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容家小姐几乎没露过面,来找姬凤九时也有小厮带着从密道而去,这是两人头一回在大庭广众下亮相。
其实大家都很想知道姬凤九手上牵着的这个小泵娘,看上去跟他关系亲密,到底是什么人。
红衣公子见姬凤九理都不理他,脸上有些挂不住,再见容非夜生得娇俏可爱,便口没遮拦的道:“这段日子没见九少到『画堂春』,原来是在这里包了个小泵娘啊!”
说来这位红衣公子跟姬凤九可谓冤家路窄。
他本来就对夜魅城多了姬凤九这么一个风流人物感到不满,十足十威胁到他在夜魅城的地位。
后来发现自己在“画堂春”喜欢的姑娘都黏九少去了,在“君悦楼”摆阔,他也摆不过可以“包楼一整月”的姬凤九。
久而久之积了一肚子的嫉恨,但却自认是斯文公子,动口不动手。
殊不知这“君悦楼”跟“画堂春”都是九少的私人产业,想必他要是知道了,恐怕会为自己在“君悦楼”砸下那么多的银子而抱头痛哭。
这厢容非夜也喝得有点晕,眼见面前立着一个穿红衣又瘦的男子,活像一根大红棍子,顿时就觉得好笑。
她圆圆的眼睛弯成最漂亮的半月,俏生生的倾国倾城,看得众人傻眼。
姬凤九唇边的笑意不见了,好看的眉毛拧起来,很不满她在别人面前这样笑。
“大红棍子”看傻眼,半晌后急切的问:“敢问姑娘芳名?”
“不能说。”她巧笑倩兮。
“那……你跟九少……可是有什么关系?”
“不能说。”
见她笑得可爱,“大红棍子”讲话也大胆起来。“是『画堂春』的姑娘吗?若是想月兑了身,不妨跟我。”
“不能说。”她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个字,但一脸娇俏可爱的模样,让人根本没办法对她生气。
姬凤九那双丹凤眼越眯越紧、越眯越紧,眼中的眸光一沉,周遭的人都察觉出不对劲,就这两个喝得晕乎乎的人还不知道大祸临头。
“姑娘,你真是可爱。”大红棍子大力赞美她。
“你真好玩。”容非夜回了这么一句,其实这话的意思,是指这年轻男子明明一身排骨,却穿着红通通的衣裳,又把自己裹得紧紧的,更像一根棍子。
可这话听在九少耳中,心里是一把怒火外加妒火猛烈的烧起来,让他从头到脚不爽到极点!
好玩?她一开始跟自己混在一起,便是觉得好玩,现在她可是觉得他姬凤九不好玩,其它男人很好玩了?
要知道他姬凤九不是个能忍得住气的人,整起人来的手段非一般的狠辣,但他此时却按捺住了,牵着容非夜的手没有放开,目光却愈来愈冷。
他不喜欢她对别的男子笑,更不喜欢她跟别的男子说话、不喜欢她想跟别的男子“玩”这种事!
要说要笑要玩,都只能找他一个人!
姬凤九百年难得一见的占有欲,汹涌狂猛的席卷他整个人,他从来没想过这世间竟然有人能如此左右他的心思,这让他感到非常诧异,更觉得愤怒和丢脸!
