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雅拉下他的手,怒瞪着他。
“我的情绪与你无关。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自作主张、大摇大摆地走进别人的生活?”安西雅原没打算要提高音量,可一看到他那种势在必得的笑容,她就火山爆发了。“还有,你以为你的手在做什么?我告你性骚扰。”
“很高兴你还是一样呛,所以,别怪我管不了我的心、我的手。”沙桀望着她发亮的眼,冲着她直笑。
他带着霸气的笑意看得她心头一阵痛,于是别过头,淡然说道:“我不想再提过去的事。”
“重要的过去很少会真的过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一样钟情于你。”他握住她的手腕,把两人之间缩到呼吸都要互触的距离。
安西雅推他的肩膀,见他不动如山,她于是狠狠一脚踩向他。
他没避开,只是表情一阵痉挛。
“消失十年后,突然每周跳出来一次,说你钟情于我,这算什么?”安西雅又狠踩他一脚,逼他放手。
他咬牙忍痛,却没推开她。
“因为现在的我,可以理直气壮用自己赚到的一切来宠爱你。”沙桀没放手,黑眸更接近她。“我一周出来一次,是因为朋友在北京……”
“那是你的事,我不想听。”安西雅冷冷说道,后退一步。“我已经有男友了。”
她朝他身后举手一挥,还附上一个甜美笑容。
沙桀望着她的笑容,墨眸里迸出怒火,蓦地转身看到朝着他们走来的男人——
戴着金边眼镜,穿着白色衬衫和米色休闲裤,背着一个书包式的提袋,很有几分文艺气质。
“很有趣的选择。”沙桀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是很好的人。”安西雅唇边带着浅浅笑意,只希望沙桀快点离开,不要再来干扰她了。
“我懂了。”
“很高兴你终于识相了。”她瞪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我会对他手下留情一些。”沙桀笑着对她一眨眼。
安西雅后背泛起小绊瘩——每一回,他对她笑得这么可爱又性感时,她总是会这样。十年前,如此。
十年后,该死的还是!
“Anthea,你今天很漂亮。”钟南唤着她的英文名字,惊艳地看着她今天的长发造型。
“谢谢。”安西雅主动走到钟南身边,淡淡地说:“这是我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
“西雅太轻描淡写了。”沙桀笑容未变,仗着身高一八二的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身边的男人,问道:“请问两位的关系是什么?”
钟南一愣,看了安西雅一眼,老实地说道:“只要西雅愿意,我们便是男女朋友。”
安西雅脸色又红又白,第一次懊恼起钟南的老实。干嘛不直接说他们是男女朋友?
“原来还不到恋人阶段。”沙桀瞄她一眼,唇角勾着一抹海盗般的笑容,直看入另一个男人眼里。“那我劝你不用白费功夫了,她只会是我的人。”
“屁!”安西雅眼冒火光,气得月兑口说道。
钟南瞪大眼,因为他从没看过她口出恶言的样子。
“她小辣椒的这一面,你没见过吧?她其实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个性。”沙桀墨眸噙笑地说道。
“没关系,她骂人的样子也很有个性。”钟南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
安西雅笑了,对钟南的好感突然瞬间大量萌发,她主动勾住钟南的手臂,好似他们一直是这么亲密一样。
钟南兴奋到脸颊微红,不由自主地傻笑着。
沙桀的笑僵在唇边。在他的恶梦里头,她就是这样勾着别的男人的手,笑着转身离开。
安西雅拉着钟南,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沙桀挡住她的去路。
“我还欠你一句抱歉。”沙桀嗄声说道。
安西雅蓦抬眸对上他的。
他——那个宁可被人痛殴,也绝不低头的沙桀,现在居然在跟她道歉。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安西雅握紧拳头说道。
“当年,你说你累了,想离开时,我不该问不出理由,就把怒气都发到你的身上。”他凝视着她的眼,低声说道:“我不该让你哭着离开。”
安西雅胸口一闷,身子一晃,碰到了钟南——她几乎忘了他的存在。
“我不想再谈。你也不用弥补什么,只要你从此消失,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她昂起下巴说道。
因为有些责任,她扛不了;而有些遗憾,她不要他承受一辈子。
沙桀凝视着她看似平静的脸庞,知道她只在拚命控制情绪时才会昂起下巴。
“我们走吧。”钟南感觉出气氛的不寻常,不安地催促了下她。
“这是我开的餐厅。”沙桀朝钟南递出名片,目光却看着她。“随时欢迎两位光临,只要结帐时出示这张卡片,店内消费全免。”
他开餐厅?这个连煮开水都不会的大少爷竟会开餐厅?安西雅不可思议地拧起眉。
“这间餐厅大大小小事情,都是我一手打造出来的。”沙桀说道。
“是,随手就请人白吃白喝,真是有气魄、有成本概念。”她说。
安西雅刻薄的话让钟南一愣,他尴尬地推了下眼镜,假意看了下名片。
“ANTHEA"SHOUSE”?
下一秒,钟南飞快地把名片收进公事包里。
“餐厅营运不错,已经开了几家分店了,堪称白手起家的典范。”沙桀面带笑意地看着她。
“恭喜你。”安西雅转头,对着钟南一笑。“走吧。”
钟南推了下眼镜,向对方点点头后,便与安西雅离开。
沙桀停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愈走愈远。
他回台三年,几乎是用尽了这辈子的克制力才能不去找私家侦探调查她人在何处。因为知道她对于被人监视的感觉有多么反感及深恶痛绝。
于是,他日以继夜地工作,在闲暇之余,便利用电脑搜寻她的名字。皇天不负苦心人,让他找到了她工作的地方。然后,在餐厅终于成了气候,已有了四间连锁店的状况下,他才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段期间,他一直想着——也许她的某个朋友、同事们会在他的店里“ANTHEA"SHOUSE”看到她的照片及一切,或者会转告她。
然后,她会出现在他的餐厅里,而他店里的员工没有不认得她的。
沙桀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他吹着口哨,转身离开,与他擦肩而过的女人,不约而同地回头向他行注目礼,而他早已习惯——
他知道自己引人注目,知道他走路姿态太张狂、知道他的脸庞有种视世界为无物的性感——这是他初初在美国放浪形骸的那几年里,一个和他交往过的女摄影师给他的评语。
几名小女生跟在他身后走了一阵子,推拉一阵之后,派了个代表上前问道:“请问你是模特儿吗?”
沙桀看着她们身上的制服——正是西雅和他认识的年纪呢!
不过,当初可是他站到西雅面前,拦她的去路。
沙桀眼里笑意更深,对着小女生们挑眉一笑。“你们说呢?”
小女生们格格笑着,纷纷点头。
沙桀对穿着制服的小女生一挥手,转身跨上他的摩托车,滑入车阵之间。
不管是十八岁的西雅,还是二十九岁的西雅,总之她就是这些年来,唯一能触动他的西雅,他不会放手的。
第4章(2)
丙然,人坚持不放手,总会有好事发生的。
至少,韦树树是这么相信的。
前天下午,就在她决定要放弃,准备跟Janet投降说“WhatMenWant”企划的首要目标流产之后,她就接到安西雅传来的E——Mail,说乔振宇有意愿接受专访,要她准备好资料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