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安瞠目结舌,目光顺着那盒子的弧度一起落进游泳池里。
“你你你你做什么啊,你怎么能把它扔了呢,那个很贵吧!”白语安简直无法理解。
“反正是我买的,你又不稀罕,怎么处理当然由我说了算。”蓝杉铁青着脸。
“谁说我不要的,你送了我就是我的东西,就算要扔也是我扔啊,你为什么随便扔我东西?”白语安很心疼,尤其是她意识到他此时有多么气愤,就算本来真不敢收的东西,也必须强硬地收下才行。
“你会收下吗?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怎么喜欢。”
“我哪有不喜欢,我那叫打量、那叫激动,你懂什么!”白语安说着就要下水,“我要去捡回来。”
在她的脚战战兢兢地靠近泳池,还没碰到水面时,旁边一道白色人影已经以一个标准跳水动作跳入泳池中,白语安看呆了,她想喊,可又不知道该喊什么,就那样微张着嘴,傻看着那白衣男人溅起的浪花离自己越来越远。
然后他整个人埋入水中,她屏气凝神,过了会他又探出头来,往前游了些又埋进了水里,就这样反覆了几次,在白语安快把自己,口气憋死时,他游了回来。
在人上岸前,蓝杉先把手里的盒子拿给她,她从他手里接过,发现他的手冰得吓人。
“你……”白语安说不出话来,他以为自己在演什么浪漫偶像剧啊!
“就算是你的东西,你也不准再把它扔掉,知道吗?”蓝杉苍白着脸一字一句地说。“知道了!”她哪敢不知道,白语安想。
那天晚上,白语安对蓝杉千叮万嘱,要他回房间后一定要赶快冲一个热水澡,马上上床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以防感冒,隔天不要太早起床,好好睡一觉,充分休息了再说。
结果隔天一大早,白语安就被蓝杉叫了起来,说是要一起去钓鱼。
说实话,白语安真不知道蓝杉对钓鱼这个活动这么有热情,而且看他脸色还是不怎么好,她本想跟他说下午再去钓,先在饭店多休息一下,但蓝杉哪会听她的,坚持说已经计划好的事不能改变,拉着她就去了垂钓区。
其实白语安也不是不明白,他们这次出来预计要在这里待三天,蓝杉早就计划好每天的行程,他也希望能在这三天让她玩个够本,不想因自己耽误了计划。
可是也要考虑一下现实啊,当她发现蓝杉握着鱼竿在椅子上睡了很久时,她偷偷地去模了他的额头,他分明就发烧了,难怪脸会这么红,他还硬说是阳光晒的,一大清早哪来那么强的阳光。
在蓝杉的坚持下,白语安并没有把他送去医院,但强制他在饭店休息,又买了一些退烧药,温度计上赤果果的数字让蓝杉没话说,只能放弃这一天的计划。
蓝杉在白语安的监视下睡了一天,到了傍晚,烧已经退了下来,这让白语安松了口气,不然不管他怎么说,都一定要带他去医院的。
但蓝杉才刚好转一点就又闹着要出去,原因是饭店的伙食不好吃,他要喝粥,要喝庄圜里一间港式餐厅的粥,而且她替他买回来都不行,必须是他亲自去,否则他就绝食。天啊,白语安只能无奈地望天,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一起去了那家餐厅。
但问题是真到了那,蓝杉又不点粥了,而是乱七八糟的点了满满一桌,看得白语安眼花撩乱。
蓝杉二向她介绍那些菜,并老练地告诉她哪一道是这里的招牌菜,听了半天,白语安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这间餐厅也是他此行计划的一环。
“你对吃有这么讲究吗?听你这么说,我以后哪好意思在你面前展现手艺。”白语安本以为蓝杉是个只要能吃饱就很满足的人,难道是因为难得出门来玩,连味觉都变得格外讲究?
蓝杉连白她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他是无所谓的,他们之中明明有个人特别爱吃港式料理……算了,反正她根本不会想到那里。
“你的手艺再一般,也比外面买的外食要好,我可以将就的,你不用太介意。”
“喂,你一个病人不要太嚣张好不好?”虽然自己的手艺被鄙视了,但毫不影响白语安把凤爪挟到自己碗里的热情。
白语安开开心心地饱餐一顿,两人迎着夜色慢慢往回走,不知道是不是吃饱了的原因,白语安觉得蓝杉的心情仿佛也好了许多。
但是好景不长,不知道这次出来玩,是不是没看黄历选错了日子,似乎做什么都会有小意外发生。
以白语安数年来被变态跟踪的经验,她第一时间就敏锐地感觉到,有个从餐厅出来就一直离他们二十公尺的男人很可疑,真怪,她已经很久没遇到这种事了,这熟悉的感觉竟然让她有点怀念……
“我没有在恍神啦,真的没有。”猛然发现蓝杉脸上的那点好心情又转瞬不见,他又在用那种阴沉的目光盯着自己,白语安连忙解释说:“你看后面第三个路灯下的男人,是不是很可疑?”
蓝杉回头看了一眼,立刻意会她的意思,“要报警吗?”他问。
“不要,太夸张了吧。”白语安竟还很有经验地嫌他大惊小敝,“那种大叔不会真的做什么的啦,报警不是很扫兴吗?”
蓝杉眯着眼看她,“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白语安狂笑,“你在说什么,谁会因为这种事高兴,不过说真的,如果我的男人缘像变态缘一样该有多好……”
蓝杉狠敲了一下她的头,“真不知道你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
她在育幼院那种环境里成长,竟然还能长成现在这样,绝对跟她不凡的脑袋有关,他真想知道这世上到底有什么事是能让她烦恼的,好像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能用很乐观的角度去思考,即使思考方向很诡异,却让她成为一颗暖人心房的巧克力夹心糖。
被一个男人这么无情地打了头,白语安却笑得很开心,甚至再接再厉,凑到蓝杉耳边小声说:“你看他的胡子像不像拉面店老板?真想帮他编两个辫子,现在哪有人留那样的胡子啊。”
蓝杉叹了口气,也不禁被她逗笑了。
白语安很开心,因为蓝杉终于又开心起来了,真希望自己的笑话能让他忘掉那些不快乐的事。
这件事对于白语安来说,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但蓝杉并不这么想,他的心情已经糟透了,跟白语安的两人世界跟计划的完全不一样,白语安又时不时发呆想着那个娘娘腔,自己又很丢脸地跳进游泳池发了烧,这些让他对自己失败的旅行规划充满了怨气。
谁知道连跟踪狂也要来插上一脚,让他连吃顿饭都没能有个好结局,这世界是在告诉他,他跟白语安没可能吗?
回到饭店后的蓝杉不困更不累,把满满的怨气全都集中到刚才那个跟踪狂的身上。
于是一个小时后,正在悠闲地看电视的白语安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庄园的警卫打来的,原因是有个男人向警卫求救,说自己遇到了变态,但是警卫打电话给她的原因是,让她去认领那个变态……
白语安慌慌张张地跑去了警卫室,不敢相信蓝杉竟然还能用那种冷傲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知不知道他因为跟踪威胁他人被抓了啊,而那个请求援助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才刚刚遇到的长胡子跟踪狂。
白语安费尽口舌向警卫解释他们搞错了,但那人坚持自己只是普通游客,莫名就被蓝杉跟踪了,一口咬定蓝杉是想打劫他,自己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