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我多了一份试菜的工作?”安西雅帮他挟了一筷子蒜炒青菜。
“我的店就是你的店,我的钱就是你的钱,这样你懂了吧?”沙桀笑着说道。
“不懂。”安西雅故意说道。
“那我们明天就去公证,这样你就懂了……”
安西雅挟了一块肉送到他嘴里堵他的话,而这顿晚餐就在他们两人的斗嘴里,大家吃得无比尽兴、吃到杯盘全都见了底。
韦树树吃得肚子圆滚滚,从餐椅上滚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地说道:“西雅,你下次煮难吃一点,我吃得好撑喔。”
“我也是。”夏子初也躺成大字形,并列在韦树树身边。
“这一定是她的阴谋,把我养胖之后,就再也没有女人会看上了我,居心叵测啊……”沙桀倒进沙发里,躺在安西雅腿上,一脸满足地说。
“你们少夸张了。”安西雅笑着说,随手抚着他发丝。
沙桀长叹一声,满足地闭上双眼说道:“不夸张,你的手艺介在妈妈口味的家常菜和饭店大厨之间,亲切却有一定水准。就像你上次煮的那碗粥一样,寻常妈妈不会放姜末,可你加了,把整个鲜味都提出来了。”
“OK,那我如果失业,就去你们餐厅应征。”安西雅说。
“你怎么可能会失业?你可是乔振宇的左右手,休假三天,他就可以换掉三个代理秘书的超级秘书耶。”韦树树盘腿坐起说道。
“如果乔振宇对你很糟,表示他在私德上有问题,不是个值得我效命的老板,我随时都可以走人。”安西雅说。
“我怎么不知道你的道德标准这么高?”沙桀睁开眼,嘻嘻一笑道。
“因为你是老天派来破坏我道德标准的恶魔。”安西雅捏了下他的鼻子。
“对,我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沙桀拉过她的手咬一口,结果又被赏一记爆栗。
韦树树呵呵笑着,而躺在她身边的夏子初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中,缓缓地闭上眼,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了。
三人仍然在说话,却同时有默契地降低了音量。子初现在容易疲惫,经常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嘟嘟嘟……嘟嘟嘟……
韦树树一听见手机响,如同过去每天一样,立刻惊跳起身。
低头一看手机来电显示是“乔振宇”,她立刻走向阳台,然后回头交代道:“你们继续说话,这样子初好像会睡得比较好。”
“她在等他的电话。”沙桀压低声音说道。
“显然如此。”安西雅叹了口气,顺着沙桀的手势,靠向他的身侧。
韦树树关上阳台门,把所有对话全留在室内。
“喂。”她接起电话,努力不让声音那么抖。
“我在夏子初家楼下。”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那天不欢而散的难受,她还没完全消化完。
“下来。”
“我在忙。”
“你最好下来。”
乔振宇切断电话,韦树树看着手机,眼睛瞪得又圆又大。
真的该有人教教他什么叫做礼貌!不是他一通电话,别人就要像被点名陪寝的妃子一样地眼巴巴赶去。
可她就像。
韦树树颓下肩、咬住唇,不争气地发现自己心狂跳,恨不得下一秒就要见到他。
于是,她尽可能地放缓所有动作,走出阳台,在安西雅和沙桀的注视中,缓缓地宣布道:
“乔振宇说他在楼下。”
沙桀一挑眉,表情不甚意外。
“去吧。”安西雅点头说道。
韦树树点头,进房拿了件薄被替夏子初盖上之后,她慢慢地走出门口。
必上门后,她走过楼梯间,然后——
三步并一步地冲进电梯。
乔振宇倚着车窗,看着那扇紧闭的公寓大门。
他有两百件要做的事,没时间在这里傻等两个小时。
他没空看她傍晚时和夏子初笑嘻嘻地推着菜篮回来,好像新婚夫妻一样地进门。她身上甚至穿着那天他看过夏子初穿的白上衣、夏威夷扶桑花色短裤。
穿什么情侣装,她怎么不干脆在门口挂布条宣布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但她若是真的那么做,他就找人拆掉那栋楼!
