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我还道他怎么会想送那种画呢。”听了陶东宝的解释,王曦怡这才明白过来,“我拒绝了为他作画的事,也不知会不会被他给记恨在心?”毕竟这事牵扯上桂阳王,她忍不住有些担忧。
陶东宝忖道:“何景那人心胸狭隘,又奸狡凶残,你拒绝了他,确实会得罪他,要不以后你就别再出来摆摊了,你如今住在杜家医馆里,这何景还不致于敢去招惹杜家父子,你就专心替我作画,我给你再提两成画酬。”
他一向不会亏待能替他赚钱的人,这阵子靠着王曦夷画的那些画,为他赚进不少银子,因此他也不希望王曦夷出什么事。
“这……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如今摆摊子赚的钱已远不如她作画的钱,且她先前已惹上张成他们,如今又多了个何景,也只好先暂避风头。
陶东宝想起一事问她,道:“对了,那桂阳王纳侧妃的事,你可有兴趣去瞧瞧热闹?”
“我只不过是个平民百姓,哪有资格踏进桂阳王府。”
“我带你进去就成,那天去祝贺的人定然不少,你趁这机会多认认一些人,日后也才好将他们画进画里。”他盘算着这样一来,他就不须再专门找人画那些人的肖像给她瞧了,亲自去认人,无论如何也总比看那些肖像来得好。
她就说他怎么突然想带她进桂阳王府,原来是在打这主意,思及那日杜如弦正好约了杨小姐在那儿相见,她忍不住月兑口答应了。“好。”
陶东宝见她答应,刚要离开,正好遇见张成带着他的书僮走了过来。
“陶二爷,你在这儿正好。”张成沉着脸道。
“怎么,张少爷找我有事?”他不冷不热的瞅了他一眼。
“趁这会儿你在这儿,咱们当面把话说清楚,那些婬画是不是就是出自这王曦夷之手?”张成抬手,怒目而视的指向王曦怡。
今日其它几人并未同他一块过来,张成出来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陶东宝,适才看见他,他当即就想过来找他对质,他不相信依自个儿鉴画的能力会看走眼。
尤其这些天来他多方打探,都未能探听到画那婬画的人究竟是谁,这会儿无论如何都想向陶东宝问个明白。
陶东宝抚摩着腰间系挂的一只羊脂白虎,斜睨着他,淡淡的回了句,“怎么会是他呢,你瞧这小子像是能画得出那么精彩绝伦的画的人吗?”
“那是谁画的?”张成接着质问。
“这钦州城谁都知道我陶东宝做生意是最讲究诚信,画师不愿露面,我哪能随意透露对方的姓名,不过人家画出那种绝妙的佳画来,你该感谢人家才是,怎么老想着要找人报仇呢,这恩将仇报可要不得。”他先是自夸了一把,接着末了再狠狠数落了他一顿。
把张成气得铁青了一张脸,“他害我成了全钦州的笑柄,我还该感谢他?陶二爷,你可不能这么信口雌黄,为了赚这种不义之财,连是非都不分了。”
陶东宝没被他无礼的态度给激怒,语气依旧不冷不热,“我说这是非不分的是你,你瞧你原本名气也不太显,但如今不只咱们钦州,就连外地的人都知晓你张成的大名,你可是大大扬眉吐气了一番。”
张成差点被他的话给气得快吐血,“这叫什么扬眉吐气?分明是丢人现眼,是莫大的耻辱!”
杵在一旁的王曦怡忍不住佩服起陶东宝,他那张嘴竟然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陶东宝似是对他很失望,摇头道:“张少爷,我说你呢还真是不晓事理,这件事于你只有益处而无害处。”
“此话怎讲?”张成额上青筋暴跳,咬牙切齿的问。这人要不是陶东宝,他早就一拳轰上他那张脸了。
“日后你便会知晓这个中好处了。”
“日后?”张成的嗓音阴冷得恨不得杀人。
陶东宝抬手按住他的肩,阴柔的脸上堆满了笑意,“没错,我保证不出一个月,你便会感激那作画之人。届时说不得你还会回头来求我,让那画师再将你给画进画里去呢。”
张成满脸恚怒,“绝不可能会有这种荒唐的事!”
