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望见他的刹那,她的心跳为何会跳快半拍?
况昀展亦望着她,他知道她天会跟他联络,因为今天是他必须给她答复的日子,不过倒没想到她会直接来他家。
她穿了套白紫相间的连身洋装,有别于她平时俐落的裤装打扮,更添了娇柔的女人味,很迷人。
“打扰你了,小恒在不在,我买了些东西要给他。”暂且略过心中奇怪的疑问,桑沁薇想先见见他可爱的儿子。
“他和我阿姨一早南下到苗栗看我爸妈了。”微敛欣赏她却些微闪神的心神,况昀展有些意外她没一开口就问他是否答应借她当老公。
“咦,小恒没说他要去看爷爷女乃女乃啊。”她听小恒说过他的女乃女乃在苗栗调养身子,但昨天他没说周末要去苗栗。
“临时决定的,我手上有个程式设计案要赶,这个礼拜没办法带他回去,刚好我阿姨要过去,我就请她带小恒一起回去。你的额头怎么了?”回话之际,瞥见她浏海下的纱布,他马上话锋一转,在意的问。
他没听儿子提及她受伤,她的额头怎会贴着纱布?
“刚才我去买东西时出车祸撞到,缝了三针。”桑沁薇没有多想,直接回答。
“你出车祸?!”况昀展心头一跳,听她伤口还需要缝合,胸口更是一窒。
“遇到违规驾驶,也只能自认倒楣。这是我买给小恒的蜡笔和彩色笔,还有一套积木玩具,你再帮我拿给他。”
“你是因为去买这些东西才出车祸的?”没接过提袋,况昀展一径问道。
桑沁薇点头,正要说她也买了要制作教材的物品,就听他说出令她错愕的话——
“你不需要刻意讨好我儿子。”
“你说什么?”她不解的问。
“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我能答应借当你老公三个月,但你没必要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费尽心思对小恒好,假使今天你出的是更严重的车祸,这个责任我担不起。”况昀展没细究为何听见她的伤势,他的心会突然紧窒,因担心她忽略自己的安危,未作多想就这么月兑口而出。
桑沁薇整个人僵住,脸色泛白。“原来你认为我对小恒的好全是假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无须花这么多心思……”
桑沁薇打断他,为了掩饰心里的受伤,她故意自嘲道:“不必讲得这么含蓄,你干脆直接说我别耍心机拉拢你儿子就行了,要是你早点告诉我用错招数,我就不会再过来这里。我已经知道你的答复了,这个刻意讨好你儿子的礼物,看你是要扔掉或送人,随便你。”将手上提袋塞给他之后,她转身疾步离去。
“等一下,桑沁薇……”惊见她眼中的难以置信和难过,况昀展心中一惊,想追回她做解释,然而室内电话突地响起,他反射性的回头望了一眼,等再转过头,她已搭电梯下楼。
凝视着她离去的方向,他眉心紧拢,他刚才说那些话完全没有恶意,而是担心她,怎知却伤了她。
屋里的电话依然震天价响,况昀展只能先回屋里接电话,打算等会再打电话向她解释清楚。
一路搭电梯下楼,走出大厦,驾车离开,桑沁薇胸中难受的郁闷怏然丝毫未消散,反而愈筑愈深,令她差点喘不过气,她只得将车停到路边,不断做着深呼吸试图缓和心情,怎奈思绪依旧起伏难平。
她是真心喜欢小恒也是真心待他好,为何况昀展会把她视为一个心机女,枉费她当他是个好人,觉得他是个令人感觉窝心的暖男,他怎么能这么伤人!
难道她做人真这么失败?外公认为她中饱私囊背叛公司,现在又被况昀展指控她耍心机玩花样,在他人眼中,她就这么小人卑鄙?
