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内心隐约有所警戒,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改口道:“兰陵兄,小弟对这方面虽然不太在行,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触的,只不过……”她顿了顿,只怕一会儿道出事实他心里不痛快,到时他又要出些怪招恶整她了。
瞧她一副有所忌惮的样子,兰陵乐就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肯定不怎么中听。
好啊,他倒要听听这个不解风情的直姑娘会说出些什么来刺激他。
“只不过什么?”他一双俊眸邪恶地眯了起来,故作镇定的催促道:“你有话就直说吧。”
杜少容不再犹豫,正色道:“兰陵兄,小弟认为,这种事情应该要顺其自然,勉强是不会有幸福的。”
话语方落下,一双精锐的眸子立刻缠住她的视线。
杜少容见状,不由得暗吃一惊,正打算进一步确认他是否真的动怒,兰陵乐却抢先一步开口。
“怎么,你觉得我强人所难?”俊颜似恼非恼,他那双好看的眸子几乎要在她脸上烧出两个窟窿了,看得杜少容一阵心慌意乱。
欸,也不是没有把他惹毛过,但不知为何,就属这次压力最大,是因为众目睽睽的关系吗?还是另有原因?
眼珠子偷偷瞟向他,发现他还在瞪,杜少容掩饰的咳了一声,正欲开口,却听见兰陵乐声音略冷的说。
“硬要这么说也是可以,反正我对‘她’势在必得,哪怕是不择手段我也要她臣服于我。”他神色颇为自信。
太露骨了吧!没料到他竟然大方坦承居心,杜少容咋舌不已,俏颜薄晕,低声咕哝:“乐爷,你这样不好吧?”明知道他暗示的成分居多,但她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
顿了下,她低声再道:“乐爷,你的情意小妹心领了,不过你刚刚说要小妹臣服于你,这点请恕我无法苟同。小妹认为感情的事应该是你情我愿,男女双方彼此情投意合,而非强迫。”纵使心动又如何,她就是无法认同他的做法。
言下之意是说他自作多情啰?哼!好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杜少容!他偏要她正视他的情意。
“你是打算在这里和我争论是吗?”眉峰一挑,兰陵乐不以为然地哼道:“好吧,既然你不介意,我也是可以配合的。”
闻言,杜少容稍稍露出困惑之色。
“我一向说到做到,不相信的话,你试试无妨。”他脸上虽然带笑,但话语里却充满了浓浓的威胁之意。
哪有人这样的,分明是拐着弯在威胁她。
杜少容不禁暗暗替自己叫屈,很委屈的咕哝:“小妹不是这个意思……唔,好吧,是小妹失言。乐爷,你大人大量,请高抬贵手。”
“少容,你这模样好像是我欺负你似的?”兰陵乐低笑着,眼角眉梢尽是快活之意。
“乐爷,你多心了,我好得很!”咬咬牙,杜少容勉强挤出一笑。
“是吗?”他的语气仍是充满质疑。
“是啊。”她深吸口气,开始在心中默念起忍字诀。
“那为何你额头冒汗?”邪恶的他依然不死心地咄咄逼人。
“呵呵,太热了……”她忍!她忍忍忍!即便忍到满腔怒火沸腾也还需再忍。
第六章
迸人有云:小不忍则乱大谋。但古人大概不知道,有时忍过头也是有碍身心健康的。
唔,估计是忍抑过头了,渐渐出现头昏脑胀的现象,还好某人杂事缠身,没空寻她开心。
呃,说到这个杂事,好奇心忍不住开始作祟,美眸不听使唤往某人的方向移去,这一看,美眸立刻暴睁,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太大胆了吧?居然这样挑逗客人,都不觉得害臊吗?
彼不得脸皮是否抽搐着,杜少容悻悻然的掀了掀粉唇,迳自对着空气开启了一阵为时不短却小声得近乎蚊蚋的抱怨。
原本只是献舞助兴的舞娘,因大胆的举动而彻底吸引住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当然了,也包括被挑逗的某人在内。不过显然某人一点也不在意,从他专注的神情看来,似乎还颇为享受这种差别待遇,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吧,简直理所当然得教人牙痒痒!
明明脸上还是那么镇定,但不知怎地,杜少容心里就是莫名地觉得不是滋味,很像被人恶作剧拿针扎了似地,刺痛感怎么都挥之不去。
她深吸口气,强自振作起来,目光随意一扫,却又愣住了。
只见该名舞娘款款扭动着水蛇小蛮腰,一双勾魂媚眼更加明目张胆地对着某人大送秋波,而某人也丝毫不避讳,大方的与她眉来眼去,双方互动频繁,极其暧昧。
好吧、好吧,她承认,一再被这种带有颜色的画面反覆刺激着,内心确实有点五味杂陈,甚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在胸臆间回荡着,不过好在她平时训练有素,隐忍功夫一流,要做到不喜形于色,也不算太困难。
当然,她也多少可以体会男人逢场作戏的心态,美人主动挑逗,身为男人的他如果不为所动那也太奇怪了,显然柳下惠那套坐怀不乱的高道德标准在这里并不适用,她完全理解的,大不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
心一横,杜少容索性睁大美目,目光不由得理直气壮了起来。
反正现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应该也不差她这一双吧?既然当事人都不在意了,那她还客气什么,管他七三二十一,统统给他看光光算了!
抱着这种想法继续欣赏,她却愈看愈不对劲。
敝了,是错觉吗?为何她愈看愈发觉得某人的动作很刻意?那些举止看似轻佻,实际上却连暧昧都构不上边,真是太奇怪了。
看了半天,还是觉得很不对劲,在经过一阵沉思后,杜少容这才恍然大悟的睁圆美眸,朝自得其乐的某人投以不敢置信的眼神。
不会吧?不会吧?这男人该不会无聊到为了试探她会不会吃醋,才故意和舞娘眉来眼去的吧?
仿佛心有灵犀似的,兰陵乐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昏倒,居然还真的是!杜少容啼笑皆非的摇摇头。
虽然对他荒谬的行为感到困扰,但一想起他的动机,她内心还是高兴多过于排。斥。咬咬唇,努力克制满月复笑意,实在忍不住了,才别过头撇唇轻笑,之后再若无其事的对上他愠怒的眸子,默默将他的行为归类成欢场上的虚情假意,以及测试她底线的挑衅之举。
一旁,正满心期待她吃醋反应的兰陵乐,眼尖的瞄到她露出一个和想像中大相迳庭的笑容,当场笑容一僵,不悦地皱起眉头看着她。
懊死的女人,不生气也就算了,居然还笑得出来?为她这气死人的冷血反应,兰陵乐决定向她施以恐怖的报复。
冷不防兰陵乐一手伸来,状似随意的搭在她肩上。
杜容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笑容一下子荡然无存,本想直接起身回避,但随即想到如此一来反应似乎过度了,只好作罢。
被她不为所动的反应惹得心浮气躁的兰陵乐,极不悦的嗤了一声,又气又恼的贴着她耳畔咬牙切齿道:“少容,你可真是沉得住气啊!也好,我一向喜欢挑战,这样斗着闹着,倒也不失情趣。”天晓得他有多么想把这个不解风情的混蛋姑娘抓起来打。
情趣?想太多了好吗?杜少容难以苟同的看了他一眼,一点都不觉得身为迫害者的她有从中领略到什么乐趣。
回过神的时候,那只原本搭在肩上的手已经得寸进尺的改从后面架住她,几乎在半强迫的情况下成功地勾近了彼此的距离,吓得她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