客人的满意就是她的精神食粮,他们的笑容多少安慰了一下她低落的心情,随即打起精神,煮起咖啡来。
“两家公司劳健保局都有派员去关心了?”崔士皓问站在办公桌前的赵东迅。“都去了,向小姐要嘛加入劳健保,要嘛只有走路一途了。”
“很好。”
崔士皓的嘴角是不是微微弯起了?
赵东迅眯着他的老花眼猜测。
“你知道她家在哪吧?”
赵东迅点头,“她住得很偏远,那地方都是老房子、旧社区,住处龙蛇杂处,环境不是很好,好处就是租金便宜。”
“那去找个人吓她,但不要伤害到她。”
“吓她做什么?”怎么又有新招数了?
“让她搬离那个地方。”
赵东迅一愣,豁然恍悟,“但那个地方的房租价格非常低,要找到其他租金低的房子恐怕不容易。”
“就是要让她向钱屈服。”
这个崔士皓……人好狠啊!
赵东迅的手差点就要指控般的指向丝毫不对自己行为有愧的崔士皓了。
让向丁糖愿意来公司上班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让崔士皓出面为过往的言行道歉就行了,人争一口气嘛!
但崔士皓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他提出崔士皓可考虑道歉的提议,差点就害得自己职位不保。
而崔士皓虽然要向丁糖替他工作,但又不肯循“正道”,明明他自己说过他的脑子是用来思考公司利益的,仅用在大事上,这种人事方面的事务,应该直接丢给赵东迅来烦心,现在却亲自花时间在想奸计逼迫一个无辜女孩愿意放段,主动投降,为他所用。
赵东迅猜崔士皓说不定还打着因为是向丁糖自己来求工作的,从此只能成为一个卑弱的小员工,还可以藉此降低薪水,不用给三倍薪金,并且在他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丙然是奸商。
是说他为什么一定要执着在向丁糖身上呢
他这阵子好不容易又找着了几个不错的人选,其中也有可把叶子拉到近乎完美对称的能人,但崔士皓却叫他把提案压着,以后再说。
太匪夷所思了。
“赵经理,”崔士皓单眉微微挑起,“你有听到我的指示吗?”
赵东迅立马从神游太虚中回神,“我就去办。”
第5章(1)
向丁糖觉得背后有人。
那人以与她同样的速度往公寓方向行走,她停他便停,她起脚他便走。是邻居吗?还是真有人跟踪她?晚上十点多的路上没什么人,更何况这里地属偏僻的郊外,就连路灯都昏暗闪烁着让人胸口窒闷的恐惧。
她所居住的破旧大楼像栋鬼屋伫立在不远处,亮灯的住户不多,空房率高到常有些陌生游民大剌剌入住。
为了判定她是不是胡思乱想,她拿出手机来假装收到来电,人停在路旁自编自演。
后方的人一直没动。
握手机的小手害怕微颤,大着胆,偷偷转过头去。
不远处,站着一名穿着厚衣的男人,他双手插在口袋,像在等待她将电话讲完(当她与他在视线上接触时,他的手缓缓从口袋抽出,路灯的光线在他手上所执之物闪动着,刀子向丁糖霍然瞪眼,那人反手握刀,迅速冲上来。
她的嗓子在瞬间哑了,救命两字怎么也喊不出口她惊慌失措的拔腿便跑,但男人的脚步声却是越逼越近。
笃笃笃…
笃笃笃笃笃…
寒意逼近背后,肩上的包包一把被抓,向丁糖因而踉跄了一下,跌倒在地,那人举高刀子,直切接断搛带。
“不!她下意识抓紧包包。
里头有她所有财物,是她这个月少得可怜的两千块生活费,这半年来所有的生活重心都在钱上的她,下意识就想保护。
对方与她拉扯,见她不放,威胁的刀尖逼近了她的脸。
忽然,凌空飞出一脚,将男人踹飞。
男人狼狈起身,举刀冲上前,崔士皓灵巧扣上对方手腕,回身将对方的手臂压扣在臂下,震掉他手上的刀,再将人推离。
他一脚踩在刀上,凌厉的眸瞪着男人。
男人狠狠咒骂数声,见崔士皓并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转身逃跑。
崔士皓将刀子踢走,拉起坐在地上簌簌颤抖的向丁糖。
“他跑了。”他淡声道,心想赵东迅找来的这男人,演技真到位,当他看到他拿着刀子冲上前来时,连他都心头紧张起来了。
“谢……谢谢……”向丁糖太害怕了,以至于没看出来救她的人是谁。崔士皓放开她,让她自个儿走回家,待两人有一段距离后,才打电话给赵东迅。
“你找的人表现得太过火了。”
“我找的人?”正在跟秘书缠绵的赵东迅撝住秘书的嘴,“什么人?”
“那个人说他明日才有空去吓她的。”赵东迅茫然回道。
“明日?”崔士皓心一凛,挂掉电话冲来向丁糖身边,“我送你回去。”向丁糖脸色苍白,抱着包包行走的身躯还微微颤抖。
“你……你哪户的?”她抬头望着他的眼神没有焦距。
崔士皓浓眉微蹙。
她是吓傻了,还是路灯太昏暗,所以没看出他是她的“仇人”?
“我崔士皓。”
“崔先生,谢谢你。”
她真的被吓坏了。
“走吧。”手碰上上臂,掌心沾上湿濡。
他讶异缩回手,厚实宽大的掌心上,一片红色血迹。
他迅速将人拉到灯光下检查,她的左手臂被划开一道伤痕,衣服也破了,鲜血还在往外冒涌。他迅速掏出手帕摊开,对角对折两次,绑在伤口上。
“谢谢。”
她从头到尾就只会这两个字吗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她连忙摇头。“你的伤口需要包扎。”
“它会自己好的。”
“很严重。”这势必要缝针,将来也可能留疤。
“人体有自我愈合的能力。”她朝他无限感激的点了下头,怀中的包包拽得更紧,顶着寒风,快步往公寓走去。
望着她依然颤抖的身躯,崔士皓倏忽明白了……她付不起医药费。
她没有健保,得全额自费,说不定走这一趟医院,她就没饭吃了。
“向丁糖!”他快步走来她身边,“走吧,医药费我付。”
她抬起头,面孔有着疑惑,“你……你?”
他怎么了?
“崔士皓?”
他不知怎地有种大松口气的感觉,
这家伙的三魂七魄,看样子应该至少是回归一半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向丁糖诧异极了。
“我路过。”
“路过?这里?”这么偏僻的地方
“我从那边过来的,”他随意指了个方向,“刚好看到有人被抢,下车来看,没想到那个人是你。”这个人情,他是一定卖的。
“你……”她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刚才的景象忽地有了清晰的画面,“你救了我?”她震惊张嘴。“你欠我个人情了。”
天啊!她怎么这么倒楣啊,哪个人不好救她,偏偏是崔士皓?
“我宁愿被抢。”她嘟囔。
崔士皓装作没听见。
“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人体……”
“有自我愈合的能力。”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这个人会读心术吗?“你不只要看医生,还得去收惊。”
向丁糖撇了下嘴,“你不用管我,它自己会好的。”
穷人哪有看医生的权利,呜呜呜。
Perftto夏天的制服可是短袖,他哪能容忍招牌拉花师傅手臂上有个跟蜈蚣没两样的伤疤,崔士皓趁她不注意,抢走她的包包,从少得可怜的物件中,拿出她的钱包。里头,只有两千块。
“喂,还我!”她抬手,牵动伤口,痛得大叫。
“就当被抢。”他摇摇手中的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