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结婚纪念日和除夕是同一天,以后就不用担心会忘记,还有一堆人自动帮忙庆祝!”花朵朵一直都很心疼文儿的死心眼,但又不能真拿把刀架在炎熠熙脖子上逼人家接受她女儿,为了心爱的宝贝女儿,每次逮到机会她绝对是敲边鼓敲得最认真的那一个。
“这两个孩子对彼此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反正他们也到了适婚年龄,我也赞成择日不钏撞日。”要论执着和死心眼,温想薰绝对也是榜上有名,这么多年来,她早就认定聿妲嫣是她唯一的媳妇人选,任凭千军万马来都很难动摇,除非两个当事人能肯定和对方之间完全没有爱。
“那等一下吃饱,我们开始分配谁是主婚人、谁是证人和媒人。”即使已经升格当妈,伊咏倩依旧不改要风就是雨的行动派作风。
“那今晚守岁的活动就决定是闹洞房罗!”上官拓扬也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凑热闹,他一直有预感炎熠熙和聿妲嫣这对随时会步入礼堂,闹洞房那天的计划早已在他脑中盘旋好久了。
“人家在吃米粉你在喊烫,又不关你的事!”上官翩翩注意到聿妲嫣反常的安静,她感觉得出来聿妲嫣有心事,而且九成九和炎熠熙有关。
“那是要等你像小嫣一样为了爱情勇往直前,轮到我们家办喜事那天才干我的事吗?”上官拓扬不满被浇了一桶冷水,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那我可有得等了,你的眼睛根本长在头顶上!”
上官翩翩哑口无言,找不到理由反驳,她无法辩解上官拓扬的眼光高一说,这的确是事实,不过她身边的每个人如果知道她心里的人是谁,应该都不会容许她勇往直前。
“我看这样好了,我们‘神令’血统优良,所谓肥水不落外人田,干脆我们家小嫣配熠熙、翩翩就配漠泽,那熠暖就和拓扬来场姊弟恋好了!”聿东冥乐得乱点鸳鸯谱,他们家的这一对是铁定的神仙伴侣,而其他两对这样搭配也不错。
在长辈面前,炎熠暖火爆和直截了当的性子绝不随便跑出来撒野,对于幸叔叔的玩笑,她只回以客气的微笑以示捧场,被点到名的上官拓扬毫不掩饰额上的三条黑线,上官翩翩则是傻傻干笑想掩饰她心头浓浓的惆怅和失落,还不动如泰山的伊漠泽只是静静的继续喝着碗里的热汤,被瓷碗巧妙遮掩的是他不以为然的淡淡笑意。
大伙讨论的越来越起劲,当大家谈论小孩优生学和生男、生女的话题,一直保持沉默的聿妲嫣再也听不下去,她将筷子落在桌上,一时没拿捏好力道,发出不小的声响,把在座的每个人都吓了一跳。
“拜托各位长辈放过我们,别老是开这样的玩笑,以免破坏我和熙的行情。”她努力漾起一抹甜笑,想故作若无其事,反而令大家错愕,她话才说完,席间顿时鸦雀无声。
“小嫣,你吃错药了?”上官辈云第一时间释出关心,上官拓扬却很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他知道身为制药业龙头的父亲出发点是好意,可是这直觉的反应妙得恰如其分,很贴切也很好笑。
“我哪有?只是不想让小时候不懂事的追逐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那些办家家酒一样的玩笑话大家就别当真了。”她力求风度和礼貌的微笑,接皆义道:“扬,你们也是,我们这些晚辈开玩笑也要有分寸,老是强迫把我和熙送作堆,要是熙终于忍无可忍,两家交情因此有裂痕,不是让大家为难吗?”
聿妲嫣不似害羞也不像欲拒还迎的一席话,使得几个不知情的同辈呆若木鸡面面相觑,上官拓扬回过神来,第一个念头就是直问她哪里不舒服,“你还好吧?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上官翩翩也没料到聿妲嫣有这样认真的反应,她偷偷靠在聿妲嫣的耳畔悄声地问:“你用的是欲擒故纵这一招吗?要我配合说什么吗?”
“你们少无聊了,吃饭皇帝大啦!”聿妲嫣硬扯出大大的笑容说完话,随即又低下头默默吃着碗里的饭菜,不介意大伙儿会不会以为她精神分裂,事实上她感觉她离忧郁疾病应该也相去不远。
她原本不想出席今晚的饭局,碍于今晚日子特殊,她不得已才硬着头皮和父母一同前来,她根本不想说话、不想微笑、不想面对和炎熠熙有关系的任何人,她最不想看见的人当然就是那个翻脸无情的男人,她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以免被其他人瞧出端倪,不是她担心事情爆发,双方家长不会谅解炎熠熙,她是单纯的不想节外生枝,只想安静的让这段感情彻底结束。
炎熠熙从头到尾只是静静的看着聿妲嫣,他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有太多不舍和心痛。
那天之后,纵使他的探视和电话慰问没有间断,回应他的却都是冰冷昀答录机和语音信箱配闭门羹,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她,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今天他终于有机会可以见到她,看她整个人瘦了一圈,他才正心疼不已,她急于和他划清界线的态度让他深深自责心痛。
他听炎熠暖说这段时间聿妲嫣像彻底变了个人似的,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就仿佛把自己封锁在她特别建造的隐形堡垒中,拒绝沟通令她伤透心的那件事,也拒绝讨论有关他炎熠熙的任何事。
他不意外聿妲嫣这样的反应,这几天他想起他们对彼此的信任度落差极大的反比,他恨不得能敲烂他一向自以为聪明理智的豆腐脑袋。
他高举着相信她、太过爱她的旗帜,呐喊着因此对她失望、被她伤得遍体鳞伤的口号,孰不知事实根本是角色颠倒,他作贼的喊抓贼,还厚颜无耻的自怜他情何以堪,他哪有资格说他有多深爱她?
他想再见她、想和她说话,并非是想原谅和重新开始的机会,只希望能得到他应得的惩罚,多难听的诅咒谗骂都无妨,哪怕聿妲嫣想杀了他,替他们无辜失去性命的孩子讨回公道,他也不闪不躲,诚心接受他应有的报应。
晚饭过后,聿妲嫣勉强陪大家在客厅吃了几块水果,谈笑几句之后她找了个借口溜到屋外透透气,一个人静坐半晌,她非旦没有感觉沉淀,冬日夜晚的冷风飕飕,孤寂落寞的惆怅让她心里更为纷乱。
她身上的衣物足够御寒,她不觉得特别寒冷,却下意识的用手环抱自己,试图赶走心中的空荡,一件温暖的大衣忽然罩在她肩头,熟悉的味道使她犹如大梦初醒。
她不假思索的后退一大步,拉开和炎熠熙之间的距离,看见炎熠熙拿着大衣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眼中明显的失望受伤令她心头一震,她甩头想甩掉这该死的不忍心,看来她还得更努力才能戒掉对他的情绪习惯。
“我……我很担心你,刚才看你没吃多少东西。”炎熠熙贪恋的望着这张令他爱不释手的小脸,却不敢多靠近她一步,深怕她会转身就跑。
聿妲嫣别开头,不想看到炎熠熙任何关心的表情,不过她可以转过头不看他,却无法关上耳朵听不见他充满温柔的嗓音,她不让自己有软化的机会是害怕他反反覆覆的态度、害怕他下一秒又忽然变成她不认识的陌生人。
炎熠熙不意外聿妲嫣对他视若无睹不肯理他,他不是想趁两人独处的欐会辩解他的残酷不是故意,他对她的伤害已是事实,任何解释都是多余且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