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都按部就斑,从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爱上伊恩,跟他同居,这些事情连她自己偶尔回过神,都感到相当不可思议。
“雪侬,忘了他吧。!”寇尔伸长了手臂,将她拥入侧怀。“即使你无法爱上我,但是我们在一起会很快乐的,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嗯,我知道,谢谢你。”她乖顺的任由寇尔拥着,像尊微笑的洋女圭女圭,美丽的大眼却漾动着浓浓的忧伤。
上流社会的婚姻关系,往往都是建立在门当户对上,或者是结合利益的商业联姻,爱不爱对方根本不是重点,貌合神离三四十年的夫妻大有人在,至少应该庆幸,她与寇尔从小一块儿长大,对彼此熟悉也感情深厚。
嫁给寇尔,什么事情都迎刃而解了,对她,对伊恩,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或许也可以……把这份爱,彻底戒除。
第9章(1)
订婚的前一天晚上,黎兆雪百无聊赖地侧躺在床上,指尖无意识地在手机面板上滑动。
突地,一阵震动宛如触电般惊醒了她。
美眸瞥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号码,她一瞬间呆住了,甚至很搞笑的揉了揉眼,害怕会是自己的幻觉,确认不是之后,她犹豫片刻才按下通话健。
“……伊恩?”她坐起身,心跳出现不规律的跳动。
“你在哪里?”手机那端的男性嗓音很沙哑,而且听得出浓浓的疲倦。
“呃,我在伦敦的家里。”她无暇深想,担心的问:“你还好吗?是不是生病了?”
“嗯,病了。”因为见不到她,因为想她想得快发狂,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从里到外都病了。
她心口一痛,玉手握紧了手机,焦急又问:“汪姊呢?她不知道你生病了吗?有没有看医生?不要因为嫌麻烦就到药局买成药,那对身体不好……”
“没有用。”
“怎会没有用?生病要看医生才会好得快。”
“我想你。”
吱喳不休的小嘴蓦然止声,她瞪大美眸,胸口剧烈起伏着,急促的呼吸声透过手机音孔,传到伊恩的耳里,稍稍化解了相思之苦。
“伊恩……”她沉默了几秒,嗓音微弱地低语:“你可能打错电话了,我是黎兆雪。”
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可能性—他病了,而且意识不清晰,导致拨电话的时候按错健。
“雪侬,我想你。”他沙哑苦笑,加重了语气。“我现在人在伦敦机场,想见你,所以来了。”
“骗人……骗人!”她捂住嘴唇,拚命摇头,眼泪如晨间的雨露滚下双颊。“你打错电话了,你找的人不是我。”
“雪侬……跟我走。”
不想再被影响已经沉淀下来的心绪,她扔开手机,双肩轻颤,颊容已经布满透明的湿痕。
已经对自己发过誓,要彻底戒掉这份爱,要将他戒掉,不要再想,也不要再爱,她手中的筹码已经耗尽,再也无法任他肆意挥霍她的爱。
他不能这样,先前表现出一副恨不得她离得远远的厌恶,却在订婚前夕忽然来了一通电话,就要她抛下一切跟他走。
她用自己即将结婚的讯息,掩盖过可能会摧毁他前途的绯闻,如果现在放弃,一切的努办就白费了。
她不要害惨他,更不要他因为一时的意乱情迷,或者是偶发的一丝丝想念,就毁了他自己的星途。
黎兆雪抹抹眼泪,弯身检起被扔到地上的手机,萤幕上的通话时间仍在继续,伊恩还没挂电话,他还在等……
“伊恩?”她颤抖着哭过的细弱嗓音低问。
“我在。”
“明天……我就要订婚了,跟上次你见过的那个男人,他现在是我的未婚夫,我们……在一起很快乐”
“你跟他在一起很快乐?”他的声音像低音提琴,蓦然沉了好几个音阶,听在耳里,像是有重物压在胸口上,快使人无法喘气。
实在太熟悉他的性格与说话口吻,他这句质问充满了嘲讽意味,她的心也为之纠结拧起。
“我们很相配……”她强迫自己说出违心之论。“我爹地妈咪很喜欢寇尔,他对我很好……”
“难道每个对你好的男人,都是值得嫁的好对象?”他口吻瞬转为冷硬,甚至带着尖锐的凌厉,透过手机音孔,刺疼了她的听觉。
“我跟你……不适合。”闭紧了不断流出滚烫泪水的美脾,她抿皎着下唇,拚命压抑着想抛开一切跟他走的冲动。
“你明天订婚?”
