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浅笑溜这房里,床上的男人仍在沉睡当中,她小心翼翼的接近宋缘,樊谦以趴姿睡着,紊乱的发跟扎人的胡子在此时此刻看起来多令人心跳加快,而他健壮的手臂及修长的手指,更让她好奇得以指尖轻触。
男人的身体跟女人截然不同啊,肩膀宽阔、手指修长,就连手掌都比她大得许多,气力也不同,每次被他搂住,她就会觉得无法呼吸,不知道是因为心跳过快,还是他真的使了劲。
也或许,是因为吻,他的吻总是让她失去理智,完全无法思考。
男女之间原来是这样啊,相互吸引着,然后望着他就觉得幸福满溢,还会不自觉露出笑容,就算他脾气不好,他待她还是好声好气的;就算他耐性不高,却没对她不耐烦过。
他只是严谨、只是求好,从没有恶意,也不是世人所想象的冷血。
他如果冷血,早在第一天就会把她送交警局;如果冷血,他根本不可能让她留下来,甚至还给她一份工作。
如果无情,那就不会告诉她,人生要为自己而活,要她改变观念,试着走出自己想走的道路。
探身向上,她撑着床缘,打算先不要吵醒他。
樊谦每天都过度疲累,为了那部电影劳心劳力,能让他多睡一分钟是一分钟,她只是想看看他睡着的模样,是否一样迷人。
大家对他的形容词不是王品淳般的花美男,而是“性感”,过去她没接触过这个词,但是现在她知道怎样类型的男人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就是像他这样,明明脸上都是胡碴,却还是让人着迷不已。
轻轻拨动遮住他额前的发,她望着那睡脸,又泛起淡淡笑容。
电光石火间,樊谦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吓得她失声尖叫,没有两秒她只感到天旋地转,直接被拎了上床。
“哇呀--”迅春不及掩耳,她居然瞬间就在他的怀抱中,连被子都盖好了。“樊谦!”
“继夜袭之后,你白天也这么大胆了吧?”他说得从容,双眼还闭着,单只手臂跨过她身上,扣着。
“我、我……我是来叫你起床的。”她尴尬的试图推开横在身上的手臂,却怎么也推不开,“你让我下去!”
他、他睡觉不穿衣服的啊!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上次夜袭……不是,上次救他一命时,被子下的身体赤果果的,她羞得眼睛都不知道要看哪里,虽然还是很认真的很过一遍了,可是她觉得好害臊嘛!
尤其现在被他抱着,她就会想到她正贴着那光溜溜的身体……
“你为什么不晚上上我的床?”樊谦沙哑低沉的开口说道:“挑现在来也是不错,我们还有点时间……”
“什、什么!”她吓得看向他,“你要做什么……别、别乱来……”
樊谦不顾她的叫喊,早在她颊畔吻下,一路往颈子去,她只感觉到一阵痒,痒得她缩起颈子……好奇怪的感觉!
跟着,螓首被一扳,刺人的胡碴贴上,滑溜的舌又窜进了她的口中。
静蝶再次失去反抗能力,任凭他熟练的技巧摆弄,不管怎么吻,她总是居于下风,每次试图回应,却很快地中途就举白旗投降。
他的吻让她难以呼吸,都快勾走她的三魂七魄了!
她渐渐侧了身子,双手轻柔的环住樊谦的身子,小手滑过他的身体,掠过起伏的肌肉,感受他的体温跟心跳,其实这触感一点都不差,还有种滑腻感……嗯?
她忽地圆睁双眼,贴着樊谦身子的她,好像感觉到下方有什么东西怪怪的。
“什……等等!”她挣扎着移开他的唇,“什么东西啊!”
她不解的皱眉,却不敢掀开被子往里看,只是下意识的往后挪移身子。
樊谦哦了声,饶富兴味的望着她。这女人不但未经人事,而且根本连男人基本的生理构造都不是很熟啊!
“谁教你要早上来偷袭我。”他大方极了,“男人早上都这样的。”
“哪样?”她半坐起身,睡衣又被模乱了。
“这--”
他才作势要掀开被子,她立刻吓得压住他的手,硬把被子给压回去。
不过这一压,倒是“原形毕露”,她是怔了几秒,但随着脸色越涨越红,樊谦就知道她懂了。
“天哪!”她简直是连滚带爬离开他的床的,“我、我是云英未嫁之身,你不要饱暖思婬欲!”
“你是成语字典吗?一句话说得这么有典故,啧啧……”他坐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坐上来。”
“我不要!”她咬着唇,眼神却该死的不停地往他的下月复望去。“我未过门,我们不能有肌肤之亲!”
