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林代容这才发现大事不妙,她抱着这么大一束花去幼儿园干什么啊?
“总之我们就算是前嫌尽释了。”曹东明自顾自地说。
“什么?”她看着他。
“什么“什么”啊,我说了老半天你都没在听啊?”曹东明叹了口气,别别扭扭地不想再将刚才的话重复,只是看了林代容手里的花一眼说:“你不是对花很了解吗,那应该明白那个花是什么意思吧,既然你都收下了就代表你原谅我了。”虽然是他强迫人家收下的,但那种事无所谓啦。
看他这么认真的样子,林代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亏我想了一个晚上。”曹东明真的怀疑这女人的幽默感了。
“抱歉,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认真。”林代容擦了擦笑出的眼泪,捧着花看他,“黄玫瑰呢确实有道歉的意思,但它还有另一层意思是失恋,一般是情侣间表达歉意时用的花,既然你拿它来跟我道歉,那就代表我们是情侣关系。”
“不是吧,我哪知道这些。”曹东明不耐烦地说,他认识的女人对珠宝比对花还要有兴趣,只是这个穷乡僻壤没有卖珠宝的,他也是被逼到没办法才买花的啊,“我又没送过花给女人。”
“我知道你不知道啦,说笑而已。”林代容轻松带过,她当然知道他们不是情侣关系,他只是单纯地想了个笨方法向她道歉而已,只不过她还是被他那明显的拒绝伤到了。
“那你的意思是……”
“我在不在意意昨天的事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反正你已经知道我跟曹爷爷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了,过了今天你也不用再在幼儿园打工,就算没见到我也无所谓,如果是怕碰面尴尬完全不需要道歉啊。”林代容问他。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知道昨天我做得太过分了,但别把我想得那么残忍好不好,我已经认真在反省了。”如果他的行为让她觉得自己是个为达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那他就真的伤脑筋了。
他承认自己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可是他不想让她这样看自己,明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求得她的原谅他还是硬着头皮来了,反正他就是不想当她心里的坏人,不想破坏他在她心里那个美好的形象,即使破坏了也要补救一下,不然的话他总有种预感,这辈子他都会像昨晚那样睡不着觉了。
“那……如果我们能成为朋友的话,我就当昨天的事没发生过。”林代容突然说。
“朋友?”
“对啊,就是单纯的朋友,我很气你因为曹爷爷才接近我,但如果你还是想和我成为朋友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林代容精明地一笑,“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当成是自己的朋友犯了一个很傻的错误,而不会把那想成是你对我的利用。”
“真的这么好说话?”这样就行?曹东明都不敢相信了。
“你是说我太好打发?”
“我哪敢啊,我是说你无比大度啊。”曹东明顿时乐开了花,积极地顺着她给的梯子往下爬,“我们当然是朋友啦,你又漂亮又善良还这么大度,其实我一直很气你这么好的女人怎么能和那种糟老头子在一起,只要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保证……”曹东明的承诺说了整整一路,逗得林代容笑了整整一路。
他嘴这么甜,这么懂得见风使舵,又怎么需要花钱买花给女孩子呢?林代容想,最终她还是输给了自己的心,本来想着有昨天那场意外就已经够了,没想到他会演出今天这场戏,让她已经满足的心又变得贪婪起来。
女人一旦贪婪就会受伤,她明明知道的,却冒着危险再次允许他接近。
没关系,反正已经知道他对自己没意思了,就当普通的朋友吧,保持距离又能每天都看到他、跟他谈天,他在这里的时间本来就不会太长,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不是也挺好的吗?
第5章(1)
这一天曹东明在镜子前左照右照,正从他身后走过去的曹爷爷停下来看了他一眼,“东明,你最近是不是变黑了?”
“是啊,而且越来越黑,所以我正在找一件配我肤色的衣服。”曹东明说话的语气似乎很无奈,对自己晒黑这件事不太能接受。
这个乡下地方说来不大,事情倒还不少,如今又要搞什么夏至庙会,于是他才刚月兑离那些流鼻涕小孩的纠缠,又时常被林代容叫出去帮这个伯伯准备摊位,帮那个婶婶制作旗帜。
他真不明白林代容一个弱女子哪来那么多的精力,每次都是他被她拉着到处转,整个村子的人都认得他了,现在即使只有他自己走在外面,也会莫名其妙被某个老人拉去家里做客,顺便帮忙做点事。
但要是他不出门,他爷爷又会嫌他碍眼,天知道要不是为了能跟林代容多相处,他才没必要顶着烈日在外面帮人跑腿。
曹爷爷哈哈大笑,“男人黑一点有什么关系,我看这样刚好。”
“爷爷你不懂啦,现代人的审美观跟以前不一样,你看我现在月兑了衣服跟熊猫差不多了。”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道:“虽然穿深色的衣服比较吸热,但好歹跟肤色比较配……”
“东明,你这么认真地打扮是要出去跟代容约会啊?”曹爷爷问,他从没觉得自己孙子如此可爱过。
“什么约会,明天不就是庙会了吗,今天要去帮忙打扫街道。”曹东明一副很烦的样子,但同时又乐在其中地挑选着衣服。
“哦,这么说来明天我们可以一起去参加庙会啊。”
“不行,我跟代容一起参加了庙会的义消队,明天要在放烟火的地点附近巡视。”曹东明最后选了一件黑色的短袖衬衫。
对于难得和爷爷一起参加庙会的机会,曹东明如此不经思考地就放弃了,曹爷爷还是有些伤心,但他这个孙子似乎一点也没察觉到自己的残忍,于是当爷爷的也只能叹了口气,“那你要照顾好代容,别让她受伤。”
“我知道了。”穿好衣服,曹东明飞也似的跑了出去,“爷爷,那我先去跟代容见面了,打扫完街道之后我们会在外面吃,不用等我吃饭了。”
曹东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曹爷爷抬头看时钟,正是林代容下班的时间,他挠了挠头,不解道:“说到底还不就是去约会,真是奇怪的孩子。”
打扫街道对曹东明来说无疑是一种酷刑,庙会是这里的传统,年轻人只要有空就会自动自发跑来帮忙,人多了做起来也就快,但枯燥的工作还是让人觉得很无聊,其他来帮忙的人他不认识,也没兴趣认识。
好在有林代容在,他唯一感到快乐的时间就是林代容拿水给他的时候,确切地说她是负责送水给所有人,没事的时候就在休息处的矿泉水小山旁坐着,看着他们工作。
“辛苦了。”林代容把一瓶矿泉水递到他眼前。
曹东明接过来喝了一口,问她,“你不喝点吗?看你这两个小时都没怎么喝水。”
林代容听见这句话迟疑了一下,神情有些闪烁,曹东明则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没注意到自己的话有“这两个小时我一直都在看你”的意思。
“是啊,那我也去喝点水好了。”她说着就要跑回休息处。
“别去了,水都没了。”曹东明扬扬下巴,休息处的最后一瓶水刚被人拿走,他自然地把自己手里那瓶给她,说:“我只喝了一口,都给你吧。”
林代容竟然露出了一个很制式化的笑容,“不用啦,一瓶水而已,待会吃饭时再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