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但冲了澡,还顺便泡了澡,只不过等他赤身踏出浴桶时,却发现他似乎没有换洗的衣物。
秋展风的目光在澡室梭巡“一遍,然后落在了小棒间壁橱内的一件浴袍上。
一件纯白的棉制浴袍,没有明显的性别区别,但他知道这肯定是属于林清波的,不由嘴角上扬,直接伸手拿过来穿自己身上了。
这浴袍宽大,他穿上也算勉强合身。
秋展风出了洗澡间,站到楼梯口,冲楼上道:“阿波,有没有衣服让我换一下?”
“神经病啊你,我这里怎么可能会有男人的衣服。”
“那我总不好光着身子在你的楼里晃来晃去吧,我怕你受不住。”
“没关系,反正这里没人进来,再说,你的身材有好到会让人流鼻血吗?”
秋展风顿时消音了。
这丫头会不会太豪放了?
“阿波,你要这样说的话,那我可就上去了啊。”
“你敢!”
秋展风笑着摇摇头,“还是帮我找套衣服吧,我先回去睡了。”
林清波虽然嘴上说得满不在乎,其实心里还真是没底,听到他这样讲,不由吁了口气。
蹙着眉头想了想,穿好衣服,随便披了件大氅便下了楼。
结果,她一下楼就看到只裹了件浴袍的秋展风,顿时倒抽口凉气,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朝他甩过去,气急败坏地道:“穿上,卖肉啊,也不怕冻死你!”
秋展风笑着将大氅披上。
林清波又瞪了他一眼,这才快步出了屋子,去找小筑外的家丁。
不一会儿,她便又重新回到了楼里,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还在厅里的某人,话都懒得跟他说,直接便往楼上走。
“阿波,我的身材真的很差吗?”
林清波上楼的脚步微顿,气到口不择言,“你月兑光了给我看吗?”
“有何不可?”
“秋展风——”
秋展风哈哈大笑,“天寒地冻的,你快回屋睡吧。”
林清波走了两阶楼梯,又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身朝他看过去。
不期然间,两人四目相对。
这一次,林清波没有回避,只是确认一般地问他,“姓秋的,你老实说,你还是童男吗?”
秋展风面皮微僵,暗自深呼吸,这丫头真是够直接,“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滚,这种事怎么能试。”她肯定会吃亏的。
秋展风摇头笑。
“你正经些回答我。”
秋展风有些别扭地转开脸,“是。”
林清波抿抿唇,道:“秋展风,我不是要你难堪,我只是想让自己心安。”
秋展风亦正色看她,“我知道。”
“我不希望你骗我,因为假的就是假的,一旦真相揭晓的时候,结局只会更伤人。”
“我不会骗你。”
“如果你真的确定的话,明天就随我去见我爹。”
“我当然确定。”
“那你也早些睡。”说完这句话,林清波加快脚步噔噔地跑上了楼。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秋展风脸上的笑越来越浓,他终于等到这朵花开放了呢。
第7章(1)
当看到女儿和秋展风一起走进客厅的时候,林世贵便已心知肚明。
林清波上前挽住案亲的一条胳膊,笑道:“爹,你觉得这人怎么样?有资格做你的女婿吗?”
林世贵拍拍女儿的头,表情严肃地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这才缓缓开口道:“秋公子真的肯做我林家的上门女婿?”
林清波一楞,还有这一说?
秋展风微微一笑,“在下自然是千肯万肯的,只不知林老爷是否满意在下这个女婿?”
