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对不起嘛。”方楚楚赖在他怀里滚动着撒娇。
罢醒来不久她便听照顾她的医护人员说了,韩非在她开刀时守在手术室外寸步不离,连自己手上的伤都不肯去处理,只一心一意挂念着她。
“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会小心,去哪里都跟你报告,不会再出这种事了。”
“那最好了。”他笑着揉揉她脸颊,“这才是我的乖老婆。”
她甜甜地笑,又吃了几片苹果。
“话说回来,你这苹果怎么削的啊?不是手受伤了吗?”
“用单手削的啊!别忘了你老公可是执刀高手,单手开刀我办不到,削削苹果还是可以的。”
“瞧你得意的口气!”
两人说说笑笑,吃完一盅苹果,方楚楚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提起严肃的话题。“学长后来……怎么样了?”
韩非沉默两秒,神态也变得严肃。
“他去自首了,检察官以过失伤人起诉他,不过他旣然是自首有悔意,我想到时判刑应该不至于太重。”
“他知道错就好了。”方楚楚呢喃,忆起当时惊心动魄的情景,她仍是心有余悸。
“别怕,他不会再对你怎样了。”韩非柔声安慰娇妻,“而且他也要我跟你说对不起,我想他是真的后悔了。”
“嗯。”方楚楚怅然叹息。
虽然事过境迁了,但她忍不住要想,到底秦光皓是爱她多呢?还是田晓云多?到后来他似乎己分不清自己真正的感情,分不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谁。
苞眼前这男人不一样。
“非,你爱的是我,对吧?”她后仰头,目光情意绵绵。
韩非明白她为何这样问,在听她说了田晓云、秦光皓及她之前的纠葛,他也很惊讶,没想到田晓云生前悄悄爱的男人就是她的学长,而那个学长到最后竟混淆了自己爱谁。
而他,却是清清楚楚的,他曾因儿时的情分放不下晓云,但如今楚楚己全盘占据了他的心,拥有他全部的爱。
“这还用问吗?”他眯眼故作恼怒,“我这阵子为了你整个人魂不守舍的像个猪头,你还怀疑我?”
“不是怀疑。”
是欣喜,他爱到愿意原谅她的父亲,是幸福,他爱的是全然纯粹的她。
“我也爱你,好爱好爱你。”她软软地表白,将他的心融化得无可救药,只想将一切都掏出来给她。
他不禁俯首,与她缠绵地接吻。
十天后,方楚楚出院,首先和韩非相偕去看守所探望秦光皓,接着应她要求,夫妻俩来到田晓云安息的灵骨塔。
方楚楚亲自献上一束白玫瑰,牌位上,镶着田晓云巧笑倩兮的照片,据说这张照片是秦光皓替她照的,她本人格外喜欢。
方楚楚说要私下跟田晓云说说话,于是韩非暂且走开,给她独处的空间。
“首先,我要谢谢你,要不是你遗留下来的这颗心脏,我可能活不到现在。”她对着牌位喃喃低语。
“能够同意器官遗赠的人不多,谢谢你的大爱!”
她深深三鞠躬,表达自己真诚的谢意。
“接着我要跟你说说学长的事,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他怎么样了,对吧?他被检察官起诉了,可能会入狱服刑,也可能有缓刑的机会,但不管怎样,你别担心,他会好好活着的。”
她顿了顿,怅然凝眸,望着照片上笑得宛如不知忧愁的女子,在成为自己爱人镜头中的模特儿时,田晓云感受到的必然是完全的幸福吧!
“你没有恨他,对不对?从来没有。虽然你为了他宁愿一死以求解月兑,但直到死了,你还是爱他的,对吧?我感觉得到你的心情……”她抚模自己的心房,淡淡微笑。
“学长很高兴喔!当我去探望他时,把你的心意告诉他,他哭了,哭得好伤心,像个孩子。我想他这辈子会永远记住你的,记得曾有个女人如此深爱他。”
泪珠在方楚楚眼里剔透闪烁,这样的爱,如许的痴,田晓云是个傻女人啊!
“所以,你安息吧!这世上没有什么值得你牵挂的了,就在天堂安息吧!”
她盈泪而笑,和牌位上的女人告别,这个女人的心脏现在留给了她,她也曾经感觉到那些朦胧的心脏记忆,但她知道,从今而后,那些记忆都会随风远扬了,因为这个痴女子己了无遗憾。
她离开灵骨塔,走到户外的草地,蔚蓝的天空飘浮着几朵犹如棉花糖胖软可爱的白云。
韩非倚树而立,姿态闲逸而潇洒,看见她来了,主动迎上。
两人手牵着手,在蓝天下踏草而行。
“你跟晓云说了什么?”他好奇地问。
“你猜呢?”她偏要卖关子。
他想了想,好一会儿,认输。
“我猜不到。”
“我说啊……”她抬眸睨他,眼神娇嗔的。
“她的韩哥哥是个大坏蛋,老欺负我呢!”
“我欺负你?哪有啊?”他大声喊冤。
“你敢说没有?”她坏心地用力掐他掌心。
他吃痛,却很识相地忍住。
“好好,我有我有!你怎么说都对,我亲爱的老婆大人。”展臂将她揽过来,亲她绵软的香唇。
芙颊娇羞地微晕,“这还差不多!”
他愈看愈爱,忍不住伸手捏她软软的颊肉,“亲爱的老婆,我明天放假,陪我回南部一趟去看妈好吗?”
她闻言惊喜,“你妈愿意见我了吗?”
“嗯。”他微笑颔首,“岳父亲自登门去跟她道歉,又在我爸坟前下跪谢罪,我妈早就心软了。而且她说她也看得出来你应该是个好女孩,只是上次实在气昏头了,才会那样对你。”
“她真的这么说吗?”
“总之你跟我回去就知道了,我妈可是等着把你这个漂亮又贤慧的儿媳妇介绍给左邻右舍大肆炫耀一番呢!”
“嗯,好,我跟你回去。”不知怎地,也许是她心弦太震荡,也许是胸臆的幸福太涨满,泪水就那样悄然如星坠落。
“傻瓜!”韩非取笑她,“这有什么好哭的呢?”
“人家开心嘛!”哪个儿媳妇不希望能得到婆婆的认可?
“你真是傻丫头,傻透了的我的乖老婆!”他不自禁地捧住她螓首,在她额头重重亲了一下。
这一吻,有多少爱恋、多少怜惜,尽在不言中。
春风绵密地吹来,卷落一阵花雨,轻飘朝地,漫天飞舞,宁谧的山间,有一双有情人依偎看风光。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