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能。”
“那……我找个时间送去给你,或者是寄到公司给你吧。”苏曼曼低声说着,眼前十多双眼正看着她,她很想再退后几步,但似乎已经有人注意到她的动作,所以最后她只能定住脚步。
“倒不如就现在吧。”
“现在?”现在什么?她手上又没有伞,那把伞她放在家里了。
奇怪了,他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但怎么却又像是从她背后传来的?是她的错觉吗?
“等等一起回妳家拿吧。”
“咦?”这声音……根本就是从背后传来的吧!
“我说,等等一起回妳家里拿。”话尾一落,纪博尧高大的身躯已经在苏曼曼的身适站定,正侧着脸朝她露出微笑。
他的出现完全在意料之外,不仅是苏曼曼呆愣在原地,连同柯建承一行人与一旁凑热闹的人们也都是。
纪博尧在商业圈是个名人,现场每个人都认得他,只是他们没一个人知道苏曼曼认识这样的一个大人物,而他刚才对她说的话,每个人自然也都听见了,那样的对话像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十分熟稔,甚至是亲近的。
他们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遂一地浮现在每个人的心底,尤其是柯建承。
“好。”看着纪博尧的笑容,苏曼曼似乎有些明白他多少是故意的,故意在众人面前说要一起回她家去,他不是真心要那把伞的。
他,这算是在解救她吗?
得到她的应允,纪博尧朝她伸出了大手,将眼前一票子人全当空气般不存在。
但他能办得到,并不表示苏曼曼也能。
她先是歉然地看了柯建承一眼,这才伸出手覆上那只大手。
第4章(2)
“曼曼……妳还没给我答案。”虽说眼前的画面让人心碎了,可柯建承仍是想要听见她亲口说出答案来。
要心死就让它死个更彻底吧!
苏曼曼正想张口说声对不起,但握着她手的男人却是早她一步发了声。
“她的答案已经在我手里了,你看不出来吗?”轻慢地扔出问题,不过纪博尧并不打算得到答案,一个转身,便从众人眼前带走了苏曼曼。
他带着她上车,黑色房车就这么缓缓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
“不是要去我家拿雨伞?”坐在副驾驶座上,苏曼曼先是望着车窗外飞逝的街景,但她立即发现,纪博尧走往的,并不是回她家的方向,于是又转头看着专注开车的男人再问:“你忘了我住哪了?”
“我记得,但在送妳回去之前,我想我们该先填饱肚子。”
所以,不是走错路了,而是两人要一起晚餐。
“我没听见有人邀我一起吃饭。”苏曼曼抿着嘴,将忍不住想要上扬的唇角给强压下。
她悄悄地握起手掌又松开,彷佛这么做,还能够感受着掌心里的温度,刚才他所留的余温。
好像……有那么一点喜欢他了……
“我以为在我刚才为妳解除了尴尬的状况之后,妳会想请我吃顿饭的。”趁着等待红灯的时候,纪博尧挑着眉,一瞬也不瞬地看着苏曼曼。
“所以你是想要回雨伞?还是只是想要我请你吃饭的?”苏曼曼要自己鼓起勇气对上他的眼,但两人仅仅对视了三秒钟,她便禁不住地移开眼,只因为他眼底的热度太灼人了。
他让她又忍不住地暗暗期待了。
“都想吧。”虽然嘴里是这么应答着,但纪博尧充满笑意的眸底却是写着另一个答案。
他最想要的,是她。
“那好吧,既然是要我请吃饭,那么地点不该是由我挑选吗?”现在她已能猜想两人未来极可能走往的方向,可他那总是自信满满的模样,总让她有着自己处于下风的感觉,她得想法子让两人站在平衡的状态下才是。
“当然。”说着,纪博尧缓下车速,同时变换车道,最后将车子暂停在路边,就等着苏曼曼开口说出用餐的地点。
苏曼曼只花了两分钟时间,便决定好了地点。
他一身西装笔挺的,这模样看来是得上高级饭店或馆子,才衬托得出他那高雅的气息,但她偏不想这么做。
“你继续向前开吧,我想吃牛肉面,前面有家小店,不足是面煮得好吃,连牛肚都卤得十分入味,没意见吧?”苏曼曼笑着问道,但眼底却有挑衅的意味存在。
不满意她的决定,可以有意见没关系,不过换他请客就是了。
“指路吧。”男人笑着,没意见。
二十分钟后。
原是想让他不自在的计划完全失败,即便在小店里,有人认出他就是经常出现在商业杂志上的名人纪博尧,甚至有陌生人拿着手机要求与他拍张合照,他也好脾气地应允了,反观始作俑者为了不想入镜,只能尴尬地拒绝合照的提议,一个人闪到一旁去。
结果,不自在的人变成是她自己。
苏曼曼闷闷地想着,再闷闷地与纪博尧一同走出小店,回到他的车上。
“带妳去个地方,离这里不远。”
※※※※
不远?会是哪里呢?苏曼曼完全无法猜测纪博尧要带着她上哪去。
但十分钟之后,她虽然是确切地明白了目的地,却同时又是满月复的疑惑。
他带她来到那棵被人取名为爱情许愿树的树下。
这是一棵树龄很高的老树,树干十分粗大,目视预估约莫需要三、四个大男人牵起手,才有办法将它环绕,从根部直达树梢,大约四层楼高,枝叶茂密成荫,最特别的是,粗大的树干在两层楼高之后便一分为二,分开的两头各自向外生长,却在一定的生长程度之后,再度地向内靠拢,中问成了一个空洞,像是心型的空洞。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苏曼曼面对着大树,仰起了小脸,望着树干中间的心型空洞。
以前念书的时候,每每行经这棵大树下,她总是会像现在这样地仰起脸看着它,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做,但只要来到大树底下,仰望着它便成了自然而然的动作了。
“因为刚才想起了一件事。”纪博尧站在苏曼曼的身旁,学着她仰起了脸看着大树。
“嗯?”苏曼曼收回视线,转而对着身旁好看的侧脸发出疑问。
难道他想起他曾经在这里看过她的事?还是纯粹只记得他在这里揍过人?
但纪博尧却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反问着,“听说这棵树有个传说,妳听过吗?”
他的目光仍落在大树中央的心型空洞上,可他知道她正看着他,他能够清楚感受到她的视线。
“当然听说过,以前学校的同学们很喜欢讨论这个传说。”女孩子们最喜欢美丽的浪漫传说了。
“那传说,以前书妤向我说过一回,但我现在只隐约记得部分,妳能再说一回给我听吗?”
“嗯。”苏曼曼再一次地将视线调回大树上,这才缓缓地开口说出那唯美却不完全的传说。
“传说很久以前,有一对十分相爱的男女,在他们好不容易结为连理之后,男人却得上战场,别无选择之下,女人只好含泪与他送别。女人天天希望战事快快结束,一心只想她的男人安全地回到她身边,每当她收到男人报平安的书信,都会开心地直流泪。有一回,男人信里写着战争就快结束了,他也即将平安回到她的身边,但他说好很快的,这个很快,让女人等了好几年,她等不到他的身影,也等不到他的任何书信,等了又等,问了又问,居然没有人能回答她的男人是生是死?
他就像是突然消失不存在一般,最后,女人身旁所有的人都自然地认定男人死了,因为男人是那么地爱着她,如果真是活着,没理由不回来找女人的,但女人如何都不肯相信她的男人死了,她仍是每天每天的持续等着,听说就是站在这棵大树下,不论台风下雨,她就是坚持地等着,等到头发都白了,仍是不肯放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