“嘎……”他愣了一下,难道这就是她抵死不从的原因?
每天晚上不管吻得有多缠绵,不管他手往她衣内探得多深,她明明都已经陷入当中,却总是可以在临门一脚时推开他,用绯红的双颊、晶润的唇跟衣衫不整的身体向他说晚安,然后便溜回她房里去。
般得他天天洗冷水澡睡觉,这几天有寒流耶,十一度耶!
“成亲之后才能碰我……我是说……洞房。”她搬出一套古时说法。
“你到底是哪里人啊,怎么还有这种说法?”樊谦发现自己对她的生活背景完全陌生,“要结婚才能做啊……唉。”
那他怎么办?也想要她啊!
静蝶尴尬的整理睡衣,站得离宋两公尺远,还满怀戒心的瞪着他。
搞不懂这是樊谦的习惯还是现在大家都这样,每次稍有一点甜蜜亲昵的举动,就对她上下其手不说,还会开始月兑衣服。
月兑她的衣服!
“五点了,该起床了。”她噘着嘴要求,“下次你睡觉穿件衣服吧!”
“果睡很舒服的,让皮肤毫无束缚,就盖着被子……”他划上很机车的笑容,“如果抱着你睡就会更舒服!”
“不要脸!”她娇嗔着。这个男人真是的,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静蝶赧红双颊旋身离开他房间,根本像是用逃的,但樊谦却很爱她这种反应。
怎么能害羞成这样呢?而且观念有够保守的,照她这样,她的男友们一定都很可怜……男友们?嗯,应该只有他吧。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不是滋味。以她的容貌或是气质,应该不会只有他一个男友吧?啧!管他几个,现在是他就好了,而且最好以后也是他!
经过如此美妙的Morning Call,樊谦觉得精神特别好,翻身下床,快速的换穿衣服,进浴室梳洗一番,便愉快地下楼,在剧组工作人员抵达前,他们还有一小段亲昵的早餐时光。
静蝶的厨艺已经越来越厉害,他买了一堆食谱给她看,也教她用电脑,而她的学习能力超强,总是可以变化出新菜色,之前的早餐永远都是中式的,不过她最近已经开发西式早餐,连果汁都出笼了。
像今天的早餐就是精力汤加火腿干酪蛋生菜吐司,静蝶涉猎的书籍很广,一直顾及的都是“营养均衡”,还成天把这四个字挂在嘴边。
“我好像没问过你家有哪些人,祖籍北京哪里?”吃了几口吐司,樊谦突然这么问道。
静蝶怔了住,下意识的嚼着土司,脑中却不断的思索着。她家有哪里人?这怎么说?说她是清朝公主他信吗?她迟疑很久一直没提,就是觉得平常人不会信。
“我家是大家族,就住北京……我家有点复杂,说了你可能不太相信。”她拐着弯说,总觉得不到说明之时。
“怎么个复杂法?”他狐疑的望着她,她那一脸藏有秘密的模样,让他更加好奇了。“你尽管说,你说的我都信。”
静蝶笑开了颜。她说的什么都信啊?真是傻瓜,不过相较之下,她似乎比他还要傻,因为他随便一句话就能把她逗得这么开心。
可是再开心还是要理智,等感情到了某个地步再和盘托出会比较好。
她明了的,在这个时代不是跟谁在一起就等于成亲或是夫妻,她的秘密,应该是要对夫婿说的。
“还不到时候。”她直截了当的回道,“我知道你会很好奇,可是现在不是说的时机。”
“静蝶?”正常人听到这句话都会不舒服,他也忍不住皱起眉,“什么事还不能对我坦白?”
“我什才交往不久……”静蝶扳起手指头算,“时候未到。”
他明显有股无明火窜上,眼神变得锐利,心里甚至有受伤的感觉。
“所以你觉得我不能信任?还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
“都有吧,你别发火,”就知道他会不高兴。“跟你在一起我都战战兢兢,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会不理我,跑去跟张筱妮在一起,或是跟赖巧屏出去……”
“静蝶!”樊谦倒抽一口气,“你在说什么?”
