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陪陪你母亲吗?”
“她刚刚搭最近一班飞机回日本了。”
“有什么急事吗?”
“还好,只是挂念着她的庄园。”仔细将葡萄剥皮去籽,然后送到炎熠暖嘴边,亲自喂食她,是他最近迷上的乐趣。
“花艺庄园?”她记得下午有听君岛由代提过。
“喔?看样子你们挺聊得来嘛!你是用什么方式迅速收买了我妈的心?”他半开玩笑地问。
“夫人本来就不是难相处的人。”她不喜欢阿谀奉承,是真心认为如此。
“这倒是。”又将一颗葡萄送进她嘴里,他喜欢他们之间亲密互动的方式,“但你知道晚餐前我妈跟我说了什么吗?”
原来他们已经私下讨论过她的事了?她拧起眉心,还是担心君岛由代背后对她的评价。
“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他轻含住一颗葡萄送至她嘴边,当炎熠暖的嘴唇碰触到葡萄,不疑有他张口欲接过葡萄时,他又一口含住她柔女敕的嘴唇,帮助她咀嚼果肉。
炎熠暖想不到他连这种事都要代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黏黏的果汁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所幸夏侯谦还懂得要收拾残局,细心地将溢出的甜腻舌忝舐干净。
“你在乎我妈对你的想法吗?”他还意犹未尽抵着她比葡萄还香甜可口的唇,“我要听实话。”
她气息不稳,失明之后她不只听力变得敏锐,连感官都比以前更敏感,只消他一个触碰都让她虚软无力。
“我不希望被她讨厌。”在他不厌其烦的训练下,面对他,她便会忘了怎么嘴硬。
“真乖……你放心,她非但不讨厌你,对你还赞誉有加。”她乖乖顺从,他也不存心吊她胃口。
她下意识想月兑口一句“为什么”,忽然想起他那不按牌理出牌的血脉,不得不说,夏侯家母子的个性,都不是常人能轻易捉模的,“那你说,她晚餐前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她相信我不是笨蛋,相信我也尊重我每个决定。”千言万语长篇大论都抵不上这一句话的实质意义,他一直很骄傲,他有个相当开明的母亲。
“你有作什么决定吗?”她随口问问,不专心的原因,是他不规矩的大掌正在她腰间游移。
“我决定好好收藏你,一辈子不放过你。”
第7章(2)
“这不是你早就作好的决定吗?”
“是没错,那你呢?我想知道,你是否心甘情愿,成为我独一无二的珍藏?”她的答案他心里有数,偏偏就是想听她亲口承认。
炎熠暖轻抿着唇,还不太会将蜜语甜言挂在嘴边,只是如夏侯谦所料的,她心里的回答是肯定的。
从她失明到现在,他几乎每天陪着她、拥她入眠,却没有再逾矩一步,好几个夜里,她知道他偷偷爬起来洗冷水澡,她猜他是担心刚失去光明的她,还不适应黑暗,才压抑自己的yu/望,想以他特有体贴的方式,陪伴她、等待她好过一点。
一开始,她不敢多臆测他每个举止的动机,是不想自作多情;可当她发现那份桀傲下的细腻,她便准许自己开始放心感受;感受那份坏心眼下,其实对她万分怜惜、感受不容置喙的命令,事实上呵护备至、感受这就是属于夏侯谦式的关心与保护……
大胆开启了对夏侯谦莫多的感受,她同时也注意到自己真正的感受,谁能抗拒得了,像夏侯谦这样的男人,所给予的怜惜、呵护、关心和保护?
她能感受到他的心意,也彻底感受着她自己的……
……
炎熠暖无暇反省这份浪荡,从刚刚开始,他那句“逃不出”,就在她脑中勾勒出一些熟悉的画面。
逃不出……第一次相遇就注定逃不出?
忽然,片段记忆像设定快转般迅速拼凑,炎熠暖霎时快喘不过气……
她记得好像在很久以前,就知道有个叫作“夏侯谦”的男人,乖张霸道、野心勃勃,魄力十足、恣意大胆,初见传闻中一方的霸主,她才相信名不虚传。
理当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嚣张姿态,依稀在她脑海摆荡,她怎么会忘记……
是因为那道重击,让她顿失记忆,正好让那恶魔捡到她?那么之后的发展……如今的情势……
他到底是存什么心?炎熠暖不只一次在心里问,设定她的记忆、拐她奉献自己,那男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试想最坏的打算,他居心叵测,一切都别有目的,可是她依旧无法否定,这些日子以来他的付出。
她知道他野心很大、事业心很重,在她看不见以后,除非必要,他很少离开她的身边,她很清楚,他暂时抛下的江山,损失可能有多重大。
他是个捉模不定的男人,总猜不透也看不穿,本来以为逐渐明了,在遗失的记忆忽然排山倒海袭来以后,她又不是那么确定了。
教她存疑的是他收留她、占有她的动机,而她自己这段时间傻傻的沦陷,她很清楚已经来不及挽回。
或许是被他训练得太好,可能是遵循他给予的设定,太过入戏才无法自拔,也说不定根本没有任何原因,她就是无法抵抗他温柔的霸道。
为什么爱上他?答案似乎已不可考,在想起一切之后,还抛不下那份强烈的感觉才是重点。
指尖不觉轻抚茶几圆弧边际,想起夏侯谦为了担心她受伤,花心思特别布置房间每个角落,撤下可能误伤她的摆设,所有安排都经过他精心设计,以她方便为主……
如果不是不安好心,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真如他所言的喜欢她、想珍藏她?
模索着茶几上的手机座,触感轻巧的手机里,设定了唯一一组号码,那男人说,只要按下快速键,她随时能找到他;她从来没试过,纵使他无法二十四小时守着她,也吩咐了人让她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虽然他欺骗她,说她是他的女仆,到头来他还比较像她贴身仆人。
没什么特别的事,她就是想打电话给他,手指在大脑思考拨电话的好理由前先行一步动作,手机话筒很快传来接通的声音,同一时间,门外也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这么有默契,在想我,所以打给我吗?”结束一场不得不亲自主持的会议,夏侯谦马不停蹄赶回家里,他真是越来越无法忍受没有她在身边的时间。
他如她所愿出现,炎熠暖却又不知该怎么面对他,该老实招认她莫名其妙恢复记忆的事吗?
“我……”
“怎么了?”
炎熠暖咬着下唇,生平头一次欲言又止,“我在想……我的家人。”是不确定敌人目的,所以怕打草惊蛇吗?还是下意识想多一点时间,以试探夏侯谦的心意?
“你的家人?”夏侯谦剑眉轻拢。
“嗯,我想知道我真的没有家人吗?”不晓得家里有没有人发现她失踪,如果有,想必大伙儿都很担心,就算想留下了解夏侯谦对她的居心,也得找机会通知大家她是安全的。
“怎么会忽然想问这个?”他来到她身边坐下,顺势让她躺在他腿上,有别于她英姿飒飒傲慢的迷人姿态,她这般乖巧柔顺的模样他也很爱。
炎熠暖没有抗拒彼此间亲昵的举动,他的指尖穿梭在她发间,轻轻抚弄的触感奇异地转移她心中部份不安。
“其实我有很多问题想问,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诚实回答。”
“你可以问问看。”他鼓励她举手发问,没有保证一定作答。
炎熠暖迟疑半晌,分析出脑袋里又是一堆蠢到不行的问题,他的答案随他高兴,她也是自由心证决定是否相信,哪里有实际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