不过况昀展从刚认识她就说过她居心叵测,如今只是把他的认定贯彻得更彻底,她有什么好在意的,偏偏听见他的批判她就是觉得很受伤,胸口甚至隐隐泛疼。
“可恶,他要如何想是他的事,我干么这么在意他的话。”桑沁薇轻捶方向盘嘟哝,介怀的情绪仍在胸口盘旋不去。
她需要找个活动疏散郁闷的心情。
拿出手机,她拨了通电话给姊妹淘。“咏宁,你能不能陪我去爬山?”
“爬山?现在?”陆咏宁不确定地问。
“我心情很糟,想去爬山发泄一下。”
“是不是你外公又逼你嫁给他挑选的对象了?”一听,陆咏宁直觉问道。
“不是我外公,是况昀展,他说我对他儿子好是在耍心机,全是为了能顺利借到他当老公……算了,我不想提他,你能陪我出去走走透透气吗?”
“可是我和爸妈刚到板桥外公外婆家,不然我现在赶回去。”
陆咏宁对于况昀展竟会那样污蔑沁薇感到相当诧异,沁薇之前说她到况昀展家做过客,尝过他亲手做的能令她怀念与温暖的井饭,她以为况昀展会答应当沁薇的老公三个月,帮她对抗赵南岳,哪晓得他会说出那么伤人的话,沁薇现在一定很难过。
“千万不要,你留在板桥陪你外公他们,让老人家开心,否则我会过意不去,这次我先自己去爬山,下次我们再一起去。”桑沁薇立刻阻止。
陆咏宁和家人的感情相当好,她羡慕之余,实在不好意思打断他们一家人的聚会。
“那你自己小心点。”明了好友的体贴心意,陆咏宁遂未再坚持,但偷偷在心里打定主意,周一要找况昀展算帐,为好友讨公道。
结束通话,桑沁薇倍感孤单的叹口气,发动引擎重新开车上路,她要回住处换衣服,然后,一个人去爬山。
第4章(2)
午后,原本清朗的天气骤变,下起教人措手不及的大雨,况昀展原就难以平定的心,被这场骤雨搅得更加纷乱。
他的心情会如此烦乱只有一个原因——桑沁薇。
几个小时前她负气离去,他原想致电向她解释误会,怎奈都没人接,后来想等她心情平静些再打过去,岂料她却关机了。
他猜她大概还在生气,不愿接他的电话,可是只要想起她转身离去那抹倔强中隐约嵌映着受伤气息的纤弱身影,他的心便觉一阵揪窒,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就连接到他负责的重要程式设计案的委托公司希望他能提前于后天交件的电话,他依然静不下心,不是撰写的程式卡住,就是一段程式码写得七零八落,错误连连。
他说的话分明没有恶意,为何会搞得自己满心愧疚?是他上辈子欠桑沁薇的吗,否则怎么她总有办法左右他的情绪?
望着完全没有前进的进度,况昀展索性关上电脑,决定到幼儿圜看看有没有人在,先问出园长的电话,再探问桑沁薇的住址,好过去找她。
就当是他欠她的吧,不尽快向她解释清楚,消弭她的受伤与愠意,他只怕会耿耿于怀得什么事都无法做。
就在他欲外出时,他的手机响起,虽是陌生来电,他还是接了起来。
“况昀展,我联络不到沁薇,你帮我找她。”电话那头的女人劈头便道。
“请问你是哪位?”他是要找桑沁薇,可这女的是谁,为何认识他?
“我是沁薇的好友陆咏宁,也是喜乐幼儿园的园长,沁薇一个人在山上……”
况昀展错愕的插话问道:“在山上?她跑去山上做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你怎么能那么过分说沁薇耍心机,是刻意要拉拢你儿子,好让你答应借她当老公,你知不知道前阵子为外公的美妆公司尽心尽力的她,莫名被陷害,她外公没有调查就相信她做出A钱、背叛公司的事,可恶地停她职,把她赶离公司,她已经被亲人污蔑伤过一回,为何连你都要这样抹黑她污辱她?!”陆咏宁气愤填膺的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