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义士,不跷得该如何称呼你?感谢你今日相助,他日若需小女子帮忙,必当效力!”
王巧巧那江湖味十足的话语,让陆丞轩听了不禁笑了。
王巧巧看着眼前这个温文儒雅的男子,他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书生,但方才他扶着她的力道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一一他单手就撑起了她整个人的重量。
“你敬人一尺,人回你一丈……是吗?”陆丞轩笑问。
这不是方才她跟许天宏讲道理时说过的话吗?王巧巧狐疑的看看他,不晓得他是想表达什么,是要她帮什么大忙吗?
“姑娘为何要抓药?”陆丞轩不理会她充满疑问的眼神,迳自问道。
“啊?”王巧巧一时脑筋还转不过来,不是还在一尺、一丈吗?
“姑娘为何上医馆抓药?是否身染重疾?”陆丞轩再问。
方才他看过了,王巧巧的药单上一半以上都是一般老百姓吃不起的名贵药草,若非身染重疾,一般庶民是不会没事去抓那些药来养生、健体的。
不过再看看她,或许真是病得不轻……得了全身肌肉失调症,不揍他人几下不痛快。
“不是我,是我娘……”王巧巧瞬间变得很忧郁。
“或许在不可以看看你娘。”
“你是大大吗?”王巧巧又惊又喜的问。
“略懂皮毛。”陆丞轩笑答。
“那就快点!”管他懂皮还是懂毛,只要是大夫,她就要赶快抓回去让娘看看。
王巧巧一手抓起他的手,一手拎着今日的战利品,一路冲回家去。才进家门,她把战利品随手一丢,马上带着陆丞轩往娘亲的卧房冲去。“娘,我回来了。”
人还没进房内,就从大厅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想不知道她回来了都难。
“巧巧,你回来了啊!今天怎么去这么久?是不是……”王陈玉凤见到女儿回来,扬起虚弱的笑,但抬眼一看到女儿身旁的男子,笑容在瞬间消失无踪,连话都讲不下去,直盯着那人看。
“娘,他是大夫。”王巧巧知道娘亲最在意的事,马上解释道。
“原来是大夫啊!不好意思,怠慢了,巧巧,还不快倒茶。”一听是大夫,王陈玉凤的笑容又回来了,变脸之快,让人措手不及。
“王夫人,可否让在不为您把把脉?”虽然知道请他来就是要看病的,但陆丞轩还是很有礼貌的询问,让王陈玉凤对他增加了不少好感。
“大夫请。”她伸出虚弱的手让他把脉,王巧巧则在一旁忧心的看着。
把完左手脉,再把右手脉,之后又看了看王陈玉凤的舌头、眼睛,双手、双足,然后叩叩肚子、敲敲背部。
陆丞轩一路面无表情,也不多说一句话,这让王巧巧感到十分担忧。
比起王巧巧的焦虑,王陈玉凤则是很满意一一这个大夫十分细心,不像其他大夫问她哪里痛就看哪里,而是尢仔细的帮她诊察全身。
“请问王夫人是否老是觉得筋骨酸痛、全身无力、了无食欲、月复痛难耐,并时常夜咳?”
“是啊、是啊!”王陈玉凤都还没来得及回答,王巧巧已抢先一步说。
这个大夫好厉害呀!连问都没问,光是这里敲敲、那里敲敲,就已经知道她娘平常的症状,看来娘的病有希望了!
人果然是要多行善事,看看她昨晚才救了一个人,老天爷马上就赏她一个神医。
“王夫人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大概是最近半年才如此。”
“再请问王夫人,你娘家那儿的父母手足或是亲戚中,可曾有人像你这样的症状?”
