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刑部侍郎,项尔盟。”他眼神坚定,毫不犹豫的回答。
他已经有所觉悟,此举不但会让他的行踪曝光,也代表他必须面对痛苦不堪的过往,不能再逃避下去。
为了救人,他义无反顾,已经豁出去了,失去傻妞的痛苦对他来说与死差不了多少,所以他不再犹豫,甘心承受这一个救她所必须面对的代价。
他会回去面对一切,但在这之前,他必须先救回傻妞,绝不能让她再有任何的损失!
“项尔盟?!”罗县令讶异的睁大眼,“你就是当朝在宰相正在寻找的那一个项尔盟?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
“难道这一块奉刑令还不够?只有刑部之人才能拥有的令牌,一般人不会知道它的存在,甚至不懂它的用意。”
“但项尔盟已经消失一年多了,现在你突然出现,又自称是项尔盟,本官又怎么有办法肯定,你会不会是抢了真正项尔盟的东西,好来冒充他?”
“就算真是冒充又如何?现在奉刑令在我手上,见令如见圣上亲临,这个规矩你不会不懂吧?”项尔盟恼火的质问。
“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现在在你的辖地内正有一帮人受困河中,需要援助,我拿奉刑令出来并不是要做坏事,而是要救人,那么到底是谁拿出这块令牌的,又有什么关系?”
第9章(2)
面对项尔盟强势又锐利的口吻,罗县令真有一种奇怪的错觉,好像自己是犯人正被审问一样,一时之间都词穷了,找不出什么有力的话来反驳,“怎么没关系,本官……”
“罗县令,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项尔盟再度打断他的话。
面对他那不断质疑的口气,罗县令也恼了,火大的回道:“本官是平陵县的县令,你要是再出言不逊,本官不管你到底是何身份,一律审你一个藐视朝廷命官之罪!”
“混帐东西!”项尔盟直接揪住罗县令的衣领,颇有被温寒带坏的迹象,“你只知道自己是朝廷命官?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真正该当的是地方老百姓的‘父母官’!”
一旁的官差讶异惊呼,“你想对咱们大人做什么?”
“本宫在与罗县令说话,谁敢阻挡!”项尔盟锐眸往旁一扫,威严尽显,充份展现出从前在刑部时的强势霸气。
不只一旁的官差被吓得下敢贸然上前,就连罗县令也被彻底震慑住,傻愣愣的被项尔盟继续揪着领子,一动也不动。
项尔盟继续瞪着罗县令,“何谓父母官?就是视民如子,现在你的子民正有危难,你却不是第一时间想着该如何拯救他们,而是与我计较身份的问题,你自己想思,父母官是这样当的吗?”
罗县令继续呆愣着,完全说下出话来,但他已经分不出到底是被项尔盟的气势给震撅住,还是因为那一番正气凛然的父母官言论。
“你真要计较我的身份,那也不要紧,但请你先尽好父母宫的本份,以救人为第一要务,事后你爱如何与我计较,我都奉陪到底,绝不逃避!”
罗县令终于恍然醒悟,被彻底折服,不再有所迟疑,“下官……听从大人的指示,大人需要何种援助,请尽避道来,下官绝对命人配合到底……”
雨不曾停过,溪水暴涨的现象也没有减缓,孟紫霓他们所站的沙洲被流水吞噬掉的范围也越来越大,处境越来越危险了。
他们离岸边太远,没有任何工具,岸边的人根本无法顺利将他们给救回岸上,岸旁的护卫们心急如焚,但也只能暂时安抚他们,有人已经去寻求援助,就快要回来了。
谁能来援助他们?其实孟紫霓是很茫然的,只能一身湿寒的与大嫂及春喜紧紧挨在一块儿,无助的继续等待。
孟禹津则是万分懊恼,如果当时听了妹妹的阻止,不在恶劣的气候下还执意赶路,或许什么意外都不会发生。
在岸边一同等待消息的温寒也十分焦急,看着沙洲四周的水一点一点漫上,再过一阵子恐怕就连沙洲都会被全数淹没,一想到那个时候,孟紫霓他们就连能安稳站立的地方都没有,随时有可能会被冲走,就更是心急如焚。
“那个小子到底跑到哪儿去讨救兵了,到底行不行呀?”温寒没好气的拚命碎念,恨不得自己也动身另找救兵去。
“你们看,有人来了!”