乔振宇狠狠吸了两口烟,瞪着那扇门,想起一个小时前,沙桀开车载着安西雅来到这里的情景。
安西雅披散着长发,工作时的精明干练已然褪去,她挽着沙桀手臂,仰头对他微笑的样子,就像个小女人。
韦树树在他面前,也是这般不同于她在别人面前吗?
“该死!”乔振宇被已经燃到底的香烟烫了下。
他用烟盒捻熄香烟,马上又点起了一根。
韦树树待他是不是一般,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空坐在这里,想像他们在楼上和乐融融地团圆聚餐,而他烦躁得就像火烧一样地抽掉了半包烟。
于是,原本是打算等到韦树树离开,才要拦截她的他,忍不住打了电话给她。
因为他饿得要命,而他甚至连韦树树是否会煮菜这件事都不知道。
乔振宇吐出一口烟,眯起眼看着被推开的公寓大门。
他熄掉香烟,黑眸沉沉地锁住韦树树的脸——
她蹙着眉,一点都没有她稍早买菜回来时欢欣鼓舞的神情。
乔振宇的脸干嘛那么沈?这么不想看到她,干嘛叫她下来?韦树树一边过马路、一边在心里犯嘀咕,眉头也就愈锁愈紧了。
她站到离他三步远之外,用一种有礼的生疏口吻问道:“有事吗?”
乔振宇一步向前,直接揽过她的肩,把两人之间的距离化为乌有。
“你——”
第17章(2)
乔振宇吻住她的唇,在尝到她的温暖之后,紧绷的面颊这才渐渐松懈下来。
她的柔软让他探索着更多,而她不自觉勾住他颈间的小手,则让他满意地扬起唇角。
在稍稍满足了渴望之后,他轻推她在一臂之外。
见她眼眸氤氲,柔软红唇湿润着,他忍不住又在她唇间印下一吻。
韦树树仰头看着他,委屈的眼泪当场夺眶而出。
“你不能老是这么突然冒出来把人弄得七荤八素!你也不能老是对别人为所欲为!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我也没有要高攀你们家,你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咄咄逼人,好像我心机用尽,逼得你走到绝境,非得要带我回你家不可。我只是不玩爱情游戏而已,这样有错吗……”
她边哭边擦眼泪边用手推他,拚命地想把他推开。
乔振宇紧紧搂住她,不管她怎么推人,他都不松手。
“给我放手!我不要去你家,我也不要跟你在一起!”她气得满脸通红,抬头对他大声说道。
“不准!”乔振宇咆哮出声。
他这一吼,把她的眼泪全吓停。
她瘪着嘴,抓起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下去。
她的虎牙使了劲,非得咬到她脸颊发疼,咬到她在唇间尝到了血味,还不甘心松口。
“对不起。”他抚着她的头说道。
她当场呆住,吓得松了口。她想抬头,却被他的大掌压住后脑勺,半边脸颊紧贴在他心脏狂跳的胸膛。
“你把我的世界弄得一团乱,我没法子过没有你的日子。所以,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家。”
她的脑子当机,只能呆若木鸡地趴在他身上。
“说话!”他挑起她的下颚,冷峻眉眼因为真情流露而显得有些狼狈。
“你疯了。”她正经地说。
乔振宇大笑出声,低头在她的发间落下一吻,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对,被你这个爱咬人的野人弄疯的。”
“我喜欢你疯了!”韦树树勾住他的颈子,整个人飞扑到他怀里,把他整个人全撞到他的车上。“我喜欢你好喜欢最喜欢!”
乔振宇搂着这个像是要钻进他身体的女人,他忍不住咧着嘴笑,笑到双颊都发酸,却完全没法子停止。他生平第一次知道,爱上一个人原来是这么一件让人开心到想大吼大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