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枕而眠时她总不自觉缠抱着他,享受他宽厚温暖的怀抱与四肢交缠,相互依偎的亲密。
以为她不习惯身边少了只大暖炉可抱,余夙廷回身轻啄她的额,柔声安抚着。
“我马上回来。”
靶觉他的吻落在额间,她好气又好笑地嗔了他一眼。“你真要这样去应门?”
这,摆明了让人知道他们方才在房里干了什么好事吧!
他怔了怔,随着她落在身上的视线,发现身上一丝不挂时,俊脸陡地浮现赧色。
强忍着欢爱过后的酸疼,她起身披上单衣,顺道取来他的衣衫后,迅速伺候着他穿上。
“好了,你去应门吧!”确定他身上无一丝不妥后,她才拍拍他的肩。
他轻应了一声,忍不住凑过嘴去亲了亲她的脸儿。
虽然他为她整衣的动作很一般,但被她这样细心对待,余夙廷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满足,深觉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喂!你这人真是——”突然被他亲了一下,她娇嗔的看了他一眼,语气里却满是撒娇。
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那传讯的人还在屋外等着,他居然还有心思偷亲她!
她带着恼意的羞红脸蛋看起来好可爱,荡漾着春情的眉眼间,有着欢爱后诱人韵味,惹得他想多亲几口的冲动在心里蠢蠢欲动。
他不知悔改地微微笑。“谁让你看起来那么诱人。”
不待她反应,他转出寝房,快步到前头应门。
一打开门,眼底映入小厮急切的神情,他不禁蹙起眉。“发生什么事了?”
若非紧急,小厮不会冒然过来这里,见他紊乱的气息尚未定,足以见得事出紧急。
“欢爷,丁老头上赌坊找你!”小厮抑着嗓低声道。
“找我?”闻言,余夙廷难掩错愕。
小厮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会儿又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没人知道,最糟的是,他居然在赌坊里大摆起欢爷未来丈人的架子为所欲为。若不是吕管事把他‘请’到后苑的小厅,不知会闹到什么程度。”
压低着嗓,余夙廷低咒了一声。“这人真是无赖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顾及他是丁喜芸的亲爹,他一定让吕衍好好修理他一顿。
无奈他是打定主意要了丁喜芸,现下丁老头这“未来丈人”的身份,轻不得重不得,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
思索了好一会儿,他脸色凝肃地吩咐。“你先到大厅候着,我马上回去。”
小厮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穿戴好衣物,丁喜芸不敢冒然踏出寝室,却因为感觉到前头沉重的气氛,心里不禁有点担心。
她虽然听不清楚两人说些什么,但隐约觉得似乎出了什么事。
这时见余夙廷步入,她忍不住问:“出了什么事吗?”
“赌坊出了点事,我得回去看看。”不想让她担心,他轻描淡写带过。
他心里明白,丁老头堂而皇之出现在他面前,绝对不会有好事。
若非必要,他绝不会让丁老头再有机会接近她,做出伤害她的事。
偷偷觑着他微乎其微的蹙眉动作,她忧心地看着他问:“事情很严重吗?”
“放心,不会有事,我该走了。”他扬起唇,软声安抚,好似那将处理之事再单纯不过。
见他急着回赌坊,纵使她的心里有一箩筐疑问,还是不得不呑了回去。“好吧!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他颔首,立在原地思忖了一会儿,才忽然开口说:“若你真的想绣皇后的荷包,列好材料单后,让彩儿到城里帮你买。”
“谢谢你!”她扬起唇角,温柔地笑着。
他撇撇嘴,一脸无奈。“你都答应了,我总不能阻止你,但你千万要记住,别让自己太累。”他不让她接绣件的原因很单纯,仅仅是怕她累坏了。
他为她的这分体贴,她万分珍惜的藏在心头,一辈子也不忘。
“傻姑娘。”临走前,他不忘俯身亲了亲她的脸儿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靶觉他的气息轻轻落在颊边,丁喜芸的心难抑地泛开圈圈染蜜涟漪。
目送着他渐远去的高大身影,她任悸动的心神追随他飘晃而去。
她爱他,好爱好爱……
匆匆赶回“尽欢坊”,余夙廷一见到丁老头,向来温和脸庞少了往日漫不经心的笑,神情肃穆。
他对丁老头的印象本来就不好,若不是他与丁喜芸之间的父女关系,余夙廷压根不想见他。
不似余夙廷厌恶的神情,丁老头一见到他,欣喜若狂地急步向前道??“贤婿,我等了你好久了。”
无视他攀亲带故的热切,余夙廷客套地问道:“丁老爷找我有什么事?”
察觉到余夙廷稍嫌冷淡的态度,丁老头一愣,一把无名火倏然涌上。
“听说你把咱们家闺女带回家了,是不是?”
“早在你还不出欠本坊的赌银,她也筹不出银子替你还债时,她就成为我的人了。”猜到他内心盘算着什么,余夙廷不带半点情绪地堵住他的奢想。
可惜,出卖女儿的事他做得得心应手,此时心里没半分愧疚,只有喜孜孜冒出的爽快。
由他这话听来,他料想,女儿真是被他吃干抹净,不管女儿是让他当妻当妾或当丫鬟,摆明成了余大公子的人,他这油水是捞定了。
“既然我家芸儿已经成为你的人,欢爷,嘿嘿……您是不是该表示一下呢?”
他指做数银票的动作,表情贪婪而欢喜。
冷觑着丁老头窃喜的模样,余夙廷脸色陆沉。“表示什么?”
“我们家芸儿人美手巧,出身虽然贫困了些,想娶她的人可是大排长龙,我才欠那区区几百两,左掐右算,欢爷您是赚到了。”
“那你的意思是?”他想知道这厚颜无耻的人会吐出什么话来。
“就算我们家芸儿是抵押给你了,你要收起来当妾或是丫鬟我这做爹的都没意见,但既然人被你是留在身边了,你是不是该向我这‘丈人’表示点什么?”
有了银子,他大可以出城避避难,压根不怕悔诺会被周老爷派人把他给大卸八块。
看着丁老头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无耻神情,余夙廷为丁喜芸感到悲伤,有这样的爹,难为她还能活得坦率而有骨气。
“你想要多少?”对上他的眼,余夙廷沉声问。
“唔……”丁老头万分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好似酌量该开什么样的价钱才够他逍遥快活。
“一千两够吗?”
丁老头犹豫着。
见他一副贪婪的模样,余夙廷的语气不由得更加冷硬了起来。“是不是谁的银子多,谁就能娶芸儿?”
在他冷声的质问下,丁老头捺下心头怒火。“现在芸儿都成你的人了,你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为这个女儿心疼过?”相较于他的不耐烦,余夙廷冷淡的语气反倒显得沉定。
丁老头一僵,他一生浑浑噩噩不肯面对现实,这会儿被余夙廷的一句话硬生生逼得不得不面对。
“知道这些又如何?有个没用的爹她就得认命,她若好命,能嫁户好人家是她的福气,若命不好,我这个做爹的也没法儿。”
原本他嫌一千两太少,但这会儿察觉余夙廷益发冷淡的口吻,他整个人烦躁不堪,就怕一个失言,余夙廷将毫不留情的把那笔银子给收回去。
瞧他一副怕拿不到银子的模样,余夙廷微愠,略思索了片刻后,另外做了决定。
“既然你嫌太少,我想我们换个方式好了。”
丁老头怔了怔。“什么意思?”
“每个月我会给你五十两,你若想赌钱可以回尽欢坊,但每回押注不得超过十两,只要你不继续过着挥霍无度的日子,我相信这足以让你往后的日子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