其中一名护卫指向河岸远处快速靠近的一队马队,等到马队逼近,他们才认出那可是官兵呀,而骑在官兵最前头的,正是项尔盟。
温寒讶异的啧了啧,“虽然我早就怀疑他的身份非富即贵,但他连官兵都调动得了,可真是大大出乎我的预料。”
项尔盟快速的带领官兵前来,似乎颇有经验,指挥调度又快又有条理,非常有大将之风,又让温寒另眼相看了。
项尔盟跳下马,连片刻都不耽搁,继续命令,“长麻绳及十字弓,快一些!”
罗县令将这一群官兵的指挥权暂时交给他,他在县衙时已经想好救援的方式,该带的东西也一并带齐,所以一来到溪边,就能马上指挥官兵做事。
孟紫霓此时才见到项尔盟的身影,原本茫然无助的心顿时燃起希望,既开心又激动,“是阿盟,阿盟来救咱们了……”
一看到他出现,她就莫名安心下来,她就是相信他,他肯定能够将他们顺利救回岸上的。
两名官兵手持十宇弓,弓上的箭尾绑着长麻绳,强弓一放,箭就在雨中飞越而过,落在溪流中的沙洲,直直钉入沙地里,两条长绳也顺利到达,与岸边终于有所联系。
在沙洲的三名护卫也很机警,赶紧拿起长麻绳抓紧,不让它被溪水给冲走。
有了长麻绳当联系后,项尔盟使出轻功,在长麻绳上轻点几下,顺利来到沙洲上,终于与孟紫霓见到面。
“傻妞!”
“阿盟!”
孟紫霓开心的扑入项尔盟怀里,两人紧紧的互相拥抱,舍不得分开,内心的激动已经不是用言语能够形容的,只能靠着紧紧的拥抱,才能表达出对彼此思之若狂的想念,一刻也不想分开的强烈念头。
孟禹津见到项尔盟出现,神色非常复杂,他不是早已收买好吴县令,要吴县令将人暗地里杀了,好永绝后患,为什么项尔盟不但没死,还追上来了?
项尔盟也瞧见孟禹津那明显怪异的神色,但现在情况危及,两人间的恩怨他只能暂时摆在一旁,等大家全都顺利回到岸边后再来处理。
项尔盟终于依依不舍的松开环抱住孟紫霓的手,对他们说道:“现在两边有长麻绳当联系,你们就能一个一个回岸上,下会再困在这儿了。”
此时第三条长麻绳射过来,项尔盟将第三条长麻绳绑了一个可以套住人的大圈,再将这条绳子打一个小圆圈结,套入原本联系两岸的两条长麻绳,这样就可以靠着小圆圈当支撑点,一边套着人,另一边的人施力一拉,就能将人快速由沙洲拉回岸边,不怕会被溪水冲走。
项尔盟率先将麻绳的大圈套在孟紫霓身上拉紧,“傻妞,你先上岸,别担心,其它人都会陆陆续续安然回岸上的。”
“嗯。”她点点头,全然的信任他。
在岸边的多位官兵一听到沙洲上项尔盟所发出的口哨,同时拉扯长麻绳,很快就将孟紫霓拉回岸边,一切都照着项尔盟所预想的在进行,没有半点差错。
先是孟紫霓,再来是封如兰,但当封如兰才刚离开沙洲,半个身子正泡在溪流内,正等着对岸官兵施力拉过去时,湍急的流水中突然冲来一块大木头,眼看就快要打上封如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