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熙哥哥,你说什么大广朝?意思是……拥有这玉的人,若不是李帝,便是太子,那么你……”不正是李家人吗?!她震撼得心都颤抖了。“可是你是东巽国的太子……这怎么可能呢?”
“那只是欺世的身分,真正的我叫李重熙。”他缓了缓笑,神色沉重地解释。“我的生父是文庆太子,我的母亲在文庆太子被杀后,逃回东巽国生下我,因此我不得不隐藏身分,把身为舅父的东巽王认作父王,活至今日。”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她是听说过文庆太子的事,可那跟她没有什么太大关系,怎会想到眼前的他不但是她的子玉哥哥,还是真正的李家人?!
“那么你故意隐瞒我,是怕传出去性命会有危险吗?”难怪他不能相认,原来是有道理的。
他温柔地握住她肩膀。“抱歉,未央,我瞒你瞒得苦了。”
她看着他充满歉疚的眼神,也为他心疼了。她的子玉哥哥哪有什么错呢?他只是必须活下去,才不得不骗她啊!
她摇头。“不,你没错,虽然你没告诉我真正身分,可是你还是喜欢我了,我们还是成亲了,如今知道你就是子玉,我觉得很高兴,一点也不难过。”
闻言,李重熙眼神一黯。
未央,如果你知道我当初接近你,是为了利用你,还会这么说吗?
如果……你知道我打算利用你牵制你哥哥,甚至要得到南襄国之力?
他凛住,眼底闪过突来的心虚,不禁深吸了口气,才再度迎视她。“谢谢你这么说,未央。”
现在,他是真的喜欢她、爱上她,不容她离开自己,就算她原本该属于萧元展又如何?萧元展已经死了,如今只有他配拥有她——
他将她拥入怀里,动情又疼惜地低喃。“我保证会好好待你,此生此世,我心中只有你一人。”
将来他得帝位,她定会是他的后宫唯一一人。
“重熙哥哥……”她抱紧他。这么美、这么悦耳的话为什么无论听过几次,都会像心里沾了蜜,一样感动得想哭呢?“你放心,这秘密我绝不会说出去,一定会把你的秘密看得跟性命一样重要!”她没说谎,如果他生命受到威胁,她也活不下去了,所以她会把这秘密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因为他也等于她的命。
他笑了,因为她的傻气、她的真心。他捧起她的脸,好疼好爱地与她厮磨。“未央,谢谢你。”
“不要说谢谢嘛!”她微噘娇唇,低嗔。“我们……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对,我们是夫妻了。”他深情地觑她。“既然太子妃为我月兑了衣,那么,换我为太子妃卸衣,如何?”他接下她的话,也以俊唇顶开她害羞低垂的红唇,然后含住她的,辗转地缠绵。
她也含苞待放地迎合他,由他除去所有的束缚,任自己的心和人都紧紧贴近他,彷佛永远不再分开。
从此,永夜良辰再无语,只有芙蓉帐里两人的交缠身影,在烛光闪烁的春宵中,享受千金换不来的温存……
第7章(1)
未央与李重熙成亲后没多久,南襄国便传来南襄王薨逝的消息。
据窦天琅在信中所言,父王的病并未完全治愈,照御医的说法,那几日的清醒与好转,恐怕是回光返照。
窦天琅还说,父王最后亲眼见到她有个好归宿,风光出嫁成为一国太子妃,已经完成心愿,了无牵挂地离世,所以安慰她别太伤心,不要不舍父王的死。
可未央还是哭了几日,因为父王过世时自己不在身边,还那么快乐地与重熙哥哥成亲,她觉得自己真不孝。
如果早知道,她一定会选择陪伴父王到最后,再考虑跟重熙哥哥的婚事。一想起这些她便想哭,却也只在李重熙不在的时候哭,平日在他面前,她总是装得坚强,彷佛一点也不被这件事影响,因为她不想惹他心疼,若他看见自己的样子,一定会跟她一样难过的。
与其两个人难过,她宁可自己难受就好。
这日,当她又在东宫偷偷垂泪时,平日与东巽王一同上朝的李重熙不知怎么折回了东宫,当宫人传讯时,她还来不及重新补上胭脂。
“重熙哥哥?”才听到宫人声音,他已经来到眼前,害她只能抹了抹小脸,挤出灿烂的笑。
他一眼便注意到她红肿的眼皮,英眉随之一紧。“你怎么哭了?”
她单纯地以为装傻就会没事。“没有,刚刚有风沙,一不小心就吹到眼睛里,所以揉了几下,结果就肿了……怎么,看起来像哭过吗?很难看吗?”
李重熙明白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不想让自己担心,不想让他知道虽然嫁来了东巽国,却放不下南襄国的家人。
是因为她嫁给了自己,已是东巽国的太子妃,才如此战战兢兢吧?
他的心因为她的委屈自己而揪扯,大手覆上她的肩膀,想阻止她这样的念头。“未央,你知道自你成为太子妃,最让我开心的事是什么吗?”
她睁着圆圆的眼问:“是什么?”
他目光一软,唇角扯笑。“就是我不再是一个人了。以前你看过我独自发愁的样子,总是想办法让我开心,现在我不发愁了,我希望你也是这样。”
她因为他的话而柔柔地微笑了。“重熙哥哥……”
“所以你不要一个人难受,无论再伤心的事,我也会帮你分担,会在你身边陪着……所以,你只要想哭的时候哭、想笑的时候笑,只要做那样的未央就好。”
“我知道了。”未央也情不自禁跟着他笑了。
他的意思是无论她再怎么哭泣难过都没关系,因为自己的身边有他,无论她再想哭,他也能让她微笑,忘却那些痛苦。如同他说的,只要他待在身边,就是天塌下来她也不担心,因为还有他啊……
她想着,芳心彷佛被他用无形的红线紧紧地缚住了,就连跳动的频率也跟他一样,他笑她便笑,他开心她便开心,除了他,她再也不想别的事。
她终于抛去哀伤,笑问:“对了重熙哥哥,今日怎么提早回来了?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李重熙闻言,敛了敛眼。“今日在朝堂,听说长晏宫发生政变,皇上遭弑,华皇公主也殉国了,现在广朝文武一片混乱,天下百姓也陷入了不安之中。”
“什么?!”她才去过广都,见识过长晏宫的美,怎么突然发生政变,连皇帝跟公主都死了?“是真的吗?公主不是马上要跟北慎国的驸马成亲吗?怎么会突然就……”
“我不清楚,只是……”他一凛,沉重地对她道:“如今李家无人掌管天下,朝里知道我身分的人,纷纷上书希望我以文庆太子嫡子的身分出来继承李家的天下——”
“是吗?”她的神色不安,看得出措手不及,可还是冷静下来。“不过,似乎理当这么做才对……”
当她得知他的身分时,并未多想其他的事,无论他与李家人的关系为何,无论他想不想要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天下……可如今李家无人能登基,为了天下安定,或许他是应该站出来才对。
但万一他站出来,让他身世秘密曝光,因此惹来杀身之祸,怎么办?
“可是你的身分一公开,万一没人相信或是引来杀身之祸,到时……”
好似早知她会有这般顾虑,李重熙抿唇答道:“所以我拒绝了,我认为华皇公主的驸马还在,他还是皇上钦点的摄政王,有他在的一日,我不需要考虑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