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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品芝麻官(下) 第5页

作者:千寻

“……当时要不是谷尚书的举荐和赞赏,凭我一个没有背景、家世的进士,怎能这样快等到官职?六年地方任期,碰过无数麻烦,明面上,谷尚书虽未替我谋划仕途,但对于我的书信求助,他都乐于指点。

“谷尚书是我的恩师,当年拒绝谷家婚事,我已羞愧于心,如今恩师遭遇如此大事,我无法做壁上观。谷娘子遇人不淑,遭夫家离弃,我岂能眼睁睁放任她一个弱女子在外受人欺凌,所以我把她带回来。

“于我而言,她和蕥儿一样,只是个妹妹,再无其他情感,待三年过后,她守满孝期,我会为她觅得良缘,将她送嫁出门。关关,你别生气,别为她与我生分,那么我会难过,而她也会无地自容。”

他尽所有可能,细细解释自己和谷嘉华之间的情分,他不想关关误解,更不要令两人之间有任何疙瘩产生。

“所以你同她说清楚了?说明使君有妇,排队趁早,青春像小鸟一去不回头,错过的不会再回头?”

必关的说法让他大笑。“没错,我告诉她,我和你很快就会成亲。”

“你能够确定她对你,除兄长情谊外,没有其他想头?”

云青失笑。“什么想头?你真以为我是唐僧,天下女人都想沾一口?”

“不是天下女人,是天下蜘蛛精,谁让你道行高强,咬一口便能长生不老。”

他捋起袖子,把手臂贴到她嘴边,说道:“真有这么好吗?来,咬一口,我要你长生不老。”

必关推开他的手。“你不过是百年道行,我是千年修练的,不稀罕。”

见她能够开玩笑了,云青松展眉毛,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圈住她的腰,贴着她的颊,他轻轻摇晃她的身子。“既然你比我强,就要好好守护我,别教蜘蛛精有机可趁。”

“你以为我是孙猴子?”她往他胸前蹭了蹭,深吸一口熟悉的气味,心随着他放松的眉毛松下。

换言之,他对谷嘉华的情分是感恩?前世的他之所以不纳妾,并非情深而是恩重?

她狭隘了,明知道计量感情多寡没有意义,她却阻止不了自己的幼稚,是不是因为陷入爱情的人,荷尔蒙会自动将脑力稀释?不知道,但她就是很难不计较。

望住他的眉眼,她希望自己有足够功力,可以望进他内心,把他的想法一条条、一缕缕抓出来细说分明。

他勾起她的下巴,轻轻地在她唇间烙下一吻,他的嘴唇对她的耳朵亲昵吐息,他说:“如果你是,你就是天底下最美丽的猴子。”

必关笑开,“这话是赞美吗?”

“货真价实。”他也笑开。

他望她,她也望他,两人笑看彼此,浓浓的情感自眼底溢出。

满了心,甜了知觉,他喜欢她在身边、乐意她在身边,光是她的气息在,就能教他心安。

“关关。”

“嗯?”

“此生,绝不负你!”这话不只是承诺而是誓言,是他将用一生来维护的誓约。

回眼望他,许久,关关点头,信了他。“我把你的话收下,不允许你反悔。”

“反悔这种事我没经验,更不会傻得让自己反悔。”他亦点头。

她加重口气。“把丑话挑在前头说,你若敢寻花,我便有本事问柳,你知道我的。”

“不必吓我,我能不知道你有多大本事?”

这明明不是好话,不是贤德妇人该讲的话,但他真是喜欢……喜欢她恐吓自己的小模样,喜欢她吃酸捻醋的小气,这样的她既可亲又可爱,让他想一直一直收纳。

那回,他同关关说起李老板家的八卦。

李老板走到哪边都喜欢夸耀自家媳妇多乖巧温柔,可这样的媳妇却让他时不时动手逞威风,打得鼻青脸肿,直到有一阵子,李老板脸上、身上时常带伤出门,有人私下探问,才晓得他看上一只母老虎,用了手段硬将人给娶回去当小妾,而母老虎心里气忿,动不动就对他拳打脚踢,李老板却是甘之如饴。

必关听闻,摇头叹道:“男人喜欢听话的女人,但如果碰上喜欢的女人,就一定会听她的话。”

他笑问:“你的意思是男人心贱?”