“话可别说太早,你若不信的话,咱们就拭目以待。”
“我凭什么相信你?”张成质疑。
陶东宝抚了抚自个儿的下巴,说了个期限,“唔,那就以一个月为限如何,一个月后倘若不如我说的这般,你可以来找我。”
王曦怡见陶东宝一番话说下来,轻易的就把张成给打发走,简直叹为观止。
“陶二爷,你说的这一个月真的成吗?”她有些担忧他把话给说得太满了。
“你放心吧,我说成自然就成。”陶东宝一脸信心满满。
第5章(1)
“我派去的手下今日传回消息,说桂阳王府里的人似乎在寻找一幅画。”这日入夜后,范平洲又悄然来到杜如弦的房间,将所探查到的消息告知他。
“什么画?”杜如弦问道。
“据说赵鸿亮生前曾找来画师,绘下了当初藏宝的地图,在他被属下杀死后,那名画师连同那幅画都失踪了。”
杜如弦长指轻扣着桌面,忖道:“那画师会不会早就被他给灭口了?”
“桂阳王府的人既然在追查那画师的下落,也许他侥幸逃过一劫。当初皇上派来的军队已兵临城下,说不定赵鸿亮还来不及把他灭口就让他给趁乱逃走了。”
杜如弦沉吟须臾接着问:“可知道当初那画师是谁吗?”
“目前还没消息,只知似乎是奉平县人氏,因为桂阳王前几个月连续派了不少人手前往奉平县,似是在找什么人。”
杜如弦想到一个主意,说道:“范兄,你派些人去奉平县调查这事,倘若他们找到了那画师,先别打草惊蛇,暗中跟着他们,一旦他们起出那批宝藏,咱们就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半途把那批宝藏给劫走。”
范平洲点点头,接着皱起眉,“依你看,这赵奕钧暗中在寻找赵鸿亮留下的那批宝藏,莫非也想学赵鸿亮谋反叛变?”
“说不得他是想找出这批宝藏献给朝廷呢。”杜如弦嘲讽的道。
范平洲不以为然的表示,“他若真有心献给朝廷,岂会在府里头蓄养一批暗卫,且偷偷模模的在暗地里派人寻找这批宝藏?”
“现下还不明白他的意图,咱们也没证据能证明他想谋反,先瞧着吧,只要他心存不轨,总会露出马脚的。”谋反这事滋事体大,在未能证据确凿前,他不会轻易定一个人的罪。
两人再说了一阵,听见有脚步声朝这里走来,范平洲是悄悄过来,不欲让人撞见,遂从后头的窗子离开。
待他一走,杜如弦便听见敲门声。
“杜大哥,你睡了吗?”外头传来王曦怡的嗓音。
“还没。”他上前开门,脚上的伤在休养几日后虽未完全痊愈,但已能行走自如。
王曦怡端了碗面进来,“我方才肚子饿,下了碗面吃,还有些剩的,不知你饿不饿?”
“原本是不饿,但被你这面的香味给熏得又饿了。”杜如弦笑着坐到桌前,尝起她煮的面,赞了句,“曦夷贤弟这厨艺真没得说,味道做得与王大娘一样好,你要是不当画师,凭着这手艺倒是可以去当厨子。”
听他这么称赞,她弯起嘴角,“我从小就帮着娘做饭菜,娘做菜的本事我都学了起来。”
杜如弦深看她一眼,“你倒是挺能干的,以前我娘还在世时,都不准我进厨房呢。”
王曦怡想起自个儿如今是女扮男装,赶紧解释道:“小时候我见娘很忙碌,所以从小就帮着娘干活。人家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那时什么事都得帮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