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嘴里说不伤她,没想到,竟然劈昏她?
在失去意识之前,水荷的脑子里,只牵挂着那个还未回归的男人一一阎焰,快来救我!
带头的男人抱住昏过去的水荷,几人对视一眼,正欲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时,一个可比冬至寒夜的低沉嗓音,突地在身后响起。
“这个女人,是我的。”
一行人倏地一惊,为首者抱着水荷迅速回身,连退数步拉开距离,几双眼睛满是提防的看着眼前一身斯文白袍,却满脸胡渣的男人,他看来有些狼狈,却倍添杀气。
“你是什么人?”男人强自镇定开口,心里讶异此人竟能无声无息欺到身后,大家却都毫无所觉。
“在下阎焰。”他垂眸,看着被人抱在怀里的水荷,黑眼微眯,眸中进出危险的光芒。
此名一出口,倒是让在场的人全都退了一步,气氛乍变,众人大气不敢喘上一下,顿时脸色大白,胆颤心惊,不敢轻举妄动。
眼前的人,可是名闻武林、骁勇无人能敌的断魂鞭阎焰?
人传断魂鞭一出,必取人性命,尚未看见银鞭的长相之前,不是断颈而死,就是气绝而亡,端视使鞭人力道,而有不同的死法,但不管如何都是死路一条。
这个人……怎么会和城主要找的女神医扯上关系?
“阎大侠,久仰大名,失敬了。”为首者微微点头示意。
纵使不能确走来人身份,但见他浑身杀气十足,一双眼似乎就能让空气停止流动,这样的气势绝非常人。
阎焰置若罔闻,没有闲情逸致与他拉交情,只是拧皱剑眉,觉得抱着她的那双贼手,看来很碍眼。
“不知几位为何带走我的人?”阎焰黑眸戾气充斥,多日未眠让他的自制濒临失控,手臂上的断魂鞭蠢蠢欲动。
这几日,阎焰启程赶往恒山,在与东方御会合之后,知道他不愿他人插手复仇之事,便决意撒手,相信东方御能自行处理这些事。
心里有些急,急得他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赶往原落脚的客栈急奔,已经数日不曾合眼,只因为太明白,易水荷这个小丫头,别的本事没有,招惹麻烦的能力倒是一流。
先是插手治了隔壁房老者的病痛,接着就是一大群医治不完的村民,像是要让拥有“神医”之称的父亲倍感荣耀,她卯足了劲,治好一堆人,还被封了一个“女神医”的称号。
这样的高调行事,只怕不是好事。
丙然,他才赶到,就见到这一幕。
“我们只是想请气女神医到“黑城”里做客,没有伤人的意思。”来者看出阎焰并不好惹,直接说明来由,想借由恶名昭彰的名号,让他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阎焰的黑眸眯得更紧,这下倒好,不但村民找上,连掳人的都来了,而且还是声名狼借的“黑城”。
黑城,地如其名,是个与善良扯不上关系的边城,为首的古昊,是个横行西域地区,据地为王、烧杀掳掠,几近无恶不作的大魔头。
虽然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跟易水荷扯上关系,但眼前的他只想把她从那双碍眼的手臂上夺下。
心念既起,断魂鞭随即离手,长鞭破空而来,卷住她纤细的腰,猛地一抽,将水荷整个人劫掠而出,带头者还没回过神之前,怀里已经一空。
“该死!”领头者低声咒骂,没想到会遇到高手,脸色倏地惨白,完全无法还手。
阎焰身形移动迅速,收鞭也收入,只见水荷纤细的身子,在空中转了几圈后,回到他的怀抱,紧贴着他的胸口。
阎焰低头审视着她的状况,她小脸虽然瘦削,却依旧红润,纤细的身子没有任何外伤,唯一的状况,就是昏了。
阎焰黑眸微眯,杀气狰狞,断魂鞭在手臂间收紧,是迸射的前兆,一抹残忍的笑,抹上它的嘴角。
男人见状,冷汗直流,赶忙开口解释。
“我们只是劈昏她而已,并没有伤害她。”男人赶忙摆手,在见识过阎焰的身手之后,可不想惹怒眼前的他。
“你该十分庆幸,你没有伤了她。”阎焰眸中戾气散去了些,在重新掌握她的安全之后,紧绷的心情终于较为放松。
无法解释那是何种心情,但……如今这感觉好多了,好太多了,好到他没心情跟这些人计较。
“快走。”阎焰冷冷开口,眸光杀气顿现。“我不说大话,但是断魂鞭若再出手,绝对让尔等身首异处。”
饼了半晌,这些话才渗进几个发晕的脑袋里,几人脸色发白,额上爬满冷汗,相视几眼,决定不逞眼前勇,先走再说!
夜色深沉,新月如钩,几人足尖一点,用最快的速度纵身离开。
万籁俱寂,只余秋风徐徐,阎焰抱着水荷,一步一步朝房里走去。
第5章(1)
轻轻将她在床上放下,阎焰看着昏过去的她,在心里琢磨着,该拿这个小丫头怎么办才好。
他十分庆幸自己的神机妙算,知道她招惹麻烦最行,心里有了提防,也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救了她一条小命。
说不出的庆幸。
不知为何,他真的是……庆幸。
忆起当时师父身受重伤,甚至危及生命时,他并没有太多悲伤的感觉,也许是生活背景使然,也可能是师父一向教导他们必须冷情冷性,看清一切,他早已习惯用冷淡面对人情反复、世态炎凉,更遑论去在乎陌生人的生死。
易水荷……算是陌生人吗?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能看出,当她的大眼睛闪烁光芒时,就是她打鬼主意的时候;当她皱着小鼻子时,就是她思考着病患病情的时候;当她朝自己走近时,他就能闻到愈来愈熟悉的淡香;他甚至能记得,每每她的长发滑过手臂时,带来的那种心悸。
这样的她,算是陌生人吗?
回想起刚才那一刻,当那个男人抱着昏迷不醒的水荷时,他觉得他的心被掐住了,从来不曾在乎过谁的那颗心,像是突地喘不过气来。直到她重新回到他怀中,才倏地平稳下来。
那种感觉,很诡异,几乎可以用“不应该”三个字来形容,但它确实发生了,而且再清楚明确不过。
下颚一束肌肉抽动着,表示他正深受困扰,只是,瞧着她安详的睡颜,阎焰发觉,这件恼人的事,似乎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或许是几日未眠,销蚀了他的反应,才会产生这种近乎荒谬的错觉。
他微微点头,对自己的推论感到十分满意。
那就……睡一觉吧。
阎焰回身,看着以往夜里倚坐的木椅,沉吟了好一会儿,接着又回头看着水荷正平躺得极为舒服的床榻上……
理智在拉扯着,在挣扎着,他在思量,哪里才是能最快恢复精神的地方,答案很明显,一定是温暖而又舒服的软铺。
在日夜兼程赶了七日之后,换得一张柔软的床铺,应该不算是太过分的要求,而且,她也没有表达出不同意的反应。
在充分的“自我安慰”之后,高大的身躯往床边一坐,深呼吸了几下之后,让自己躺平。
才躺下,属于她的味道,就盈满他的鼻尖,暧昧拉到满弓,他的身躯又有了短暂的紧绷。
懊死!
他低咒出几声不文雅的咒骂,无法想像她怎么能轻易的影响他的心理,甚至是他的生理。
几个深而长的呼吸之后,他能感觉他的身体“某处”,慢慢的平静下来,已经恢复镇定,他正想闭眼而眠,努力忽略鼻尖的香气时,突地感觉一只小手攀上他的手臂。
呃……该死、该死、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