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会『光城圣院』,北方一行别联系驻地『云境迦国』的人。”“云境迦国”是圣院驻地北方的地点之一。
“怕远方的人知道你的到来?”日帝一笑。
“春此刻的情况,危机已够多,又何须多生波折。”
兰飞身为春之圣使,此次看似隐密出走北方,不与“光城圣院”直接互动,但她是四季之首,“光城圣院”内自有属于她的眼线,她能知道的消息来源定然不少,以她目前对他的态度,一旦知道他将到北方,会做出的行动,可想而知。
“此行,春是重点之人,就依你所想。”
“向扬可查出封印『闇魍兽』那幅画作上的结光圣印是谁毁去?”
日帝轻叹。“『荒魁之原』的主人。”
“贺格公爵?!”月帝讶异。“他做出此举,可有原因?”
“任何事对贺格公爵而言,或为喜恶、或为目的,他的心思也如远古神魔般,难以推测其作为;但是毁去画作上的结光圣印……如今看来也并非全然是坏事。”
日帝另有深思地道:“封住『黑魍古魔』的『七光虹箭』力量将褪,只待新生的力量来炼化。而『黑魍古魔』的『魔意识』已拟化出,这就表示此魔已从『七光虹箭』的封印内月兑身,并已拥有相当的魔力,虽还无法行动,但足够用来隐藏自己的所在处。”
“在岁月和时空的异变下,『黑魍古魔』被封印的地点,『光城圣院』已失去掌握。”月帝了解地道。“但是他的座下魔兽『闇魍兽』,却能凭着对主人的魔气感应到主人的藏身处。”
“『闇魍兽』被封印在『云境迦国』所守护的『边谷晴空』画作内;武器则封印在南方『转裁庭』的『地缚镇柱』之下。从『边谷晴空』上的结光圣印一毁,『闇魍兽』就闯进『转裁庭』看来,牠和其主已有感应。”
“这么说来,为了找回主人的武器,『闇魍兽』极有可能伺机再闯『转裁庭』。”
“此兽已有防心,无论是否再闯『转裁庭』,想从牠身上追出『黑魍古魔』的封印地,只怕得费心思了。”对“闇魍兽”的行踪,日帝保留的沉吟。“或得和老地皇再商议一地道气力量才成。”
“老地皇……”想起崋煌堡的事,月帝似有所思。“除了圣君护卫外,向扬近来可还曾授予他人光印力量?”
“和老地皇以第五道光印交换一道力量。”日帝看着他。“为了在『闇魍兽』身上下封印,需老地皇属于大地的地气融合结印力量。”
“第五道?!”
“这道光印力量据老地皇所言,是为继位者问取,可惜下一任地皇似有要事未了,远行在外,未能见上一面。”见他问的突然,日帝不禁疑惑。“天御可是遇上持有这道力量的人了?”
想起那亮出光印的褐发少年,月帝缓缓沉眉。“不,没遇上,但……迟早吧!”
“到北方见到飞飞,替我带上一句祝福!”日帝笑。“尤其面对你,她会很需要;更期待的是,飞飞早日恢复属于春之圣使的一切。”
第3章(2)
当清灿雾白的光影随着日帝淡离的身形消失时,“月湖”也随之敛去,砖色平台又恢复原状。
“祝福……”
淡语这两个字,高空的明月照着月帝无瑕的绝丽俊颜,浩亮的月华照着他那双深邃的湛蓝幽瞳,想起那日夜让他挂怀在心的白发人儿,淡漠的眉眸柔意涌现。
“飞飞……”
此时的她或许好梦正酣,更可能是紧张的找没月光的地方藏身,全然不理他对她已近疯狂的思念与忧心。
月帝唇畔微现苦笑,对他而言,只要见她无事的模样,任何思念的折磨代价都值得。他闭上眼,借着月华之力,开始追寻他下在她身上的气息。
片刻后,缓缓睁开的眼瞳瞬狞起,俊美的面容绷紧,月帝骤然抓紧石雕栏杆,像在抑忍即将从体内翻腾而出的怒火,漫扬的金色长发垂拂到他手背上。
“飞、飞──”从口中而非意念,怒涛几乎从齿缝迸发,带动周遭气流,激得覆着清蒙月晖的金发,缕缕扬飞──
“可以给我你的头发,再下一道守护的力量,让我带在身边吗?”
