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隶书。”她充耳未闻地紧抓住他的手,表情怪异地道,“无论呆会发生什么事,你都先不要管。”那女人已经怒气腾腾地冲过来了,依照念恩生气的程度,她大概会被凌迟处死才对!“左、千、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设计我!”
话音刚落,疾风般冲来的柔美女子便一个直拳挥了过来,左千夜一把推开闻隶书,侧首闪过宋念恩的攻击。“爱情这东西嘛!只注重结果不住重过程,你现在和宿鬼很恩爱不就可以了吗?”再低身避开宋念恩的迎面一踢,左千夜犹不知死活地道。两个陪同的男人在对视了一眼后互点点头,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的女人,总和寻常人有那么一些的不同。
叹!
拉起碍事的裙摆,宋念恩旋身一个后踢,“我看你根本就是想要拉一个垫背的!”自己陷落还不够,硬拖个陪同的才满意!可恶!“这叫有福同享你懂不懂?我是为你好吔!”身形快速向后移动,左千夜不忘为自己辩白。切!若被知道她逃避了五年才终于能肯定自己逃不掉爱情的话,岂不是被她们给笑死,不在此时拉一个垫背的,等到将来可就晚了!“废言!和你认识那么多年,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还是吃我一踢再道歉也不迟!”混蛋混蛋混蛋!若不是千夜通风报信,她根本不可能被宿鬼逮到,现在可好,她被绑的牢牢的,什么事都做不了!偏偏两人之间是她被吃得死死的!混帐!可恶!
引起众人注视的两个女人正打的浑然忘我,一旁的人群尖叫的尖叫,乱窜的乱窜,躲避半空乱飞餐盘的更是手忙脚乱,一时间聚会的大厅变成了电影里的格斗场所,混乱成一团。眼见她们快连桌子都举起乱丢,闻隶书和宿鬼急忙上前拉住镑自的女人,然后抱歉地向对方颔首。“念儿!”宿鬼抱着宋念恩就是一记长吻,他知道只有这个方法对她最管用。而闻隶书则是环住左千夜的纤腰,低头在她耳边轻吟,“如果你的体力那么充足,请你把它留到晚上。”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两个原本火山爆发般的女人安静了下来,红透了脸埋入一旁的胸膛中。“几位,这是关于大厅损坏程度的详细赔偿表,请问由哪位来签单?”一张长长的纸条从长相俊秀的男人手中拖到地上,并在闻隶书眼前催魂似的飘来飘去。“睦,那是奥斯汀上海分公司的闻总,你不需要这样吧!”俊秀男人身后的娇小女子拉拉他的衣袖,轻轻说道。“欧阳睦!”没想到能够再次看到高中同学的左千夜捂唇惊道。
看见那两人亲昵地勾着手,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欧阳睦。”闻隶书的语调虽然平淡,但仍可闻出其中的暗潮汹涌,欧阳睦浅笑地回望,一样笑里藏刀。“好久不见。”
“哎呀!原来你们两个认识啊!”可爱的欧阳恋跳来跳去,硬是打破了僵持的气氛,“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少有仇的呢!原来是认识的啊!太好啦!我早就听说奥斯汀的闻总很俊美,没想到真的好帅哦!不比睦差呢!既然你们的关系那么好,这次的帐单就算……呜!”欧阳睦伸出大掌捂住妻子的嘴,无视她的挣扎,不让她再多说一句有关于闻隶书的好话,然后将赔偿单递至闻隶书面前,由问句改口,“签单。”掏出钢笔,闻隶书爽快地在赔偿单上签下自己的大名,既然曾经的情敌已经另谋出路,他就当是送给他们的结婚贺礼好了。“我会将发票寄到贵公司。”将折好的赔偿单放回西装口袋,欧阳睦转身宣布今晚的宴会因意外结束,然后再度看了一眼左千夜,一笑道,“记得结婚那天请我喝喜酒。”“啊?嗯。”左千夜先是一愣,然后点头。
偎进闻隶书的胸膛,她目送欧阳夫妇的离去,撇唇道,“能遇到他们还真不错。”至少她可以不用再为了道义问题而背负什么伤害人的罪恶感了。
环住她的手臂加重了力道,闻隶书轻轻颔首,他的心结,这次,是真的放下了。
终曲
偌大的会堂,装满了象征纯洁的香水百合,雅致的水晶吊灯,焕耀着夜色星光般的点亮。集聚着的客人们身份显赫,个个都是不凡人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新娘等待室里,身穿白纱长裙新娘礼服的左千夜坐在梳妆台前任人宰割,却无力反抗。“司暮和夜月送你的礼物,要我替为转送。”宋念恩双手环胸,斜倚在门旁,满意地看着左千夜随人摆布。夜月?司暮?她们又来多管闲事了?
