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毅挡在门口,似乎无意邀请她进入屋内。
“那么,若芽没有事,是吗?”宋花音小心的跟他确认,虽然她一点也不觉得眼前这难相处的慕毅会欺负若芽,但是屋内应该只有他们两人……否则若芽在和谁吵架?
“放心,她安全无虞,只是最近脾气暴躁了点,你知道的,女人每个月总有几天会发生这种状况,再加上我家最近突然多了一只巨型虫,怎么也打不死,所以她有点困扰。”慕毅难得的说了个冷笑话。
宋花音怔了怔,再次被搞迷糊了,“好吧!若芽没有事,我就安心了。”
屋内的若芽完全不出声,她也不好再打扰,跟慕毅说声再见,随即转身,打算回家。
“宋小姐。”慕毅若有所思的出声。
她转身,“嗯?”
总是一脸阴沉的慕毅,不知道为了什么,突然笑了,说不上和善,却多了一股让人迷惑的阴媚。
“我在研究一种药。”毒药。“它能够让服用的人从此忘了令自己困扰、心烦的回忆,你有需要吗?”
睁着清亮的双眼,宋花音偏着头,似乎认真的思考他的问题。
“药?可以忘了所有不快乐的事?”
“是,忘记所有令你感到伤心难过的回忆,而且服用之后保证没有副作用,你有任何希望遗忘的痛苦往事吗?”的确是没有副作用,但是有一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他不准备研发出解药,因为他对解药没兴趣。
她思考了半晌,表情很丰富,又是心喜,又是忧心,又是难过,却又有些愉快,她不知道的是,她烦恼的过程中,有一男一女躲在门后,屏息等待她的答案。
第10章(2)
“慕先生……”她咬了咬唇,似乎有些难为情。“我想请问你,你有任何痛苦不好、希望遗忘的回忆吗?我是说……我听若芽说过,她曾经差点丢了性命,这对你来说是很痛苦的回亿吗?你会想忘记它吗?”
“不!如果为了忘记这件事,而将所有关于与若芽相处的生活点滴全都遗忘,我宁可让那段伤痛回忆继续存在。”慕毅想也不想便说出自己的看法。
“嗯,我也是一样,为了一段小小的痛苦记忆而忘了更多经历过的快乐,好不值得,而且我觉得再痛苦也是一种甜蜜,至少这里,”她拍了拍心口处,“它会痛,而不是毫无感觉。”
“所以,你没有任何希望遗忘的记忆?包括那个搞大你的肚子,到现在还不见踪影,也不敢现身的家伙,你不恨他?”慕毅故意挑拨离间。
“恨?不会啊!只是觉得时不我与。我曾经想过,宁可选择爱自己的人,也不愿意选择自己爱上而对方却不爱自己的男人,因为这样子会比较幸福。可是现在我的想法有些变了,被爱也许幸福,但是不会永远快乐,因为我的爱不是给了他。如果选择自己所爱的男人,就算他的感情无法比我浓,至少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他。仍然待在他的身边,仍然拥有他,这才是真正的幸福,”
未来的结果不知道,也不明确,如果只为了眼前而放弃,那就太傻了,而她,宋花音,就是那个傻子,她自动放弃了所有的可能性。
“我了解你的想法了。”
“谢谢你,慕先生。”她含笑的转身,准备离去,月复部的疼痛却莫名的加剧,她停下脚步,难过的蹲,逸出申吟。
“宋小姐?”正准备关上门的慕毅察觉有异,打开大门,快步冲上前,屋内的羽若芽紧跟着出现,“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若芽……我的肚子……好痛。”和先前感受到的假性阵痛不同,刺扎难忍的痛楚令宋花音不住的冒冷汗,心跳加快。
“要生了。”羽若芽肯定的说,赶紧冲到隔壁,用力敲门,“阿萧、心琳,快点出来,花音要生了。”
有个拥有了得医术的家伙住在隔壁,果然方便。
唐心琳急匆匆的打开门,冲到宋花音的身旁,“预产期不是还有两个星期吗?怎么会提早了?”
“哎呀!早一、两个星期没有关系,足月就够了,小孩子可能想出来了。”身为医生,慕萧很有经验,神情平常,没有任何异状,然而当他低下头,看到宋花音痛得冒冷汗时,神色变得有些沉重,“走开,先把她扶到我们的屋里,上星期我已经将超音波器材送来了,必须帮花音做检查。”
“喂,没听到萧说什么吗?胆小表,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你老婆都要生了,你还在顾虑有的没的,小心惹火了老娘,我真的会揍你。”羽若芽气冲冲的站在门口,大声吼道。
宋花音难受的抬起头,察觉到若芽的意有所指,忍不住转移视线。
不一会儿,门口出现一个陌生的男人,他一头及肩的长发,脸庞是巧克力色的,细长的单眼皮。
宋花音一看到他,忍不住笑了,毫不犹豫的出声,“魈……”
“花音,你怎么知道他是魈?今天他出现在门口时,我还在想,是哪个跑错家的邻居?”羽若芽惊呼。
再怎么说,她和魈……不,刚开始她认识的是傅泷泽,嫁给慕毅,加入英皇后,才知道魈这个身份,但是就算两人认识好几年,她都无法像花音一样,在瞧见陌生脸孔的瞬间,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老实说,在场所有的人都没有办法,连慕毅和慕萧这两兄弟与魈结识多年,都做不到。
但是,花音做到了。
魈一听到她呼唤自己,再也无法克制冲动,顾不得自己曾经答应过她从此不再出现在她的眼前,快速来到她的身旁,先将她抱进慕萧的屋予里,然属紧紧握住她的手。
“我很想你,对不起,我那时说了气话,我怕受伤,所以把你推开了。”
宋花音红着眼,轻声呢喃。当她想通了一切后,才知道原来后悔是这么令人痛苦。
“你没做错,是我发现得太慢,对不起,让你受到伤害。”魈吻着她的手,拚命压抑激动的情绪,他以为……以为再也听不到她呼唤他了。
“有好几次我以为自己看到你如现在我身旁的幻影,原本我比的以为那是我在作梦,可是刚才我发现你认识若芽……是你辟托他们来照顾我的?”宋花音咬着牙,感觉疼痛愈来愈剧烈。
正在替她做检查的慕萧则是神情凝重,转身向一旁的妻子唐心琳交代几句。
唐心琳快速拿起话筒,拨了一串号码。
“嗯,我怕你没人照顾。”魈轻抚着宋花音的额头,感觉她正在冒冷汗,连身子都不正常的颤抖。
“你也时常出现在楼下的公园,对不对?你总是……总是变换不同的脸孔,就像先前那样,待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我、保护我,对吧?”她吃力的说,急急喘息,一脸痛苦。
“是……萧,花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记得若芽要生的时候,并不是这个样子。”魈紧张的望着慕萧。
“脐带绕颈,我已经通知总院派出救护车。若芽,你帮花音把该准备的东西整理好。魈,你把她抱起来,三分钟内救护车就会到达楼下,一到医院,我得马上帮她剖月复。”慕萧沉着的命令。
魈听得心慌意乱。
脐带绕颈?剖月复?那代表什么意思?他的花音有危险?
慕萧拍了拍魈的肩膀,“不要太担心,这对孕妇和胎儿来说,是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深吸一口气,魈点点头,轻缓的抱起宋花音,在走出大门前,突然看向慕萧,强调的说:“萧,如果真有什么危险……我要以花音为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