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志工?”他扬眉,语调还是很迷人。“你不是说你是个游客?”
对哦,在机场候机楼时,她曾经骗过他。“没错,我是游客也是志工,这并不冲突啊。”
丙然是个小骗子。他有趣地想。
她吞了吞口水,谨慎再道:“其实我是国际志工,这才是我真正的身分,而且这一次,我是专程来卡格不列国帮助穷困百姓的。”这样的陈述,应该可以帮她得到逃月兑的机会吧?
“能被允许入境的志工,心地应该都很善良。”他悠悠说着。
他忌惮了!太好了!她不自禁地崭露笑靥,察觉似乎有转圜的余地。
“当然。”她点头如捣蒜,看样子她平安无事的机会愈来愈大了。
“只是——”
“只是?”她挑眉。
第2章(2)
他一笑,嗓音忽然换成了魔魅调性,不怀好意地劈进她的耳膜。“只是也有例外,满口谎言或阴险狡诈的坏心志工也是存在的,而且很可能就站在我面前。”
“啥?”她听到了什么?不会吧?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语言——是中文!
“我不相信你的解释。”他继续用中文对她道,还是台湾腔调。
“你说中文?!”唰地,施衍侬脸色惨绿!中文,他说中文!他听得懂中文,而且还流利到不行。
“你一见到我就指控我是小偷,为什么?”他将脸倾近她耳畔,问道。唇片吐出的气息在她颈项边拂着,教她全身细胞颤栗了起来。
施衍侬僵硬不动,他声音温柔却充满着威胁性,让她说不出话。
她不答腔,他就继续问:“我们在泰国的转机室见过,对吧。”
她究竟是什么来历?来卡格不列国做什么?留在卡格不列国的目的又是什么?
当时在转机室,他就感觉到她在研究他们,只是她朝北飞向首都,他则往南方列斯城,一南一北,分道扬镳,让他以为她只是一般旅客,再不会有相遇的机会。
然而,他错了,她仍在,而且还找到了他们,甚至像在搜集数据似地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这个女人没那么简单,非得弄清楚不可。
施衍侬真要昏了,“高艳帅”真的记得她,而且她偷窥的事情还被他抓到,这下她真的惨了!
“说句话吧,回答我的问题。”他掬起她的下颚,望住她。
她心一紧,反射性地摇首,想甩掉他的钳制。
他长指扣得更紧,让她无法逃避他的目光。“你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指控我,你哪来的依据说我是小偷?你看到了什么?又或者知道了什么?还有,你在卡格不列国当志工,真的只是单纯的志工?没有其它意图?”她的反应让他很在意,或许他得搞清楚,她是否受到指使。
施衍侬轻颤着,知道装傻已无用,她乍见到他时月兑口而出的惊骇言语,已帮他站上了制高点,让他可以像猫儿戏鼠般逗着她玩。
既然瞒不了,就不能被困在原地打转,唯今之计就是想办法、找机会逃之夭夭。
她脑袋飞快转着,决定先豁出去了。“我指控你是小偷,那是因为你跟你的伙伴本来就是!黄钻,那价值一千五百万美金的极品黄钻戒指,我在飞机上看见了。”
她指了指关在房里的年轻男人,又说:“他在飞机上,曾经拿出黄钻戒指戴着玩,我的机位就在他旁边,加上黄钻显眼又昂贵,哪里忘得了?起初,我以为黄钻是他的私人所有物,而你们搭飞机到卡格不列国南部也只是去旅游,不意今天却看到几份国际性报纸大肆报导黄钻被偷一事,我这才知道价值昂贵的黄钻原来是被小偷偷走了,而且黄钻还是属于卡格不列国的国库所有,所以……我才指控你们是小么制。”
他平静地望着她,没让她看穿心思。
偷取黄钻的人拥有一手绝妙技巧,加上事前的计划都是经过精心计算,这才能将小偷的身分保密,执行至今一路顺利,然而,眼前这名女子却什么都知道。
原来是阿斯坏了事。
天兵就是天兵,阿斯是小孩子脾气,个性易冲动,说风是风,但也很天真,没有戒心,却是个天才黑客。
“还有呢?你还知道些什么?”他再道。
“知道了你们是黑客的事,那个年轻人在用计算机。”
他眼一闪。“他是黑客你也知道?”
“是听到了,那个年轻人说他已经成功骇进银行的计算机主机,得意洋洋地笑说没有人可以阻挡他转移一千五百万美金。”她无法抵挡他的咄咄逼问,直接承认了。
“再告诉我,你怎么会跟着他到这里来?”他约阿斯在此见面,是为了骇进银行的事。本以为这附近生人不近,而且里昂市是拥有国际网络的区域,他约阿斯时间到了再行动,就是怕他的激动浮躁会坏事。没想到阿斯还是等不及先动手了,甚至还不小心带进了一个偷窥客。
“不知道,就车子开一开,看见他从杂货店里出现,似乎是出来买水果,先前黄钻的事让我太好奇了,我很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所以就偷偷跟着他。”
“你是巧合看见他?”
“对,是巧合,再加上我的好奇心,所以才跟着他来到这里,我说的是实话。”
信?不信?她说只是巧合。
她再道:“前因后果我都说明清楚了,了解过后,你应该不会再为难我了吧?对了,我可以向你保证,黄钻被你们偷走的事,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想你们也该心知肚明,否即外头早就弓起骚动了,不可能让你们这么轻松过日子的。”她连忙强调,并试图移动了子,他的手指也跟着放下,不再扣住她。
“你是没说。”这一点他相信,否则外面应该早追查得天翻地覆了。只是,这女人待在卡格不列国,真的只是为了做志工吗?
他得谨慎。
卡格不列国的执政派与反对派的斗争愈来愈台面化,并朝着严重的方向发展,这女人的来历必须细查清楚,他可不想碰到奸细。
施衍侬一直凝视着“高艳帅”的反应,见他放下了钳制自己的手,态度愈变愈和善,让她忍不住想着他或许只是一时贪心偷东西,接下来她只要好好地跟他说情论理,或许可以勾起他的恻隐之心,让他放过她,甚至还回东西。
“谁是高艳帅?”倏地,他问道。
“呃。”她傻眼,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怎么办?这是形容他样貌的词汇,不是人名呀!被他这么一问,她该怎么回答才好?
“谁是高艳帅?”他再问道,一抹抹不悦涌上心头,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不开心?这名字很像个男人,不会是她的男性友人吧?
施衍侬心里暗叫一声糟,就是指他呀,她一直不知道他的姓名,满脑子只有他的长相与气质,所以才形容他是“高艳帅”,现在该怎么对他解释呢?“是,是我朋友的名字,他跟你长得有点像,所以乍见你时,我一时混乱才月兑口而出这名字。”
他瞳仁的视线宛如冰箭直射向她,看不出是信或不信。
他又问了一个想不透的问题。“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啥?”有吗?
“跃然,在转机室时,你曾喊过这个名字。”他听到她用中文说跃然,这才怀疑她知道他名字,而他的中文名字很少曝光过。
她想起是什么状况了。“有,我是说跃然,但我说的是‘跃然纸上’四个字,一个中国成语。”
“敝人祈跃然。”他的名字的确与中国成语有关,或许真如她所言,她只是在说成语,而没有其它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