“你记录不好。”她自然的耸了耸肩,“你有过一星期之内被拍到跟两个女孩子在一起,而且是在汽车旅馆附近;一年之内跟你传绯闻的有七个女明星;还有前一天拍到你搂着同出戏的女演员,可是隔天却是张筱妮挽着你的手……”
听她这么说,他的火烧得更旺了,但他明白这是恼羞成怒,因为她说的全部正确,他没有否认的余地。
他之前就是这样,可他没承诺谁也没辜负谁,夜生活本就丰富糜烂,他也从不觉得有问题--因为没有女人提过这样的事。
对,没有女人堂而皇之的吃醋,或是质问他这样的问题,甚至说她过得战战兢兢,因为他没有认真过,没有所谓的情人关系,所以什么都不该提。
但静蝶不同,她认真的与他交往,而他也……认真的承认她的存在。
当认真想经营一段感情、真心想爱着一个人时,这些问题却像利刃,正戳刺着他的心。
“你去哪里听来的?”他沉默一阵子后,才稳着情绪开口问她。
“网路就找得到。”静蝶伸出手握住他的大掌,“我不是要找你碴,我很喜欢你,我只是需要时间跟心理准备……”
该死,他干嘛教她网路跟电脑,这不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觉得受伤了,但,是我自己活该。”他泰然的反握住她的手,“你要记住你跟其他人都不同,我会用行动证明的。”
静蝶眨了眨凤眼,瞧他说得诚恳,她也感到心窝暖暖甜甜的。
其实她知道自己是特别的,至少他说了,她可以把两人的关系公诸于世--就她搜寻他的绯闻纪录所得到的资讯,他出道十年,没有任何一个女友喔!
而且她对他的过往不良纪录有所疑虑不是没有立场的,因为自从知道他会介意之后,她除了公事之外,尽可能和王品淳保持距离,私下也没有任何交集。
“你很会说好听话。”她这是赞美,笑得甜滋滋的,“可是我很喜欢。”
“喂!”他没好气的念着,前半句好像是在嘲讽他似的。
他当然会说好听话,女人特别爱听,哄女人也算专长之一,但他也喜欢听甜言蜜语,就算是逢场作戏,也只希望看到、听到对方最完美的一面。
静蝶跟其他女人最大的差别,就在于没有利益冲突。
他不否认这一点深得他心,因为她是圈外人,而且根本是偷渡客,不是为了成名、炒绯闻,或是为了他性格的外表与身份才接近他,那天第一次见面,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她一开始的脆弱无助就震撼了他的心,那是种吊诡的状况,面对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女人,带着他最厌恶的眼泪求他时,他居然心软了。
因为知道她不是在演戏、不是装可怜,而是流露出真正的恐惧不安,所以让他想保护她,才推掉了张筱妮的生日宴会,留下来陪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接着他根本是缓速陷入而不自知,担心她的安危、担心她什么都不懂会有危险,就算他以严肃的表情对她,却展现了难见的耐心与细心。
他不是傻子,知道静蝶有多努力适应这里的生活,知道她并不单纯,是个很会察言观色又战战兢兢生活的女人。
她知道怎么样会让他生气、知道他没什么耐性,所以拚了命的把他说过的话一次全部记下,而且还会偷偷观察他的习惯。
她可能在大家族长大,所以个性内敛而早熟,可是人并不坏,即使有心机也不害人,只是努力的学习这里的一切,试图让自己成长。
有人说过认真的女人最美丽,无法否认,他深陷在这份美丽当中。
当她说自己是他的人时,他其实错愕中带着一丝惊喜,而且让他得以聆听久心深处的期待:如果是这样,倒也不错!
那晚她展开“夜袭”的原因不明,可是她挑起他的,而且让他只要凝视着她,就会产生爱怜感。
其实为她心跳加速是初认识就开始的,只是那时他忙着拍戏,不想其他,更不想趁人之危,毕竟孤苦无依的偷渡客已经够惨了,他不能让她以为被收留得付出什么“代价”。
只不过人能闪避,情感却不行,光是下戏后足不出户、就为了陪她这点而言,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目光已经离不开她了。
不只是因为她那分古典美以及出众的气质,还有她的慧黠机灵、温柔内敛,尤其在停车场被呼那一巴掌时,更是让他的心难掩激荡,因为他发现她不是不发怒,而是她不轻易发怒。
如此多变的人儿,怎能教他放手?
不过在好玩了,过去的不良纪录居然成了他的绊脚石,此生难得想认真一回却被自己害惨了。
“你洗盘子。”静蝶下杯子,唇上都是绿色的残汁。
“你还真是不客气耶。”这是当初的约定,谁煮饭谁洗碗,还是他自己定的,“天气这么冷,舍得叫我洗?”
“冷?我的家乡每到冬天总是大雪纷飞、天寒地冻,还得破冰再打水呢,我都照洗不误。”她可自豪的,说完,还拉起他的手翻过来一看,“瞧,细皮女敕肉的,就知道都没在做事。”
“做……”他忍不住咋舌。他是演员,怎么可能做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