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星伯伯!”葛湘婗蹦蹦跳跳地朝他跑来。
“小婗啊!天气这么好,该多出来走走。”一见到她,诸星云立即扯出笑纹,难得露出一抹慈爱的温柔神情。
“诸星伯伯,你别只顾着自己打球,也得教教我跟阿彦啊!”葛湘貌热情地攀住诸星云的手臂,毫不做作地撒娇。
诸星彦挑了挑眉,抿唇浅笑,心底感到一丝喜悦。
阿彦?倒是头一回听她在两人独处以外的地方这么喊他,这是不是表示,他已经在她心里逐渐站稳位置,卑微地挣得一席小小的地位?
“教阿彦?”不晓得是不是故意的,诸星云略显错愕地睐了眼自家儿子。“你别说笑了,他技术可比我好太多了,怎会还要我教咧?”
梆湘婗眨了眨眼,故作神秘地将嘴附到他耳边。“诸星伯伯,阿彦不记得自己‘曾经’会打球。”
诸星云心口一颤,竟然连这种技术性的东西都会忘记?!着实令他始料未及。
“你……”他艰涩地开口,发了个音却不知该如何接续下去。
“嗯?”诸星彦愣住了,他倒是第一回看见父亲脸上露出如此无措的神情。
婗婗跟他说了什么?怎么他会有那么……人性化的表情?诸星彦暗暗思忖,却茫然地猜不着答案。
突地,诸星云毫无预警地把自己手上的球杆递到他眼前,再度令诸星彦一愣。
“干么?”诸星彦眯了眯眼,盯着老爸相当宝贝的名牌高尔夫球杆,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
“挥挥看。”诸星云仍是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吻。
“不要。”盯着父亲明显苍老的脸庞,诸星彦仍拒绝心软。“我没兴趣。”
“我是第一个教你打球的人,你挥一下杆给我看会死喔?”被亲生儿子挑衅,纵使是圣人也会抓狂,果然诸星云竖起花白双眉,精神都来了。“挥杆!”他中气十足地再下一道命令。
看他脸红脖子粗,身体还有点抖,不论他是兴奋还是生气,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诸星彦不想他伤身,在几经犹豫之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父亲递过来的球杆。
“挥啊!你不会连挥杆都不会吧?”见他拿了球杆不动,诸星云差点没爆粗口。
诸星彦看了眼蓝天,暗暗地浅叹一口,随后将肢体拉得紧绷,佯装笨拙地开始挥杆——
这对他来说不啻是件苦差事,早已熟稔标准挥杆动作的他,要装作什么都不会来“表演”……对,他只能用演的,否则在两名球技不差的长辈面前,不用一、两分钟,他就穿帮了。
完全不懂欣赏诸星彦卖力的演技,瞪着他僵硬的动作,诸星云快抓狂了。
没想到自己尽心教授的球技,全被他忘得一干二净,老人家心里超级不舒坦!
“这个腰是这样摆的吗?”他忍不住上前调整儿子僵硬的肢体。“还有这个脚,位置不对!”
当他的手碰上诸星彦的腰际,诸星彦浑身一僵,儿时父亲教他打球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地冲进脑际,令他心思百转千回!
当时父亲的手是强悍而有力的,如今,那力道已远远不比当年,岁月,着实是很可怕的……
梆湘婗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贴心地转身离开,朝自己的父亲走去。
“怎不多看一会儿?”不是没注意到她的视线压根儿离不开诸星彦,葛庆章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问了句。
“不行,要给他们父子俩培养感情的时间和空间。”这就是她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把诸星彦带到球场的理由。
没有亲人是很孤独且可怜的,明明有亲人却刻意拉开彼此的距离更可悲,纵情享受双亲疼爱的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诸星彦和诸星伯伯老是抗拒着对方。
诸星伯伯就像第二个爸爸一样疼爱她,而诸星彦,现在是她的爱人、男朋友,所有的爱全集中在自己身上是不平衡的,所以她也要诸星彦感受到诸星伯伯对他的爱,一如她爱他的心一样。
她爱他?
