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你肠子拐几条弯我会不知道?以为中午藏猪脚的小动作我没看见?”
你也看见了,我娘子这么凶,不听她的话,会被她骂的,我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自求多福吧!雷间泰咂舌,对汪汪摊摊手。
呜呜……汪汪失望地垂下耳朵,拖着尾巴,黯然离去。
“少给我乱扯,我问你的事呢?”
“噢,那些银子啊?反正我们也不缺钱,不在乎多那一点,也不在乎少那一点,就回赠乡里吧,你觉得造桥铺路怎么样?村里主要道路都是泥沙地,一下雨就泥泞不堪,铺上石板路,方便大家,也方便我们。”
“嗯,是个不错的主意。”江红香点点头。“准了!”
“大人,您真是英明啊!”雷间泰故意开她玩笑。
“怎么?你当我是守财奴吗?不过一一”江红香的眼睛在丈夫魁梧的身躯上溜了一圈,故意停顿一下。
“不过什么?”
“自从你回乡之后,我就没见你做过什么事,虽然我是满会精打细算的啦,但一大家子,二十几口人,也许以后还会添人丁,我们这样坐吃山空,没关系吗?”
莫非她老公真的有挖到聚宝盆?这种莫须有的事,她是不太相信的……
“至于添人丁,这不用说,是肯定会的。”雷间泰模模下巴,笑得色迷迷的。
“我晚上那么努力,你今年要是怀不上个娃儿,那我才该好好反省呢!”
“谁跟你说这个来着?跟你说正经事呢!”江红香的脸蛋红了。
“这不正经吗?生儿育女乃天经地义的事。”雷间泰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嗓门大得很。
哎呀呀,他还真爱看他娘子那张小脸变得红通通的俏模样,经过这些时曰被他捧在手心里娇养着,她就像是朵成熟的花儿,终于绽放出最美丽的芳姿,这可都是他的功劳!
“晚上我们在床上……”
眼见丈夫还要说,江红香赶紧起身,用小手捂住丈夫的嘴巴。
“哈哈,中计了吧!”雷间泰愉快的把主动投怀送抱的佳人搂坐到大腿上,他抓下她小手,笑得很是得意。
“你故意的!”江红香觉得自己好笨好笨,这么多次了还是学不乖。
“是啊,我躺在这里很舒服,完全不想动,可是我又想抱你,就只能让你这座小山来就我了。”
江红香被丈夫粗壮的手臂箍得紧紧的,大嘴照例又热烘烘地袭来,她挣扎也没用,这头蛮牛不亲到高兴是不会松口的,她已经学会不抵抗了。
“你这样教我怎么不爱欺负你?”实在是他的小娘子太可爱了,瞧,娇喘吁吁,一双猫眼儿的晶亮眸子,似嗔还怒地瞪着他。“你可别怪我,都是你诱惑我欺负你的。”
“歪理!”江红香用食指点上爱要赖的夫君前额,嗔道:“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的?别以为我没发现,每月都有一笔银子准时进帐,这是怎么回事?”
“你想问聚宝盆的事?”雷间泰抓住娘子的小手,放在下巴磨蹭。
摩挲着她有些粗糙的指尖,他缓缓说道:“若说没有,我倒还真的算有,可真要我拿出来,我反倒没有了。”
“什么有的没的,你到底想说什么?”江红香这下完全弄胡涂了。
雷间泰神秘一笑,指头点点自己的脑袋。“聚宝盆这种东西,只是个传说罢了,当年的沈万三有没有挖到聚宝盆,我是不知道,可我雷间泰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辛辛苦苦、脚踏实地赚来的,人最终可以仰赖的,还是自己的脑袋!我的脑袋就是我的聚宝盆,我走闯天下的丰富阅历,就是我最大的财富!”
说到这,江红香才豁然开朗,两指捏上丈夫肥厚的大耳垂,“既是如此,那笔固定进帐的银子呢?”
雷间泰把小妻子抱在怀里,乔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讲道:“我以前在库伦卖布料的时候,救助过一个叫库哈的没落蒙古贵族,当时北方最好卖的布是“金德祥”的……”
“我知道那个布庄,天南海北的商人都去他家批货,听说他们有卖一种很耐用的布,都卖到俄罗斯去了,他们的老板好像也是山西人,是叫全佑福吧?”是这个名字吧?以前经常听村人提起。
“还要不要听我说?”雷间泰看到心爱的娘子说到别的男人兴奋得两眼放光的模样,没好气地道。“人家全爷可是五十多岁的老头了。”
“好啦,对不起啦,你说嘛!”一个大男人还这么爱吃醋。
横了妻子一眼,雷间泰继续。
“库哈不但精通蒙、汉语,还会女真语、俄罗斯语和高丽语,我当时就想到一个办法,说服他靠挑布担卖布维生,刚开始他还不愿意,我就带着他到库伦的市集去,让他给我做翻泽,当日我卖布赚的钱,让他大吃一惊,于是他就放下面子,跟我一起到蒙古和女真的游牧部落,甚至跑到库伦的俄罗斯人聚集地,渐渐的,我就不用跟着他了,他可以独当一面的做买卖,赚了钱后,他让我入股,并打算去中俄交界处的买卖城开店做生意,他说如果赚了钱,一定会给我分红,现下他应该是成功了吧。”
听完雷间泰的话,江红香感叹一声,“他真是个懂得感恩图报的人,话说回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前他落魄,说不定三十年后,就是腰缠万贯的商人。”
“谁说不是呢?”雷间泰也颇有感触。“这么多年,见的听的,千奇百怪的都有,像全爷,做过乞丐、拉过骆驼,还当过工头,听说连大字都识不得几个,可人家现在呢?张家口屈指可数的巨商,商场上无人不知全爷的大名,不管买卖是大是小,金德祥一视同仁,童叟不欺,诚信可靠,只要是全爷的话,那可比皇上的话还要一言九鼎。”
“你的生意经倒是挺多的,为什么现在要收手了?”她好奇地问道。
“谁说我要收手了?我现在只是在休息,在观望,在等待时机。”商人,没有人会嫌钱多的,只要取之有道,没道理不赚。
他以前都是一个人,可现在身上背了一个甜蜜的小麻烦,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拼起来就不要命,他需要的是等待,等待最好的时机到来。
他的野心很大,他要超越北方商业霸主一一那个一夜致富的传奇商人全佑福!
她以为她相公是说好玩的,没想到他来真的!
说来也算是因缘巧合,再加上村长不自量力硬是要来挑衅,雷间泰从来就不是个会让自己吃闷亏的人,人家都跑到家门口来乱了,依他那种霸王性格,就算是打落牙齿他也要和血吞,更何况这次的事情对他来说,根本是游刃有余,又是个可以消除村长这颗绊脚石的大好契机。
江红香私下问过相公,问他怎么敢接下张大千的挑战。
雷间泰一脸自信地说道:“我承认自己对做生意的天分不算高,但我好学、敢问,别人不敢做的事,我敢;别人做生意喜欢缺斤少两,以为那样就是占到了便宜,我雷间泰绝对不干那样的事!做生意,讲的就是诚信,只看到眼前的蝇头小利,却失去了顾客的信任,这生意早晚会垮,我天分不够,可我后天很努力,照样做得了大事!”
丈夫开阔的胸襟和豪爽气概,让江红香不禁与有荣焉。
她的男人,确实是条汉子!
她没看走眼,跟对了人。
靶谢老天对她的厚爱,如果前半生的凄苦悲惨是为了与他相遇、结合,她再怎么辛苦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