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母看着儿子激动的背影,头痛地叹了口气。“这小子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一直嚷着要赶人家走,现在见不着人,居然慌成这模样。”
“你这老太婆也真是的,话也不一口气说完……”
打断丈夫的叨念,杨母无奈地说:“我怎么知道咱们的宝贝儿子会急成这模样,我才刚开口呢!”
当天汪亮玥便打电话交代她,因为父亲出了车祸,所以暂时没办法回来照顾阿光,要她帮忙向他转达这件事,只是她一忙就忘了。
这会儿她话都还来不及说完,儿于竟乱了方寸,直接认为汪亮玥离开他了。
“他不会以为自己被亮亮抛弃了吧?”
“很有可能。铁定是之前赶人赶得心虚,眼睛好了,就怕心爱的女人也跟着跑了。”真是头痛啊!杨母揉了揉额角,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儿子才好。
宋介扬在一旁被这一幕逗得朗声大笑。
听说杨光浚是个性情开朗但行事沉稳的员警,没想到遇上感情,也和毛头小子没两样。
看来爱情真是害人不浅啊!
杨母忧心地问:“医生,阿光他就这么跑出去要不要紧?要不要去把他捉回来啊?”
“不用担心,年轻人身强体壮,复元得快,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就算真的半途晕过去,我再救他就好了。”
宋介扬说得云淡风清,仿佛那只是一件不值得挂心的小事。
杨家两老听见他这么说,哭笑不得。
宋医生的医术是很高明没错,但有必要弄得这么惊心动魄吗?
或许他们应该适时提醒他,这里是台湾,不是弥漫着无情烽火的地方啊!
第10章(1)
头有点晕,视力有些模糊,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事。
此时此刻,杨光浚脑中所想的只有一个人——汪亮玥。
这是他头一次恨中部与南部的距离这么遥远,两个小时的车程对他而言仿佛一世纪那么漫长。
偏偏他的身体状况不佳,没办法开快车飘到汪亮玥家里去。
他想赶紧见到她,想弄清楚她为什么知道他的手术顺利成功后,就这么离开他。
是因为他之前无情的对待她,所以她以此报复他吗?
杨光浚愈想头愈痛,视力愈来愈模糊,晕得几乎没办法开车。
为防发生意外,他谨慎的把车子切到路肩,想等不舒服的感觉消退一点再说。
突然,有人敲了敲他的车窗。
“嘿!员警北北,需要我帮忙吗?”
杨光浚抬起眼,眼中映入宋介扬咧嘴笑得灿烂的粗犷脸庞。
“宋医生……”
“我正好想去南部走走,你要不要搭便车?”
“这么巧?”
“做完你的手术,在台湾再停留几天,我就要回到需要我的地方去了。”
他的话让杨光浚深刻体会到自己的渺小。“和你相较,只顾小情小爱的我们真是太渺小了。”
“你是坚守身为员警的本分才受伤的吧?”
“嗯。”
“我是医生,只是尽身为医生的本分,大致上说起来,我们并没有不同,都是各司其职,在自己的领域中尽本分。”
看着宋介扬,杨光浚突然有些好奇,这样的男人,他的真命天女会是什么模样。
“上车吧!”
回过神,杨光浚对投以他一抹感激的微笑,坐上他的车。
“你的车子就停在这里吗?”宋介扬问道。
“我会打电话请同事帮我开回派出所。”
“OK!那就走吧!”