待他想明白理清楚自己的感情之后,一瞬间炙热的情火打通他的任督二脉,恨不得将小妖孽往怀里一揣,直接扛上楼去。
心里的火烧得更旺了。
他妈的!我在这里对她这般用心,还察觉自己对她落了情,这小妖孽却对别的男人笑得开心。
姬凤九忿忿不平的拉着容非夜便走,也不管人家是不是还在说话,将小妖孽往楼外一丢,转身便走。
容非夜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弄得莫名其妙,但晕乎乎的脑袋也想不了太多,见到来接她的绿儿,便倒到绿儿身上去了。
但姬凤九哪会真的丢下她不管,直到看见她跟绿儿离开,他才走上二楼。
一回二楼立刻抓来小厮,端出幕后大老板的身份,指着楼下那“红衣棍子”道:“今晚过后,他要是再敢来,就乱棒打出去。”
“咦?”小厮惊疑,但立刻就屈服在幕后大老板的婬威之下。
姬凤九顿了顿,丹凤眼眯得更凶狠,慢悠悠的又道:“他再去『画堂春』,就找几个厉害的姑娘,整死他。”
小厮想哭了,这么缺德的事,为什么偏偏要他来下手。
姬凤九挥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办事,小厮走了一半,回过头来纳闷的问:“九少,为何要等今晚过去?”
姬凤九动作极为优雅的举起方才容非夜用的酒杯,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酒,细细的品尝。
半晌后,一道又冷又怒的声音冒出来——“要打死他,也得让他先把帐给付清了。”
第7章(1)
容非夜其实不太记得那晚发生什么事,所以当“红衣棍子”因为跟她说了几句话,就惨遭打击报复,她是全然不知。
她一如既往的来到“君悦楼”,想在今天跟九少探探口风,看看他对小孩子的看法,没准儿他很喜欢呢!
却没想到在“君悦楼”里绕了一圈都没看见他的影子,让容非夜相当纳闷,抓住小厮便问:“九少呢?”
小厮更纳闷,月兑口道:“九少没跟容小姐说吗?今日他不在楼里,到别的地方去了。”
“这样啊……”原来外出了啊!也怪不得他,除了头一回送过拜帖,后来她哪一回来是先打过招呼的?总不能让人家天天都等在这儿。
虽然心里有点不舒畅,但这时候她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岂料那小厮却在此时又补上一句。“九少在『画堂春』”。
画堂春?她怔了怔一会儿,这才想起“画堂春”是什么地方,他到哪里去做什么?那不是夜魅城盛名的风月场所吗?
容非夜觉得一股莫名的气直冲脑门,没去想自己为何会这样生气,脑袋里只剩下一个事实:那死没良心的竟背着她偷人、偷人、偷人!
一瞬间什么体谅、什么善解人意、什么风度统统见鬼去了。
她立刻想到姬凤九在“画堂春”里还能做什么,肯定在跟别的女子滚滚乐,如此显而易见的实情,让她心里揪得难受。
“容小姐,您是先回容家?还是?”
“我去画堂春。”容非夜二话不说就决定去捉奸,而且还不要小厮陪,她的确没去过“画堂春”,但不表示她不知道在哪里。
容家小姐杀气腾腾,过往的来人瞧见这个小美人,心里皆想着,这小泵娘好看是好看,就是青白着一张脸太可怕了。
而夜魅城到了夜晚,诡异事儿就特多,再加上她满脸煞气,一路行来竟无人敢上前搭讪。
她虽是容家家主,但以前到了晚上,偶尔也会命绿儿随她一起溜下山,到城里来遛达遛达,以防与人群隔绝太久,年纪轻轻就老年痴呆。
她是土生土长的夜魅城人,城里的人对神秘的容家虽都怀着崇拜的态度,以为容家人都是高不可攀又不食人间烟火。
殊不知容家在此好几代都能对城里了如指掌,更别提占卜一职,城里的大小事都难逃家主法眼。
容非夜不多时便杀到“画堂春”,一步都还没能踏进去,便被门口那个全身肌肉发达的大汉给拦住。“女子不得入内。”
“我找人。”
“女子不得入内。”
“让开。”容非夜本来就急,一看这门神没半点通融的意思,心里更火大了。
“女子不得入内。”
她皱皱眉,心知想正常的走进去是不可能的。但动粗……瞥一眼门神的剽悍身姿,她决定还是先讲讲理。
“你让我进去,我找到人就走。”不然别怪她不“怜香惜玉”!
“女子——”
门神那句“女子不得入内”的话还没说完,容家家主便发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