“嗯……所以,回去吧,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
“我懂了。”
喀,嘟嘟嘟嘟……伊恩挂电话了。
他放弃她了,不会再来找她了。他的自尊心很强,绝对不可能再开口问她第二次,也不可能再拉下脸说这些话。
结束了。
黎兆雪颓然地倒落在床上,手机从指缝问滑下,滚落到地上,泪水沿着眼角慢慢往下流,浸湿了蕾丝枕套。
纤长的指头揪紧了被子,忍下想大哭的冲动,咬紧下唇,她想,这就是勒戒的痛苦过程吧?
心脏好像被人掐住了,痛到快无法呼吸,也好像有什么破碎了……
戒掉这份爱,所需要耗费的时间,也许是一辈子……
第9章(2)
为了杜绝狗仔媒体的偷拍,加上出席订婚喜筵的多是欧洲知名的政商界名人,双方家长一致同意将订婚会场选定在自家庄园。
一个月前,便已经有大批工作人员进驻,将庄园布置得素雅高洁,百合花与满天星缀满了里外,临时搭建起的白色小教堂一点也不马虎,每个细节都经得起考究。
订婚所穿的玫瑰粉小札服,是由Ruth的首席设计师亲自操刀。
两片透明垂坠式的纱袖,轻轻围在她的肩头上,露出性感纤瘦的锁骨,束紧的腰线以下则是打了无数细褶的果粉软纱,一层层地堆叠起来,保有少女的梦幻却又不失女人的优难大方。
一个人呆坐在房间的黎兆雪,泛着迷蒙的美眸有些木然,静静望着白色复古梳妆台嵌镜中的自己。
一头深棕色长卷发盘成奥黛莉赫本式的浪漫发髻,刷得浓黑卷翘的长长旋毛,点上粉橘色唇蜜的丰润嘴唇……
再美,再艳,那个人也看不见,何必呢?可是为了不丢爹地妈咪的脸,还有补偿寇尔一再的帮助,她必须强打起精神,完美演出。
可是,心为什么这么痛呢?
她的世界,好像坏掉的旧时钟,一切都停摆了,时问也跟着凝静不动。
“伊恩……”她无意识的呢喃着爱人名字。
却在此时,房门猝然被急促的敲击着。
黎兆雪猛地醒神,眨眨美眸,以力是彩妆师去而复返,又要替她补个妆或什么的,没有多想,立刻起身开门。
奥咿,门才开了一道细缝,外头的一抹高大身影立刻使出蛮劲,强力撞开漆成乳白色的雕花房门。
“你干什么——”她正要以英文斥责,目光一扬,立刻傻住。
将门甩上并且反锁的男人,穿着贴身的白村衫车窄管黑裤,并打着正式的领结,那套制服她并不陌生—那正好是今天订婚宴负贵招待宾容的服务生制服。
男人的长发全部往后梳起,并随性的用一条黑色皮圈绑着,露出了拥有四分之一义大利血统的深邃五官,蜜糖色的肌肤更添性感迷人。
“伊恩!”她被吓呆了,一颖心扑通乱跳,都快跳出喉呢。
“这里的人很难搞,但是那个叫做西西莉亚的管家很可爱,一知道我就是让你情绪低落的罪魁祸首,立刻就帮我混进主屋,还指引了你的房间方位。”他快步走向她,顺势拉掉领带,村衫领口的扣子也跟着弹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