在恶劣的环境中,他被磨练成为一位充满大爱的行医者,回到台湾,遇上和他同样对工作充满热情的男人,他的满腔热血就这么沸腾了起来。
“麻烦你了。”
宋介扬扬了扬唇,帅气地转动方向盘,载着杨光浚朝心爱的女子驶去。
汪家位在南部某个小村落,一到达目的地,宋介扬把杨光浚丢在村子外,便识趣的扬长而去。
杨光浚下车后,徐步边走边看,边想着汪家的正确位置。
他知道村子口有座庙,居民们闲来无事都会聚在庙前聊天、泡茶、下棋,也可以看到几个孩子骑着脚踏车在庙前的广场上绕圈、玩耍。
之前几回来找汪亮玥,他们都是约在庙口见面,他并未到她家去,而大学时他虽然曾和汪亮奇来过,但关于汪家所在位置的记忆已经模糊,一时之间怎么也想不起来。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问汪亮奇时,一声不太确定的轻唤自身后传来。“杨光浚?”
他转身,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庙前的椿树下有许多双眼睛朝他望来,却看不出是哪个人喊他。
见他一脸茫然,其中一名妇人朝他热情的挥挥手。
“我瞧那背影有点像,没想到真的是你啊!”
前些日子才听儿子说,女儿和他大学时的学长杨光浚在一起,后来又听说杨光浚执勤时出了意外,着实让她担心了好一阵子。
原本她和丈夫想找个时间去探望,不巧丈夫出了车祸,所以没法前去。
方才,她接到儿子的电话,知道杨光浚因为和她女儿之间有一点小误会,所以不顾身子尚未复元,直接杀了过来。
知道未来女婿这么心急她女儿,汪母乐得合不拢嘴,算好时间来庙口准备逮人,没想到还真让她给逮到了。
“汪妈妈。”
汪母的热情,杨光浚在大学时就领教过,之前来找汪亮玥那几次,他一直没机会和她碰上面,如今一瞧,他立即认出她来。
一眼就被杨光浚认出,汪母更是乐得眉开眼笑。
不懂汪母为什么见到他会开心成这模样,他仍直接道明来意,“汪妈妈,我想见亮亮,她在吗?”
不理会他焦急的询问,汪母看见白色绷带从他帽子的边缘露出来,立即止住笑,板起脸问:“你不是动完手术还在休养,怎么就这样跑来了?”
他心急她女儿是好事,但不顾自己的身体四处跑,要是有个什么万一,女儿的幸福就堪忧了。
“汪妈妈,我很好,您别担心。”
“嗯、嗯,看起来气色真的挺不错,还是那么帅。”不过这不是重点,汪母赶忙把话题转回来,“你就这么跑来,我当然会担心啊!”
“对不起。”他诚心地道歉,掩不住心里想见汪亮玥的渴望,话才落便又接着问:“亮亮她还好吗?我……可以见她吗?”
“亮亮喔,她带她阿爸去医院复诊,然后顺便回幼稚园处理一些事,我想晚饭前就会回来了。”汪母顿了顿,“不如你就跟我回家等她吧。”
杨光浚不确定地问:“可以吗?”
“当然,为什么不行?”汪母不解地反问。
“我怕亮亮不想见我。”
汪母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跟汪妈妈开什么玩笑,亮亮怎么会不想见你?”
直觉是汪母为了安慰他这个伤患才这么说,碍于身旁围着一群闲杂人等,杨光浚苦笑着没答腔。
当两人的对话一结束,绕在身边的阿婆、阿婶们便充满好奇地间:“阿桃啊,这叨是你说的未来女婿喔?”
“嘿啦!做员警那个。你们有没有看到他头上的伤,就上次新闻报的那件案子,祝轰动耶!”
“厚!有够将才捏,汉草不错,看起来真勇喔。”
“啊他有没有兄弟、堂兄弟或是表兄弟?我表姐的孙女还没嫁,看能不能介绍一下……”
听一群老妇人视他为空气,纷纷谈论起他的样貌、体格、职业、身家,杨光浚有种被扒光审视的困窘。
偏偏他又被围在中间,这进退不得的状况让他无言,真不知在这种况下他该如何月兑身。
远远的,汪亮玥便看到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被一群入团团围住。
那鹤立鸡群的状况实在太突兀,她一眼便看出被围在中间的是杨光浚,而周围那些身影则是许多欧巴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