左千夜试图坐起身来,但全身上下仍旧绵软无力,像一团棉花般地瘫在椅子上。“你给我吃了什么?”她想到今早念恩捧来的巧克力蛋糕,就想嘛,这女人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那个……”宋念恩顺顺有些乱的长发,撇头回想蛋糕中加料的名称,“是水给我的,好像叫什么现代软骨散之类的。”左千夜咬牙切齿,“你们故意设计我。”念恩竟然还为了设计她而向魇鬼的水索药!“哼哼,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宋念恩的眼睛闪现恶毒的光芒,对被设计一事犹记恨在心。千夜狠狠瞪她,“新郎在哪?”如果闻隶书也在其中掺了一脚的话,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玩着青葱玉指,宋念恩好无辜地眨眨眼,“新郎吗?当然是在前厅等候了。”“他也知道这件事?”骗婚!这根本就是骗婚!他还没有求婚就直接结婚,未免也太过分了!“嗯~他不知道这件事。不过看上去比你能够接受。”至少很愿意配合他们的所有计划,然后很听话的任由化妆师乖乖摆布。“你们……一丘之貉!”气坏了的左千夜只能在嘴上出气。
将花冠戴上千夜的头顶,宋念恩简直开心地手舞足蹈,“一丘之貉就一丘之貉,对我来说,看到你自尝苦果的模样才是我最大的目的。”“宋、念、恩!”眼睁睁地看着化妆师在她脸上乱涂乱抹又无力阻止,左千夜真是呕到了极点。不一会儿,镜中映照出一个清灵月兑俗的精灵,粉红的唇瓣、雪白的肌肤、乌黑的发丝垂落一些在颊边,更显出左千夜的灵动气质。“果然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啊!”宋念恩绕着千夜左看右看,啧啧称奇,“再怎么劣质的玉一经雕镌,马上就变得不同了呢!”气过头的千夜干脆不理她,暗想着待会的婚礼要怎么逃走。
“我认为啊!你最好乖乖地呆到婚礼结束,洞房花烛我们是管不着,不过你认为面对没有新娘的婚礼,你那俊美出色的老公会事罢甘休吗?”认识五年多,臭气相投到宋念恩哪会猜不到左千夜的心思,因为在前两天,逃婚的想法她也有过。洋洋自得地神色立刻消失,左千夜这才想到若这次她临阵逃月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闻隶书的怒气可是非常恐怖的。“宋小姐,要请新娘出去了。”离开的化妆师再度回到休息室,告知门外的情况。“知道了知道了,告诉他们漂亮的新娘马上出去,叫新郎不要太着急了,今天还长着呢!”捉狭地对化妆师说道,宋念恩隐喻极深的话让左千夜红了双颊。拖着长长的裙摆,她软绵绵地由宋念恩搀扶出去,一条红色的地毯直直地通向前方,闻隶书身穿黑色西装,俊美的脸今天特别柔和,在看到即将成为妻子的千夜走出休息室的小门时,毫不掩饰他的惊艳。与他完全相反,左千夜看着眼前长长的红地毯,感觉就像是通向一座红色的牢笼,而此时闻隶书的微笑,在她的眼中,也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奸笑。她还未能接受结婚这个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