那夜,她第一次对他主动要求希望得到他身上的东西,竟然是用来反制他!
“这一次朕答应你,给你十天完成任务,这之中不逼你回『银月古都』。十天之后,你定要回到『银月古都』履行对朕的承诺。”
“当、当然,飞飞不会……失信。”
不会失信?!
“原来从一开始,你就打算欺骗朕!”抽紧的下颚和急遽起伏的胸膛,证明了他湃然的情绪已至临界点!“春、之、圣、使,你简直不可饶恕!”
月帝忿然转身,朝身后的寝殿内走去。
柔雅的淡黄轻光漫洒在辽广的寝宫内,寝宫中央不见屋顶,月光凝化成的片辉,层迭交错,寝宫中央呈现半露天的独特,仰首可眺望“银月古都”的天际,月光洒下满室淡蒙。
修长逸挺的身形走过那层迭交错的片月之华,穿过深色长石柱,来到覆着月晖的大床前。
床上,安静躺卧于枕褥中的白发女子,灵气的丽颜在月晖中像是闭眸沉睡,月帝的长指抚上那细致面颊。
“朕,真让你这么害怕吗?害怕到除了回避、欺瞒,最后也还是回避、欺瞒!”怒焰点燃了那双俯视的蓝瞳,轻抚的长指改为紧捧住那张美丽娇颜。“你是害怕朕,还是害怕面对自己的感情?!”
他早已发现,兰飞在感情上喜欢隐藏住自己,不敢付出只想回避。虽一度打开心防,但兰飞幼年的心结已深……
“难道,无论朕怎么付出,都不能改变你的想法吗?”
带怒的声来到红唇上低叱,随即重重复住那嫣润的唇瓣,明知此刻捧在掌中的白发人儿,对他的情绪波动不再感觉到了。因为原本能透过“魂神之躯”所传递的一切,已被她利用他所给的力量反制!
纵是如此,带着惩罚与宣泄的吻,依然难以停止。他无情的以唇搓摩那柔软的唇瓣,重吮唇内的粉舌;相较于他的激怒,白发人儿依然安静合着眼眸,像是无力的任他施为。
片刻后,长指抚着那被尝吮到红肿的唇瓣。“隔绝朕对你的追寻,却依然能借『魂神之躯』,从朕身上吸取所需的灵力?”蓝瞳深凛起。“你竟敢再次算计朕!”之前她曾借“朝曦天柱”的缚定力量算计他!
“你认为你成功了吗?飞飞……”他浅然扯唇,眸瞳烁亮而危险。“你低估了朕对你的在乎和执着,早在『荒漠鬼蜃』时,重新定在你身上的力量,远超过你的想象。”
月帝横抱起她,来到寝宫中央,沐浴在月光层迭交错的片月光华下。他凝锁偎靠在肩上的丽颜,“魂神之躯”只是化灵,要做任何惩治,都比不上将这折磨他的白发人儿真正抱入怀中,才能平抚他快溢满出身心的怒气与情焰。
“『魂神之躯』是你一定要得回的,既然如此……”再俯下的面庞,贴着她嫣女敕的面颊,感觉到“魂神之躯”所传递来的灵力状况。“对你,朕只想捧在心上、挂在心上,但你却喜欢一再回避,隐藏自己的心。”
洒落的月晖开始像转动的光环,随即像落幕般垂降地面,整个寝宫内顿陷一片幽静、暗沉,连窗外的月光都照不进般,不见任何一丝光源。
当月华淡采再起时,竟是从地上缓缓释放出珍珠似的光晕,点点透出,从月帝所立的四周,月灿精华所化的浅白、淡黄,还有细碎的琉璃微光,无数大小不一的光点纷飞而上,“魂神之躯”也从月帝双臂飘移出,点点清光慢慢覆满半空的娇躯,当微蒙柔光转至刺眼灿华时,“魂神之躯”与光华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