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宣告,我不会放开你。”
下一秒,他俯首摄住她的双唇,将他的气息留在她的身上。
左千夜努力挣扎,开启贝齿咬破他的唇,拒绝他的舌狂霸的进入和纠缠。她的双眸圆睁,第一反应就是抬起双腿狠狠踢去,欧阳睦机敏地闪过,并抚去嘴角的鲜血。“你懂得反抗了。”他挡住向他挥来的手,格开她的攻势,本以为她会就此放弃,没想她懂得声东击西,毫无防备的被她重重一踹。“唔!”她的脚劲还真该死地重!
“警告你,不要小看女性同胞的攻击能力!不然可是会吃苦头的!”左千夜比出中指,轻蔑地哼道。欧阳睦痛得起不了身,即使想要反驳,也没那个力气。
左千夜迅速走入一旁的房间,换好自己的校服,拎起书包向门外走去,临行前,再度看了一眼显然已快恢复的欧阳睦。“你可不要怪我,实在是你的行为威胁到我的人身安全,我也是不得已的。”她给了他绝对灿烂的微笑,然后再度抬起脚,重重的一踹。“唔!”二度受创的欧阳睦瘫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凶手从他的眼前潇洒走人。那该死的女人!下脚一点也不留情!
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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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到家门口,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左千夜蹑手蹑脚地打开门,生怕一个不小心吵醒父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她仔细地观察四周,寻找蛛丝马迹,为了确定某人是否尚未回来。她的唇还有些肿,若是让他见着,不知又要派什么罪名给她。而且……她不想让他知道她被人强吻。
左千夜伸手抚过唇,轻蹙秀眉。她想起下午和他的那个吻,现在才开始觉得那是一个非常大的错误。他们原本是两个陌生人,本该一生都不会有所交集,但是父母的再婚将他们牵扯到一起,才在名义上有了兄妹的关系。他们是天生的敌人,每次遇见,都避免不了一场争吵。那么长的时间,其实,她也很累。
为什么就不能远离?
清秀的面容毫不掩饰地流露疲惫的神态,在家和学校,她都要伪装最真实的自己。累积的自我急欲破茧而出,她想要高飞。她想要离开。
黑暗中的人影从一开始就静静地立在楼梯旁,无声无息地注视全无防备的左千夜,当他见到她红肿的唇时,修长的指紧握成拳。他在愤怒,异样的波动在胸口翻涌,他失去惯常的冷静,移动脚步跨出黑暗。“左大小姐,现在已经过了夜半十二点。依照家律,你今晚不必回来。”少年的脸色相当阴沉,冰冷的双眸像利刃般射向她。左千夜收起难得的脆弱,在敌人的面前竖起尖锐的刺,“那种不成文的家律,也只有你这种千古文学会去在意。”深更半夜不睡觉,就为了逮她的小辫子,这人绝对是恨她入骨。
他看看她凌乱的头发,牵动性感的薄唇,“我对你的警告,你最好铭记在心。”就是说不要越他的雷池半步喽!
“你管我那么多。”她走上楼梯,闻言,停下脚步俯视他,“闻隶书,你少婆婆妈妈像个管家公,你有什么资格来限制我的行动?”“如果你不添麻烦,没有人会来限制你的任何举动。”他冷冷的视线迎上她的,一时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火星四射。左千夜勾起嘲讽的笑,“我哪敢为我最亲爱的‘哥哥’添麻烦呢?我可不想得罪你的亲卫队呀!会被教训地很惨呢!”会招惹麻烦的是他那张脸才对。俊美无比的少年停住言语,想起白天在她背后看见的那条触目惊心的青紫。“你出手了?”若不是她出手抵抗,说不定会伤得更惨。
她冷哼,“不出手反抗,难不成就那样被她们打?我又不是傻子!”自从当了他名义上的妹妹后,她就没少吃这样的苦头。“扯平。”他丢下一句,便视若无睹地越过她走上楼。
“喂!”她想也不想就拽住他的衣领,使力一推,将他推靠在墙上,“你倒是说清楚什么叫做扯平?是你的后援会吔!”闻隶书冷冷的眼睛没有一丝情感,他好整以暇地拉开她不规矩的手,一个转身,反倒把她困住,使情势完全逆转。“你不是省油的灯,会让她们占多大的便宜?”不经意间又瞄到她微肿的唇,他深邃幽暗的双眸再度燃起一丝薄怒。左千夜眨眨清亮的明眸,完全搞不懂状况,“你的意思是说,不要回手让她们打啰?”什么逻辑嘛!他的薄唇近在咫尺,引来一些不必要的心跳,她有些站立难安,想摆月兑现下的状态。他皮笑肉不笑,“我是指,你少扮成受害者。”
“我本来就是受害者。”她瞪他,一个闪身,从一旁的空隙溜了出去,“而你,绝对是最大的害人精。”她很想旁若无人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但是天不从人愿,闻隶书大手一捞,又将她困回原地。“把话说清楚再走。”他从头至尾都是一张冰块脸,眼角连一点点牵动都没有,只是隐约间,尚能从眼底发现他心中的火气。她移开自己的视线,“我才不要和你把话说清楚。”这个人最讨人厌,一和他碰到一块,就会发生在意料之外的事。俗称倒霉!
他开始沉默,表面的冰冷在胸口变成火山在沸腾,他担心自己只要一开口,就会忍不住把她给掐死。她绝对是欠教训!
间歇的寂静,漫长到似乎过了好几世纪。这场对峙,又是两个人固执地僵持。经历一天的混乱,左千夜已经累到眼皮打架,她在沉寂间感到对今晚这场战争的力不从心,她终于先开口,“喂!我说千古文学,你想要吵架我随时奉陪,但是现在请你让我回去睡觉好不好?我可没有你精力充沛。”她挥旗停战。
他还是不说话。
她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膛,听他的心跳,“千古文学,要不是你的心脏还在跳动,我还以为你死了咧!”他瞪着在他胸前那颗黑色的头颅,考虑是不是该一掌拍开。她竟然咒他死!左千夜的意识逐渐模糊,“你真的是很讨人厌,每次碰见你就肯定没好事,而且还会持续倒霉一整天。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啊?闻隶书,我如果不离你远远的,将来一定会因为你而吃尽苦头的,我可不是开玩笑……一定会发生完全掌控不了的事……”低低的呢喃渐渐消失不见,她已陷入沉睡,还睡得那么安稳,全无考虑自己正睡在死对头的怀中。几不可闻的叹息,从她的头顶悄悄溢出,闻隶书神色复杂地任她靠在他的怀中,很久,未曾移动。他……该拿她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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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重重的森林,走不到尽头的山路。那处偏僻的院落,粉色的花朵疯狂地飘落。她轻轻抚触门边的雕刻,栩栩如生的腾龙,为何留下泣血的痕迹?拥有绝世美貌的少女安静地坐在树下,倾听着悠扬深远的笛声。吹笛的男子身形修长,线条优美的指灵活地在笛上移动,吹奏动人的音乐。笛声乍止,男子低头看向少女,温柔地用手拨去她发上的花瓣。少女一动不动,似乎没有生命。他的眼温柔深邃,柔情充溢在每个细微的举动。少女却感觉不到,因为她像个木做的傀儡。左千夜无助地在旁边徘徊,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为那男子心疼,即使她看不清他的脸;她更不知道为何那个女孩给她的感觉会那样地熟悉。但是,在这个梦境,她无能为力。等她离开,她又会忘记所有的一切。她依然会做回自己,然后,和那个人、和那个人……继续永无止境的争吵,以及——不知为何,怎么也无法跨越的那条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