她回答:“我是在形容爱情的力量有多伟大,也多可怕,如果碰见爱情却不想惹麻烦的话,你就该懂得绕道跑。”

他的回答是紧紧盯着她,缓声说道:“来不及了,我已经一头撞上。”

是啊,他已经一头撞上,不打算后悔、不想回头,只想与她手牵手、一路向前,走过人生。

她不需要担心,毋庸误解,谷嘉华不会是她的对手,见过好山好水的自己,怎能将就小小的一亩田地?

贝起她的下巴,他笑得不能自已,笑得她的脸红扑扑的,眼神避了开去。

“关关,今天晚上有空吗?”他在她耳边喃语。

“做什么?”

“我想梦见你,希望不会太打扰。”

噗哧一声,关关大笑,这家伙在学会谈情说爱之后,也学会耍嘴皮了,她把自己丢进那个有脂粉味的怀里,用力吸一口气,决定把别的女人气味吸光,留下自己的馨香。

“我说太打扰了,你就不梦吗?”

“不能,谁教你上了贼船。”

她轻咬牙道:“既然上了贼船,我就要当贼王,谁都别想在我的船上分得一杯羹汤。”

“好,整锅端去,谁也不给尝半分味道。”他附和她,附和得毫不犹豫。

这天晚上,他们分别睡在两个房间内,却不约而同地,在梦里打扰了对方。

第十八章谷嘉华的手段(1)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管在哪个朝代时空,都是不变定律。

因为谷嘉华,关关和蕥儿这两个“黑心货”结成同盟国,当然,起因是受了委屈,是被谷氏小白花苦苦进逼。

话说谷嘉华完完整整地把嫁妆从沈家抬回谷家,而谷尚书过世后留下来的财富也不单薄,因此从上算到下,住在方家的几个人里,最有钱的自然是她。

搬进方家的第二天,她开始撒钱买人心,第一棵墙头草姓郑名大婶,她把头往谷氏方向摇一摇、点一点、笑一笑,为她,特地杀掉一只与蕥儿感情深厚的老母鸡,给小白花施肥。

于是蕥儿小泵娘搬出当初对付关关那套,在餐桌上冷言冷语,“照这个吃法,大哥、二哥不多挣点银子,哪养得饱一屋子人。”

注意听,云青、云丰、蕥儿加关关叫作一家人,多个谷氏小白花,就成了个一屋子人,拥挤到连空气都不够吸。

身为中间人,关关认为这件事不能怪蕥儿,早餐喝鸡汤确实有些太过。

但云青已被谷嘉华告知自己楚楚可怜、百般委屈的寄人篱下心态,再加上一闻言,泪水立马飙下的高明落泪术,身为扶弱济贫的知府大人,怎能不直觉皱起双眉。

蕥儿立刻被斥责,云青骂道:“越来越没有大姑娘的款儿,这样尖酸,日后怎么说亲?”

必关叹息,这种话听在被维护的人耳里肯定是爽上加爽,但被指责的那方,只会难堪得更加憎恨对方。

男人处理女人事很粗糙,这样一来,谷小花的处境不会变好、只会更糟,因此当初她被蕥儿刻薄了,她二话不说、抢在前头,把事情给圆了过去,不让男人的好意变成恶意,现在……

必关悄悄地扫谷小花一眼,发现她嘴角不自觉流露的笑意,带着些许邪恶气息。

这位才女姑娘企图搅得他们家宅不宁?

她知道蕥儿不是云青的正经妹妹?她想将二号敌人先行除去,再来与她面对面、战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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