王陈玉凤想了想,开门说道:“不瞒大夫,我母亲之前也有此症,偶尔全身酸痛,但不会月复痛难耐,却是毫无食欲,一口饭也吃不下,最终不幸辞世;而我的兄长从小亦有月复痛之症,每当发作时便月复痛难耐,疼痛缓解后还会持续三、四天的酸痛,而且食欲很差;至于嫁出去的姐妹们,我就不大清楚了。”
王巧巧听到这里,一张玉颜立刻垮下,方才还觉得有希望,转眼间又落入无望深渊。
娘从没跟她说过,没想到外婆竟是这样走的,就连大舅舅也饱受病痛。
“在下了解了,请王姑娘到大厅,在下会开张药单让你去抓药,王夫人请歇息。”
“谢谢大夫。”王陈玉凤笑了笑,也没多问一一她相信这个大夫。
第2章(2)
比起王陈玉凤的宽心,王巧巧则是急切的想发问。“大夫,我娘到底是……”
话才说到一半,就看到大夫朝她使了一记冷冽的眼神,吓得她立刻住嘴;再看到大夫丢给她一记“出去再说”的眼神,她立即会意,马上跟了出去。
一到大厅,王巧巧急切的问:“大夫,我娘得的到底是什么病?有得医吗?”
虽然急切,但她问得极小声,深怕被房里的娘亲听到。
“是一种罕见的疾病,我并不晓得病名。”陆丞轩不疾不徐的从包袱里拿出纸笔,写下药单。
“为什么会这样呢?”罕见疾病,那就表示很难医治了。
“说不定是小泼妇造口业太多,你娘才会好不了。”他一边写下药草名,一边讪笑。
“你说什么?”一听此话,她差点克制不了的揍人,但才举起手就忍了回去,默默的放下。
她什么时候造什么口业了?这个无礼的男人,要不是他是她们母女俩的救命恩人,她肯定会揍扁他。
“听说有人一早遇到了天仙,就连西施再世都比不上。”说到这里,陆丞轩已忍不住炳哈大笑。
那个卖鸡的田大娘若是天仙,那这世上就没有丑女了。
像她这样整天谎话连篇,不是造口业是什么?
王巧巧听完,脸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潮红。“那……那是……那哪是造口业啊!说好话就等于是做好事,我是在造福群众,你懂不懂?”说完,她又得意起来。
“那造福群众的小泼妇,药单拿去,先去抓个五帖。每帖药方加六碗水煎一个时辰,申寸、戌时、子时、寅时、卯时服用,不可间断。”不理会她的得意,陆丞轩将写好的药单丢给她,自顾目的交代着。“懂吗?”
“我懂、我懂。”煎药这种小事可是难不倒她,反正她晚上睡不着,煎药正好打发时间;倒是娘,今晚苦了她,睡到一半还得起来喝药。
“那个……”拿到药单的王巧巧突然想到此时是该给看诊费了,可她不但没钱付,就连抓药的钱都没有。“大大,我那个……”
“那么明日辰时见。”说完,陆丞轩已转身走人。
“喂!等等!”他就好人做到底,先借她些银两去抓药啊!
王巧巧追了出去,可大夫已不见踪影,她无奈的看了看药单,不晓得又是什么贵得吓人的药材。
“咦!”看了一下,揉揉眼,再看一下,她没看错,都是些她买得起的便宜药材耶!
是夜,此时正是各户人家好眠之时,而王家灶房里则有个女孩坐在板凳上,单手托着下巴,大眼直盯着煎药壶,那人正是王巧巧。
“好闷哪……”掀开药壶盖看了一下才刚放下去煎的药,然后合上。“已经是最后一帖了,应该没问题。”
王巧巧坐在这里煎药已经一整天,坐得她腰酸背痛,都快站不直身子,于是她决定再去大街上吓人……不对,是透透气。
她先去娘亲的房里探望,看到床上的人正安稳的睡着。
早些时候拿药单去抓药时,她还一度怀疑那大夫开的药是否真有疗效一一药材便宜也就罢了,就连抓药的掌柜看了药单后,也直说从没见过这样配药的,让她一度信心全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