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季威点了点头,看他的样子的确是被孟晨君的说词给说服了。
“除了对煮食有兴趣之外,平常你都还做些什么呢?”以一个老板对下属的关切,这样好像太过了,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孟晨君的生活,许是那天意外发现她坐在路边仰天发呆出神的缘故。
怕舒季威对她再感到怀疑,孟晨君是尽可能的回答他的问题。
“对弈……呃,我的意思是,下棋。”她的确乐于此事,不管在哪一世、哪一次的轮回。
“喔!”舒季威听了眼睛都亮了。“围棋?象棋?”
“均可。”
他难掩心头的喜悦,看来是找到对象了……下棋的对象。
孟晨君说出口后马上后悔了。她该记得舒季威是个棋痴,但第一世里,他对她总是彬彬有礼,唯有两人对弈时,他会稍稍露出些真诚的本性来。
“太好了!吃饱后,我就向你讨教讨教。”
舒季威是真的很高兴,难得遇到跟他一样喜欢下棋之人,还是个女人。要知道现在人人一支智能型手机,每天低头滑不停,各类电动任君选择,大部分对这种传统的下棋游戏已经没有兴趣了。
他棋瘾一来总是自己跟自己对弈,下久了总是觉得无聊。
“啊,等等。”他似乎想到什么,拿起手机拨打出去。“季泓,你现在人在哪里?嗯……茵茵她人在朋友的派对上,你过去陪她……好,我给你地址,在……”
币掉电话后,舒季威很满意问题都解决了,可以好好的下棋了。
对上孟晨君的一脸疑惑,他笑着解释,“刚刚我哄得茵茵先离开到她朋友的跨年派对,跟她说我吃饱后就会赶过去,不过我想季泓比我更适合陪她,在那种热闹的场合里,我去太格格不入了。季泓是我弟弟,他个性很活泼,喜欢往热闹的场子里钻,这会儿他已经赶过去了。”
孟晨君听了好无言,差点咬舌头惩罚自己。
原本有机会把舒季威送到应采茵身边的,却因为自己月兑口而出喜欢下棋,硬生生斩断他们相处的机会。
好呕啊,她真的呕死了!
第5章(1)
这呕归呕,但两个同为棋痴的人一遇到对手,就欲罢不能了。
孟晨君一开始还真不把舒季威当成敌手,毕竟她的棋艺可是累积了好几世过来的,在第一世里,舒季威的确是个棋艺高手没错,每每跟他对弈,她总是绞尽脑汁才能胜出一盘。
但现在可不比第一世,孟晨君认为自己应该可以轻轻松松的收拾舒季威,没想到几盘对弈下来,她的额头在大冷天冒出些许薄汗,收拾起原本轻视的心情,认真的对应。
舒季威可没有因为孟晨君是女人,而对她有所轻忽,相形之下,他的态度是正确且值得她敬佩的。
对弈最怕将对方给看轻,那并不是很好的态度。
前三盘孟晨君虽然赢了,却赢得有惊无险,而且舒季威对弈的态度很严谨,观察力相当的细微,第四盘孟晨君下得吃力,最后只小胜一些。
她在舒季威的眼里看到对自己的佩服,但她了解自己的实力,这样的结果太教她汗颜,该佩服的人是他,不是她才对。
旧的一年已过,迎向崭新的一年,雨人却专注于棋盘,不知时间的流逝,舒季威在一开始就将手机转为静音搁在一旁,其间手机屏幕不停的亮起,他却不曾去注意。
是应采茵不停的打电话给他,还有LINE他,她气疯了。
明明是期待威哥哥来,共度浪漫的跨年夜,结果最后来的却是舒季泓那个痞子,喔,饶了她吧,谁要跟浑身都是肌肉,个性又疯狂的他共度跨年夜,但威哥哥怎么都不接她电话呢?难道是已经睡了?
