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吸鼻子,试着挤出一抹微笑,“如果不考虑我不在场,派对其实挺成功的,不是吗?”
他先把冰敷袋覆在她的脚踝上,“对我来说,它很失败。”
她的笑容瞬间消失,“没那么差吧?我听服务生说,宾客都挺高兴的,不是吗?从这个角度来看……”
“你不在那里,就是天大的失败。”他淡淡的说,“这种事,我不打折扣,无所谓角度问题。”
她懊悔的低下头,“对不起。”这句道歉,既是为了她搞出来的事,也是为了此时的插科打谭。
他不想追究,至少此时不想。“你站得起来吗?”
她撑起来一下,“有点难。要做什么?”
“让你去洗澡,洗完才能上药。”
换做任何时候,不管他要她做什么,她一定照做,不让他心烦或增加麻烦,但这一刻,她需要他的安慰,非常需要。再者,她也不喜欢他话中那隐隐将两人区分开来的意味。
第一次,她不伪装坚强,情愿无能,“我站不起来。”她举高双手,压抑内心的歉疚,“你必须帮我。”
范错为顿了一下,才起身为蹲姿。
他不是拉起她,是将她整个打横抱起。
虽然已经是夫妻了,可偎在他胸前,心口仍怦跳不已。“阿为,我……”
“别说话。”他走进浴室。
这间套房等级较高,不是凑合着过一晚的小空间,而是宽敞明亮,讲究质量的大空间,浴室采浴厕分离,双洗手台设施,他在中间放下她。
他拿起卸妆蜜,问,“这怎么用?”
“手要干干的,挤出一些,先在脸上按摩,再用水冲掉。”她把手心递出去。
他帮她束起马尾,洗净双手后,把卸妆蜜挤在自己掌心,沾点在她脸上。
蒂珐傻掉了。他在……做什么?
长指挥动,指月复在她脸上打圈,由上而下,由内而外,发际额角都不错漏。他眼神专注,力道轻微。她怔怔的,难以想象在这样混乱的一天之后,他为何不要求一句解释,不发飙生气,径自做这未曾做过的事。
可他没有表情,认真投入的程度,像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拧了一条微温湿毛巾,他一遍一遍擦去变得混浊的卸妆蜜,直到她恢复美丽的素颜,肌肤透出柔润白光。
一层薄薄的不安罩上心头,“阿为,我自己来。”那单调的动作不再令她感到甜蜜或羞赧,它彷佛吸掉了他的情绪,令她心慌意乱。
抱她下来,转而让她靠坐在浴白上,他说,“我需要专心。”
“专心做什么?”
他没回答,调好水温,为她洗发。她本来想躲开,不让他继续为她洗澡,可他面如雕像,读不出心思,她不觉更慌。
若问她在一起以来,对男女间有什么领悟,那必然是男人是yu/望的动物,是雄性展现感情与情绪的独特方式,尤其是他。范错为无法容忍一两天不碰她,即使在不方便的日子,也会想亲亲抱抱。
如果此时,他对她的身体没有反应,事情就严重了。
一念及此,她克服不安,乖乖配合,将衣物月兑得一干二净。
他打开花洒,调好的水温稍高,落在因奔波而酸痛的身子上,带来舒服感。她不敢太放松,仔细观察当他的大手滑过她的身体时,他有什么反应。
他的呼息变粗了,这让她安心,可他回避视线,眼神没聚集在她身上,令她深感不妙。他有yu/望,却竭力按捺住,为什么?
她是他的妻子!她忿忿的想着,他的yu/望不仅是他一个人的事,也是她的。
“跟我。”她小声而坚定的请求。
他摇头,轻柔搓洗她的身体,大掌只在胸前腿间多流连三秒,几乎骗过她。
几乎。
无论他为何不愿交欢,她都决心击毁他的意志。这不再只是他想不想的问题,而是她需要他在体内,驱逐自方才便不对劲的冷涩感。
“拜托你,阿为,我想感受你。”
“不可以。”他火速将她冲洗干净,用大浴巾包裹住她。
靶谢老天,因为她有点受伤,他不敢太用力拘束她,让她多了任性的空间。
借着靠在他身上的机会,她拚命蹭着。他的呼吸愈来愈重,额上也起了青筋,却仍压住。
……
他无法体贴的移开身体,给她喘气的空间,她反而安心的抱住他。
他们之间的还是热辣辣,让她放心不少。她知道他还在生气,还有些不开心、不甘愿,还是对她有意见,但只要他还渴望她,她就有办法弥补。
她抚着他的背,“阿为,我以后会听你的话,不管玛丽乔对我再怎么好,我都不会再上当了。”
他的背肌在她的掌下抽紧。
范错为旋即起身,“我伤到你了吗?”他不只问,还从她身上起来,看向她的羞人之处。
承受过较为粗暴的占有,她的腿间已然发红,她飞快合起双腿,“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清理过自己后,他点上一根烟。
她恨这层雾!它把刚刚交融的亲密气氛一切为二,她在这边,他在那边,各自在两个世界。
但,蒂珐不要求他熄掉烟。他有心事时,习惯边抽烟边思考。以今晚她搞出来的问题严重性,他至少应该得到这根烟的舒缓。
直到那根烟燃尽,范错为才捺入烟灰缸。
平时,他经常是沉默不语的,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他,但不知为何,在这时候,她却感觉怕。
饼了良久,他开口,“我不想降低对幸福的要求。”
他终于说话了!她真心附和,“我也不想。”
范错为冷静的看着她。
“我们离婚吧。”
第7章(1)
“你说什么?”她震跳起来。
“离婚。”他坚定的重复。
“没这么严重吧?”原来人从平静到狂乱,不需要一秒的时间。她爬网过微湿的长发,水气令她心烦意乱或许,不只水气而已。“我承认,我搞砸了一件事,但不至于弄到要离婚吧?”
范错为起身,拿来浴袍穿上,“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她跪在床上,小心不压到受伤的脚,“所以呢?”
“原则是不能妥协的。”他把冰敷袋放到她脚踝上,示意她按着。
她发飙了!“这种时候,你跟我打什么官腔?”
他更形冷静,“不是官腔。”
“为了你,为了我们,我非常努力,拚了命那样的努力,”紧随在怒气之后的,是眼泪。“难道你没看见吗?”
他依然是那副表情,“就是因为你太努力了,我更觉得应该离婚。”
蒂珐恨恨的揩了下脸。她不懂,连一个字也听不懂!婚姻不就是要用心经营吗?
努力这种事,只嫌不够,没有太多,他怎能把这当作离婚的理由?
想起在派对外,他嫌弃她用的字眼。“是因为我让你丢脸了吗?”他说她不好看,她一直记着,那三个字像三把小刀,戳刺心口。“我知道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美美的,我算是犯了一个新手级的错误,所以呢?改过就好啦,罪不致离异吧?”她愈说愈气,不禁讽刺。
他没说话。
饼了几秒后,她冷静了点,软下语气,“对不起,我应该好好梳妆过后再去,但我好不容易赶到饭店,一心想先见到你再说。如果我上来梳妆再下楼,派对也结束了,所以……其实,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你为什么回家?”他靠在墙上,双臂环胸,“忘了带什么东西吗?”
她把事情重新过一遍,“不是,玛丽乔希望在派对上展示那枚铃兰胸针,她说了很多理由……”
母亲掰得到的借口,他也想象得到。“她没有受邀到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