对,她爱他。
虽然他现在是个没有过去的人,但她却无法抹去他以往对自己的呵护记忆,就像烙印在脑子里的印记,不可能像计算器数据,按一颗“Delete”键就全部删除。
况且现在的他,纵使还有着大男人的霸道、死爱面子的毛病,但也偶有小男人顽皮、撒娇的月兑序演出;她为他那些“新增”的“机能”深深着迷,以前和现在的感情形成加成作用,叫她无法不一天比一天爱他!
梆庆章挑了挑眉,笑着往好友的方向望去。“所以,你昨天才会一直问我,什么时候跟诸星打球?”
“嘿嘿~~”她吐舌傻笑,被老爸发现喽!
梆庆章没有说什么,凉爽的秋风微微吹拂在所有人的脸上,耳里听着好友像个老太婆一样,叨念儿子这里不对、那里不正确,他忍不住连眼底都渗入笑意。
不是入秋了吗?
他却清楚地闻嗅到春天的气息,莫不是老糊涂了?
在高尔夫球场折腾了一上午,中午时分又被亲爱的女友大人押着陪两位长辈吃饭,回到家已快下午三点,诸星彦感觉自己几乎要虚月兑了。
他一进家门就踢开球鞋,大刺刺地往沙发一痛——哎~~还有比家里更舒服的地方吗?和那个被老爸逼着“搔首弄姿”的球场比起来,家里简直是天堂啊!
“诸星彦,你臭死了,还不快去洗燥?”今天太阳不小,秋老虎的威力挺惊人的,连球都没碰到的她竟也满身汗了呢!
她叨念了句,在自己的包包里翻来翻去,翻了半天连个屁都没翻出来。
“你在找什么?”他懒懒坐起,慵懒地起身踱到她身边。
“我家里的钥匙啊……”她还在找,只差没把整个包翻过来倾倒一回。“奇怪,怎么会没有?”她明明记得有放在包包里的。
“你回去干么?”他像个即将被抛弃的小表,不悦地垮下脸。
“我流了满身汗,回家洗澡……啊~~”她嘟囔着,没想到突然被他拦腰抱起,教没有心理准备的她惊叫出声。
“叫这么大声,你是想街头巷尾的人都跑到我家来看热闹吗?”他掏掏耳朵,搂着她腰肢的手不曾放开。
“谁叫你突然抱我?别乱啦,我在找钥匙耶!”她皱眉谴责,前一秒还在手中的皮包竟瞬间不翼而飞,莫名其妙跑到诸星彦手上去了。“你又干么?包还我啦!”
“我这里是没浴室喔?干么一定要回你家洗?”一把将她的包丢到距离两人位置最远的单人沙发上,他连拖带拉将她拉往自己的房间。
“诸星彦~~你放开我!”她尖嚷,脑袋里却浮现奇奇怪怪的画面。
此情此景,她竟荒谬地想起一个场景——原始人将看上的女人打晕,连拖带拉的扛回家当压寨夫人,虽然她没有晕,可也没比那样好到哪儿去。
“葛伯伯说葛妈妈去参加妇女会了,他和我老爸下午还有别的事,你家里现在又没人在,没带钥匙的你也进不了门,在我这里洗就好啦!”将她拉进房间,他将门反脚踢上,一进门就开始拉扯她身上的衣服。
“……你干么月兑我衣服?!”她的声音更尖锐了,小脸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粉色,七手八脚地推拒他的魔手。
“谁洗澡不月兑衣服的?”除了露天泡澡得穿泳衣之外,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穿着衣服洗澡的,他月兑衣有理!
“我自己会月兑……”她转身想逃跑,却又让他给一把掳了回来。
“我帮你月兑比较快。”他的男性气息喷拂在她耳际,引起她一阵酥麻,双腿一软,她差点滑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