不,舒季威跟孟晨君一点睡意都没有,他们一直下棋到凌晨三点多,直到孟晨君不小心打了个小炳欠,然后抬起手揉揉疲累的眼。
那时候他们刚好下完一盘,心情上还欲罢不能,舒季威却倏地决定结束今晚的对弈。
“够了,你累了。”他阻止孟晨君的动作,一一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回,她有些小错愕的抬眸看他,但他很坚定的摇头说:“瞧你,眼睛都红了,肯定很累,我们该睡了。”
说这话时,舒季威的口气跟表情都好温柔,温柔到快要溢出水来,孟晨君看了一时还真说不出话。
她曾经引颈期盼他如此温柔的对待,最后却总是一而再的失望,在期盼他的爱的那几世里,她总是在他的背影之后泪眼汪汪,心痛不已……
“你怎么了?累傻了?”舒季威温柔的询问,他瞧孟晨君望着他,双眼却突然失焦的发起神来,以为她是太累了。“快去睡吧,今天不用起来准备早餐了,睡晚点。”
“不行,这怎么可以!”
舒季威故意端起脸来,微弯的眼却显露出他的好心情,许是很久不曾遇到这般强劲的对手,他心头可是很澎湃的,至于孟晨君为何对棋艺有兴趣,技巧还如此高超,这他都很好奇,打算日后慢慢问起。
“就算你勉强爬起来准备早餐,我也吃不到,因为今天休假,我打算睡到中午才起床。”意思是,老板都不吃早餐了,你干么还要爬起来做呢,何不趁机多休息一会儿。
孟晨君不清楚舒季威这是实在话,还是想体贴她而说的话,但他又何必体贴她呢?她可是他花钱请来的。
不过既然老板都这么交代了,她只好恭敬不如从命,起身跟他道了声晚安,连忙进卧室洗澡睡觉。
这时间都快早上四点了,她是真的累了。
没多久,孟晨君躺在床上,睡意竟然退散,她索性将床头小灯都灭了,跟黑暗互瞪着眼。
她这晚太过疏忽,又露馅了。
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尤其是活在现代的女人,怎么会有着如此高超的棋艺?
她不意外之后他肯定会找时间点问起,她必须先想好说词。
孟晨君这才发现,“跟师父学的”这招还满好用的。至于舒季威会不会对她的说词起疑呢?
可他再怎么怀疑,也不可能猜到她曾是他好几世的原配妻子,一个苦苦奢求他所爱,一直在他背后守候的女人。
他永远猜不到……
孟晨君的心就这么深深的一沉又沉,最后沉入黑夜里,她的呼吸逐渐平稳,睡着了。
苞孟晨君不同的是,舒季威精神还好得很,看来遇到可敬的棋手的确会使他的情绪亢奋。
他略略将客厅收拾好,环顾一圈,视线却落在孟晨君所睡的那间客房的门,若有所思。
总觉得他所请的厨子,不似她自己履历上所写的那么单纯。
舒季威对自己的敏锐度跟第六感向来自傲,尤其跟孟晨君相处越久,那种感觉越是明显。
一个才二十八岁的女人却拥有那么成熟的厨艺跟棋艺,就彷佛她的灵魂很有年纪、很有经历。
他对她真的越来越好奇,越来越想挖掘她。
收回视线,舒季威关掉客厅的灯,缓缓的步回主卧房洗澡睡觉。
罢洗完澡时,他本来毫无睡意,一躺到床上后却很快就睡着,并陷入深沉的梦境——
舒季威的梦宛若幻灯片一般,一幕又一幕像跑马灯掠过,但他却看得清清楚楚,一开始不知是在哪个朝代,他着状元袍,骑白马游街,接受京城居民的敬仰跟欢迎,他是意气风发的。
曾经他是没落世家的子弟,奋力苦读后成为圣上钦点的状元郎,又得圣上尊口赞誉,前途不可限量。
他想着,待自己在朝廷谋得一席之地后,便要将一心思慕、打小青梅竹马的表妹给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