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干嘛靠这么近?”这样她会有冲动啊!
“抱歉,我为了听清楚问题,靠得太近了。”他绅士地往后坐了一些。
“没关系。”她身子又轻颤了一下,连忙瞪大眼,身子也往后一缩。“我不冷,你不用再模我了,万一等下靠太近感冒了,你可别怪我!”
乔振宇见她一脸惊惶失措,小脸胀成通红,决定先放她一马。
“下一题呢?”他问。
韦树树压抑着如擂心跳,看着她的笔记本,努力地想进入状况中。
“那……可以谈谈你平时的作息及兴趣嗜好吗?”她继续低头问道。
“平时的作息就是工作、休息。兴趣嗜好就是工作。”他说。
“玩乐?”她说。
“现在就是玩乐。”戏弄小白兔。
第8章(2)
他望着缩在角落,脖子上围着他的蓝色领巾,满脸无辜到让人想咬一口的她。
“你的人生真是……”无趣。
她一抬头,话到嘴边时,这才想起人家可是日理万机的经理人,她哪有资格说他。“你的人生真是充实。那你对另一半的要求?”
“聪明能干、不用我费心,气势过人,一进入我家族就能立刻适应。”他淡淡说道。
“不会吧,那不就是另一个你吗?”她抬头看他,月兑口说道:“不需要热心、善良、脾气好?”
“你是在毛遂自荐吗?”他挑眉一笑。
“不是,我是在想双方应该要互补。”他从哪里看出她热心、善良、脾气好?韦树树有点想偷笑,可怕他又把话题拉回她身上,她无力应付,只好再问道:“那你有羡慕怎样的婚姻吗?”
“没有。”
“但你有理想的妻子人选,代表你对婚姻还是有想法的。”
“妻子和婚姻,只是我人生蓝图中的一部分,与感情无关。”他一瞬也不瞬地回望着她。
他靠得很近也就算了,但是看人时一定要这么眼也不眨吗?韦树树咽了口口水,佯装口干地喝了口水。
“你这样不会太冷酷吗?”她力持镇定地回望着他。
“我有我要负的家族责任。”
“男人一向都这样理性吗?”她皱起眉,想起前男友及前前男友的现实。“婚姻和恋爱,是这么容易被划分开来的吗?感情是生意吗?条件不对,就可以换别家谈买卖吗?”
“听起来像是你的切身之痛。”他挑眉看着她。
她长叹一声,肩膀立刻垂了下去。“两任男友都劈腿娶别人,我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因为你太容易相信人,以为别人对你好,就不会对别人好。把他当成唯一,对他的一切就不疑有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到天荒地老了,对吗?”他双臂交握在胸前瞪着她,对她傻到近乎没有心眼的个性,感到不快。
“妈啊,你在我家装监视录影器吗?怎么这么清楚?”韦树树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要不要顺便告诉我,我应该要怎么样才能避开这样的噩运?男人究竟要怎么样才愿意踏进婚姻里?”
“我告诉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果然奸商。”她咕哝一声,腮帮子鼓了起来。“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们经验交流吧。我要知道女人为什么总是希望结婚?没有婚姻不可以吗?”他轻描淡写说道。
“哈!抱喜你。”她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你就找对人了,我就是超想结婚的那种女人。”
乔振宇板起脸,因为对于这个答案不怎么满意——她若是执着要婚姻,他要说服她就得多费一点力气。
“今天访谈到此。之后见面的时间、地点,我再跟你联络。”他沉着脸说道。
“可是!板子还没谈完!我们这星期可以再碰面一次吗?不然我的稿子来不及啊。”韦树树抓住他的手臂,眼巴巴地看着他。
乔振宇不置可否地看她一眼,拿起他的公事包走了两步,回头交代道:“不管你多想结婚,如果你的前男友回来要求复合,千万不要理他。知道吗?”
“知道,我才没那么傻啦。”她把东西往背包塞,忙跳着跟上他身后。
他挑眉瞄她一眼。
“好啦,有时候可能有一点傻。”她干笑两声。
“人贵自知。”他笑着揉揉她的头发。
他这一笑,钻石般冷冽的黑眸便噙上一层水光。她的心冷不防地又被橡皮筋弹了一下。
他干嘛要这样对她笑?她会以为他对她有意思耶。
“动作快一点,我要离开了。”他大步走在她前方,推开办公室大门。
韦树树鼓了下腮帮子,猜想是自己想像力太丰富,过度自我膨胀。他不过给了她几分颜色,她就开起染坊来了。
可他对她若没兴趣,干嘛给她颜色啊?根据安西雅说法,这男人平时根本就是不假辞色的代表人物。
韦树树捂着跳动剧烈的心,决定今晚要去夏子初那里哀哀叫一番,最好是也把安西雅叫去,这样她才能把事情问个一清二楚。
毕竟这回让她小鹿乱撞的不是一般人,而是“乔振宇”啊!
乔家真是一个不真实的世界。
安西雅虽然因公来过乔振宇家一次,但是这回来都还是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在寸土寸金的市区里,住在这样一座占地百坪还有庭园的优雅大宅,根本就摆明了告诉所有人,他们的身份、地位、阶级有多么与众不同。
虽然,乔振宇自己现在另有住宅在公司附近。不过,从小在这种地方长大的他,想来也不会委屈自己住得太差。
安西雅想起自己生平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是在十八岁那年——为了赚生活费而去沙桀家当端菜的服务生。
那是她和沙桀的第一次碰面。她当然注意到那个神采飞扬的沙桀,他穿着正式西装,却打开几颗钮扣,露出麦色结实胸膛。事实上,他和他那群抱着辣妹的狐群狗党,根本就是全场焦点。
谤据沙桀的说法,他当时也注意到那个气质很好,像是落难公主的服务生小妹,但因为基于不在家里把妹的原则,硬是忍到宴会结束,才去跟主办宴席的人问到了她的电话。
谁能想到当时无所事事、不事生产的他,现在居然开了餐厅。
“ANTHEA"SHOUSE”的老板真的是他吗?但他为何没说?
他以前确实是那种为了让她看他一眼,可以使出浑身解数的男人。只是,都经过多少年了,他应该早就发现她其实也没那么特别,怎么会认为他们之间还有再发展的可能?
或者,时间美化了他的回忆,但她从没一刻忘记过被他妈妈威胁的痛苦。
安西雅不愿再想,上前和几名商场上熟悉的宾客寒暄一阵之后,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打量着现场。
即便穿着知名设计师的黑色短洋装,自己站在这群人之中,不论是在外貌及能力上都丝毫不逊色,但她知道看在这群只用财势、家世来衡量人的豪门世族眼里,她什么也不是。
因为当初——沙桀妈妈就是这样看待她的。
安西雅拿过一杯香槟,只为了让自己感觉有些事做。
“安小姐。”
安西雅抬头,发现乔振宇的继母洪虹月正朝着她走来。
“有事麻烦你。”洪虹月不待她接话,就开始说道:“我干女儿Janet——就是古华实业董事长的女儿、‘SHE’杂志总编——也会来。我之前安排她跟振宇相过亲,现在不好再使力得太明显。所以,要麻烦你待会儿在振宇出现的时候,带她去跟振宇聊聊,就说Janet的杂志最近打算要介绍风格百货之类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