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总之、不管如何,莲王大人交代了,她照做便是。
“是,莲王大人,春萼肯定能拖多久便拖多久,最好一年半载不回来,您觉得如何?”她苦着一张脸,内心不禁升起一股压力。
莲王听完呵呵一笑,再赏她最后一颗青梅。“这样才是我最疼爱的春萼。”
“可是莲王大人……月魄是谁啊?听都没听过,是哪位神仙?”
莲王笑声瞬歇,他望着春萼,眼底净是她未曾见过的柔情与疼惜。
莲王大人本来就长得很好看,这会儿又露出这模样,害她差点看傻了眼。
“他……是一个你必定会喜欢上的人,剩下的就待你慢慢发觉了。”
她必定会喜欢上月魄?!
可她只喜欢莲王大人一人,怎可背叛莲王大人呢?
“莲王大人,这不可能,春萼只喜欢您一个。”她笃定地表示。
打从睁开眼睛,她的眼底就只有莲王大人,其它神仙即便再好,仍然入不了她的眼。
莲王模了模春萼的头,“春萼,话千万别说得太早。”他优雅起身,碧玉镶金的衣袍落地,一股清雅香气随即飘来,令花池内的娇艳花朵不禁也黯然失色。
她喜欢的就是莲王大人这股慵懒底下所蕴藏的气势,尽避其它仙神都觉得莲王大人太弱,可唯有她明白一旦莲王大人认真起来也是不可小觑。
“总之,你好好完成这个任务,记得别太早回来。”
“是,莲王大人。”莲王大人怎么说,她怎么做,她是听话的小花仙。
“对了……青梅被你吃完了,待会儿记得帮我准备一些。”春萼最受他倚重,可惜不是她能力好,而是她酿梅的功夫天界无人能出其右,可惜这个赏识永远都不能让她知情,要不,他可能再也吃不到了。
春萼望着原本装有满满青梅的瓷盘,如今空空如也,她抬头望天并屈指算了一下,呃……,她不过才品尝了三颗青梅而已。
唉,有莲王大人,她注定要多担待一些,谁叫她是苦命的花仙。
第1章(2)
天旨既临,春萼隔日便“速速”前往忘川。
焚烧了天旨,眼前立刻出现两名天将,他们身后还有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她猜想对方应该便是月魄了,只是……他怎么手上铐、脚上炼?
莫非犯了罪,所以才必须前往天罪崖?!
嗯,等等!
假使月魄真犯了罪,怎会交由她这名毫无地位、毫无自保能力的花仙来引领?万一、万一途中她死于非命可就真的是枉死了。
无奈这会儿她都来了,也不能再回头去询问莲王大人更多详细的事情,问了天将也是一问三不知,他们确认了她的身分后便回去复命,留下她——一个懦弱没有反击能力、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小花仙。
这、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万一——要是真有个万一她不幸惨死,肯定会日日夜夜去找莲王哭诉。
春萼双手不安分地搅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始终垂着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身上没有丝毫仙气,乍看之下似乎没有危险,可她却迟迟不敢上前。
怎么办?要是对方有意对她痛下杀手,那可就……
“春萼……”
胡思乱想的脑子在听见这声呼唤刹时停住,目光直直锁住白衣男子,防着他下一个动作——万一真有个万一,她也是懂得逃命,纵使上头要怪罪,她也才有命回去请罪。
“嗯,我是……你是……月魄?”男子的声音毫无暴戾之气,或许事情没有她想象那样严重,或许他出乎意料之外是个好相处的人,那样这趟路应该也不会难走了。
白衣男子终于抬起头来,两人四眼交投的那一瞬——
春萼只觉得瞬间静止了,连她的呼吸也彷佛受到吸引。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如墨长发飘逸在他身后,发丝随风而飞。
他——有着一双紫眸,那张脸宛若天雕,俊美无俦;气质似冰魄,欣喜的神情之中却掺有极淡极淡教她察觉不出的——痛,犹如千年也化不开,令她想探索他心底究竟是如何的痛。
月魄浅浅地勾了勾唇,脸上难掩喜悦,春萼总觉得他的表情好似见到许久未见的故友,可他们明明不相识。
“我们……可认识?”他未知的身分让她仍不敢大意。
“……不算。”认真算来,他们仅有一面之缘,那日的偶遇至今仍刻印在他心底,无法忘怀。
“是吗?”春萼至今仍不解为何要送月魄的工作会落到她头上,她既无缚鸡之力,也无自保能力,万一月魄突然改变心意不愿去天罪崖,她更没有拦阻的能力,这任务对她而言可真有压力了。“你可知为何要由我送你至天罪崖?”虽然不期待得到答案,但问问总比什么都没问好。
“知道。”
月魄的回答让春萼顿时有种快要拨开乌云见天日的欣喜。“为什么?”
“是我指定你带我去的。”
粉女敕小脸蛋刹时垮下,又是有说等于没说。“月魄,既然你我不熟识,为何指定我送你去天罪崖?你可知天罪崖是什么地方?”
天罪崖——顾名思义就是处置犯了天罪的神仙之地,若有神仙犯重罪,便要在那里待上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之久。
他也是仙吗?
为何不曾听过他的名,虽然无法细数全天界的神仙,但九成以上她都记得,月魄——前所未闻。
月魄摇了头,“不知,我只希望有你陪伴前往。”
“那你去那里做什么?”这总该会有答案吧?
春萼期待答复,最后依然失望,因为月魄默无一言,似是不打算回答。
这样听起来他似乎不是去那里服罪,毕竟哪有可能不清楚自己去那里做什么,不过,他可是上了手铐脚镣,若无错怎需要这般对待?只是他看起来实在不像犯了罪……唉呀,她是愈想愈头疼了。
此刻,她觉得这任务迷团重重,她又非完成不可。
既然大家什么都不清楚,那就按照莲王大人的交代办理,有多久拖多久,要是不愉快了,立刻带他上天罪崖。
“月魄,我能这样喊你吧?”得到他首肯的反应,她继续说:“既然我得护送你前往天罪崖,那么这段时间就让我们好好相处吧,不知意下如何?”
“好。”
很好,他们有了共识,那么接下来的路途定不会太难走。
莲王大人既然交代能拖多久算多久,不过天界没什么好逛,那就从人界绕道,这样少说也要花上个十年以上,人间一年,天界一日,够久了吧?
“那我们再商量一下,这路上如果有任何事情需要决定,一律让我来抉择,你可同意?”身在莲殿,她已习惯一王之下百花之上,既然她是要送月魄前往天罪崖,理当由她发号司令。
“好。”月魄依然没有反对。
真好说话呢,看来这趟远门应该会很顺利才是,她有些安心了。
纵使她没亲身经历过杀戮,她依然嗅得到月魄左手上的血腥,浓烈地让她不太舒服,不过她才不会被这一点小小挫折击败,左边走不得换走右边也无妨。
“对了,为何你左手有血腥味?”凡事都感好奇是她的优点抑是毛病。
这是她头一次感受到如此浓烈的血腥,他虽无仙气不过感觉起来很舒服,身上的血腥却似魔残忍,非常极端的交集,他究竟是谁?
月魄捎了一记彷佛寒冰的眼神,春萼立刻打从骨子里冷起来,脚步不禁往后退。
好可怕——
看似温和的他,怎也会有这般绝冷的眼神?!
“这不是你该问的。”
“喔……是。”
月魄见她脸上闪过一道害怕,这是他最不想看见的结果,他上前几步,然而这动作竟让春萼下意识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