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埃开口想问,可是又想到上回问了,全都刻意不明说,这回问了一样也是无结果吧,不过她仍是说道:“丁泵娘,如果我能够帮得上忙,你一定要告诉我。”
丁秋蝶勉强地笑了一下,“谢谢你,小埃,我一定会的。”
韩文尧一直都不说话,愈发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是多余的小埃,便先离去了。
丁秋蝶仿若是站不住脚,又跌坐回椅上,“我好像总是在给你添麻烦呢。”
韩文尧反倒鼓励道:“别说这话,也别气馁。”
因为忧心,总想找个可以宣泄的出口,话也不自觉地变多了:“当初,事发过后,我才明白是有心人利用了我,让你失去往外发展的机会,本来就要完成土地买卖的交易了,可你的心早就乱了,哪会再去想到这个,我实在是不应该再回来的,更不该住进了韩家,让他们有了奇怪的误会,又使出了这种卑劣手段。”误会他们又是一对爱侣。
韩文尧很有信心地说:“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她没有回话。因为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希望她的孩子平平安安的。
难得的,今天董小埃没有一回来就直接去找韩文尧,因为她不用问也知道,少爷一定是在丁泵娘的房里,谈持她无法参与的事,这让她觉得很是沮丧,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不想见到他们两个又在一起,或许此刻丁泵娘又再在少爷身上垂泪了。
她坐在这假山上的凉亭吹着风,看着那远方一幢又一幢的建物,灰色屋檐的房顶连接着下去,她的心好像更灰沉了,眼皮子也累得沉重了起来,那是担忧着娘生病时一样的难受。
昏昏沉沉间,似醒未醒,好像要睡了,却又无法真的入眠,这时她听到脚步声走了过来,恍惚间眼缝的余光看过去,那是少爷吧,可她却不想把眼睛张开,仍是坐着不动。
没见着小埃来找,以为是有事耽搁了,一问才知,原来小埃早就回来了;小埃没照惯例地来找,他的心还真是感到有点空落呢。
这小埃是累了吗?怎么坐在这也能睡觉?自己是否给了小埃太多的责任和压力了?他是该调整一下了,要不然看着小埃这样,自己可是会不舍的,他缓缓地坐了下来,轻声地叫着:“小埃,小埃,别在这睡,会着凉的。”
不擅长假装的小埃本就是醒着的,这下子更是装不了了,慢慢地把眼皮子给掀开,不好意思叫着:“少爷,怎么来这里了?。”
睡她仍是一副迷糊的爱睡样,韩文尧的决心更是坚定了,这个尤侠是不能让他太过轻松才是,“别在这儿睡,累了,就回房里去才是。”
董小埃轻轻地将头一点,很是听话地就要起身。
韩文尧怕她刚醒,猛地起身会不稳,手扶上了她的腰身,刚一接触,董小埃一吓,很明显地便要闪,也因闪的动作太大,反而重重地跌回椅子上,使她的背撞到了木头靠背,疼得皱紧了眉头。
韩文尧还以为是他扶得太慢,赶忙扶着小埃,“很疼吗?有没有怎样?我帮你揉揉。”
她阻止了韩文尧的靠近,自己挺起了背来,“没事啦,少爷,这一撞反而让小埃清醒了。”
韩文尧仔细又关心地盯着她瞧,脸色如常,睡意果真也全没了,这才放下心来,手一揽,把小埃圈进自己怀里,小埃想躲,可又不敢做得太过明显,身体是有点僵的。
韩文尧只觉得这样抱看小埃好温暖、好舒服,“上次我们在这里聊的时候,现在想起,我有一件事还没跟你提。”
动也动不了的小埃静静地没有回话。
韩文尧的谈兴正浓,“其实那一年,你在窗下对我笑的时候,辰光再往前推一些些,我有对你说过我梦到月下老人的事吧?我就是在那时梦到的,他老人家很好心地替我牵了一条红线,也告诉了我未来妻子的名字,只有读音而没有正解的字,本来我也只当它是一个梦而已,头一回听到了你的名,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直到后来又陆续发生了好多的事,我想我是真的梦到月下老人了,因为他告诉我的名字,就叫董小埃,而且当我醒来,看到的就是你了。”
这是小埃首次听到更为完整的过程,照她的性子,该是会有很大的反应,可是她却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开始钻起了牛角尖,如果她不叫董小埃,是不是如今被搂在少爷怀里的就是丁泵娘了?这想法刚一闪过脑海,她的身体就突然震了一下,自己怎么会这样啊?!
韩文尧这时才察觉小埃的反应,从他一踏入这个亭子开始,就很不像平日的小埃了,问道:“你今天被来店的客官给刁难了吗?来,说给少爷我听听。”如果那人太过蛮横,下次就甭来。
不行,不行,自己不能再这样乱想下去了,少爷对自己还是很好的,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了,“没有啦,只是今天突然觉得有点累了,不太想动而已。”说出了这些话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好心虚啊。
真的是这样吗?韩文尧在心里头打着问号。
第9章(1)
今天早上韩文尧待地陪着小埃来到自家的客栈,自从韩文尧决定要往外拓展后,已有好一阵子没来了。
马车在客栈前停了下来,韩文尧先下,然后体贴地牵着小埃下来。
尤侠的双眼最尖了,率先迎了出来,脸上尽是迎合的笑,“少爷啊!好久没看到您了,尤侠可想死您了,少爷可是愈来愈精神了,少爷的精神好,看样子我们客栈的前程一定是无限的美好哇。”
好听的话谁不爱听,只是那脸未免靠得太近了吧,五指一张便将其推了回去,“好,如果事情发展得顺利,少不了你的好处。”
尤侠笑得更加奉承了,“谢少爷,谢谢少爷。”捧了少爷,他不忘还要说董小埃的好话。
“……”
韩文尧见他的嘴一张,便知他要说什么,笑了一笑,“行了,你这张嘴谁不知道,我许了好处,你也是要付起相应的代价的。”
只要有钱,尤侠是不怕辛苦的,不过他也深谙做为底下人之道,脸装着苦了一下。
韩文尧笑着,头一转,“小埃,你先进去吧,我有话要咐咐尤侠,然后我还有点事要忙,要先离开,下午我们在家里见。”
小埃不语地点点头,不禁坏疑起——是要回韩府陪丁泵娘吗?
待会儿真的有急事要办的韩文尧可是特意陪小埃来的,见小埃进去之后,就这么地站在门口,对着尤侠说道:“以后若有客人太过胡乱,你就替小埃多担着点,知道吗?相信各种状况你应该都能应付得了才是。”
尤侠疑惑地暗想,近来都没遇到这样的客官啊,而且他们家未来的少夫人,只要一站出去诚诚恳恳地一笑,谁还乱得起来啊……少爷还真是太疼少夫人了,他站在那恭敬地送着少爷离去。
韩文尧前脚才走,也不过是两刻钟而己,董家小姐随即来到如春客栈,尤侠一见了她,头还再是有点大呢,这样的大小姐很难伺候的,但脸上还是要笑的,“董小姐,您可是愈来愈美了,请问您要吃些什么?上头有雅座,我领您上去。”看那张望的眼也知是找少爷来着,可他对不会多嘴明讲,姑娘家的面子可薄得很。
董家小姐不耐烦地将他一把推开,眼睛仍是不住地朝里张望得,不客气地道:“董小埃呢?董小埃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