林世贵一摆手,道:“既然已经自称女婿了,称呼便该换了。”波儿带他来见自己就已经说明一切了,只要女儿喜欢,他也会跟着喜欢的。
况且,这秋展风除了出身江湖倒也没别的问题,而他的江湖身分其实这些年也帮了他的商队不少忙,他虽不说,但心里是明白的。
秋展风马上随风转势,直接改口恭称,“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林世贵看着女儿,笑着叹了口气,“我膝下仅此一女,千娇万宠,性子难免有些刁蛮,今后要你多担当的。”
“这是小婿应该做的。”
“她纵使刁蛮,我也不想她受半点委屈,这你也要明白。”林世贵又说出自己的但书。
秋展风仍旧一副“无所不从”的态度,“小婿必竭尽所能不让阿波受委屈。”
“爹啊,俗话说,誓言不过是男人一时失言,听其言,还要观其行,男人说得多不如他做得多实在,你说是不是?”
“还是波儿的话实在。”
林清波朝某人瞪了一眼,然后笑咪咪地对父亲道:“爹,反正他是咱们家的上门女婿,若是对我不好,我就休了他再找个好的就是了。”
秋展风顿时觉得无比心塞,还没成亲呢,这丫头就想着要找下家了。
林世贵半是宠溺半是斥责地瞪了宝贝女儿一眼,却是没有说什么指责的话。
秋展风立时知道,在这件事上他的泰山大人绝对是站在亲闺女那边的。
不过,秋展风还是在心里暗暗地发誓,这辈子你也别想有机会去找第二个女婿。
当然,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得跟岳父大人商议,“岳父大人,小婿要比阿波大十岁,如今已近而立之年,不知这成亲之事——”咱们能快点儿不?
林世贵看看女儿,又看看他,沉吟片刻,道:“十日后便是个黄道吉日,便在那天成亲吧。”
林清波愕然,“啊……”这会不会也太快了?
秋展风则是大喜过望,“多谢岳父成全。”
“波儿。”
“爹。”
“回去整整你的嫁妆,瞧瞧还缺些什么。”
林清波就事论事地道:“可我是招女婿,嫁妆又不会挪地儿,缺不缺的也没什么关系啊,你女婿又不敢说什么。”
“小婿自不会有异议。”
“你还敢说,你那嫁衣你到底有绣几针上去?”
“嫁衣而已嘛,是不是我亲手绣的有什么关系,反正也只穿一次。”
这话说得秋展风心花怒放,对嘛,嫁衣当然只穿一次就好了。
“你这丫头怎么就不能多练练针线女红呢?”
“我能裁剪衣服就已经很了不起了,绣花什么的,太费眼了。”林清波一惯的耍赖到底。
最后,林世贵只能恨铁不成钢地往女儿脑门上戳了一指头。
林清波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一脸愤愤地跺脚,“爹,不跟你说了,我去看嫁妆。”
笑着看女儿跑出客厅,林世贵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
秋展风也重新端正了站姿,知道老泰山这是要给他婚前叮嘱“。
“我们林家不过是一介商贾,我只希望波儿能够做个清闲富贵人,你在外面的那些是是非非,最好还是不要牵扯到家里来。”他曾经答应过妻子,会让女儿无忧无虑地长大。
“小婿知道。”
“你年岁要比波儿大些,需体恤她年少,万事莫要与她计较,就算她偶尔过分些,你也耍想想求娶她之时的心情。”
“是。”
“誓言虽说不能表示一切,但老夫还是希望你能在我和波儿她娘的灵位前起个誓。”
“是。”
然后,秋展风便跟着老泰山去了一间屋子,那屋里供奉着一块牌位,是林清波生母的牌位。
林世贵给亡妻上了三炷香,有些伤怀地抚着牌位道:“阿良,这一转眼波儿也长大了,也到了嫁人的年龄了,我把波儿的丈夫给你带了来,你也替波儿看看。”
秋展风一撩衣袍,大礼参拜。“小婿秋展风,拜见岳母大人。”
“你便起些誓吧。”林世贵说得有些随意。
但,秋展风却是丝毫不敢随意轻慢的,他恭恭敬敬地在灵前叩了三个头,然后举手发誓,“我秋展风在此立誓,此生不负林清波,尽自己所能照顾她,不让她受委屈、受伤害,若有违誓言,死后下阿鼻地狱,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