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天乐得意狂喜,骑着骏马,领着十几名亲信率先进入城中,在傅崇熙的带领下,进到邢天修的寝宫内。
这时,邢天与以刀架着邢天修的脖子自里头走出来,见到这一幕,傅崇熙气愤难忍,邢天乐却猖狂大笑。
“哈哈哈,邢天修,你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种结果吧?”他扬着得意又幸灾乐祸的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绝没想到当年将你送上帝座的亲弟弟,如今也能将你拉下帝座。”
“邢天乐,想不到我一时仁慈,竟是纵上归山。”邢天修难掩失望及悲哀。
他本以为他的宅心仁厚能感动邢天乐,教他安于深耕南方,没想到一切竟都如邢天与所料,他帝心未灭,趁势再起。
这一回,他虽然还是不会取其性命,却会夺去他所有皇族的尊荣及特权,让他彻彻底底成了一个庶民。
“邢天修,我是东宫大皇子,那帝位本来就是我的!”邢天乐指着他,态度嚣张地说,“如今我的部队就在城外,这边里里外外都是三弟的人马,戊守人止关的岑氏父子又得忙着应付关外数族的南侵,你还是乖乖交出帝位,我会饶你一家老小的性命。”
“邢天乐,你真要谋反?”邢天修的声音听来十分沉重。
“我就是要造反,你能奈我何?”邢天乐胜券在握,毫无顾忌地大放厥词。
就在这时,邢天与架在邢天修脖子上的刀突然放下,“傅少将军,反臣已认罪,还不速速将他拿下!”
暗崇熙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见情势逆转,原本因为邢天修安危而不敢妄动的侍卫们立刻拔刀向着邢天乐一干人。
见状,邢天乐脸色倏地一沈,辰惊又恼怒地瞪着邢天与,“你设计我!”
“若你没有谋反之心,又怎会跳进圈套里?”他淡淡地说。
邢天乐身边的十数名侍卫拔出刀来,却作困兽之斗,邢天与冷然一笑,“别做无谓的牺牲,看看你们四周吧。”
邢天乐与十数名侍卫往两旁及边上一看,只见士兵已将他们团团围住,两旁的屋顶上亦有引箭手对着他们。
见大势已去,那些侍卫纷纷放下武器,自邢天乐身边退开。
邢天乐见状,勃然大怒地抓起一把长刀就往一名弃他而去的侍卫挥去,侍卫闪避不及,手臂当场被划伤,血流如注。
“大皇兄,我并不想伤你,弃械投降吧。”邢天修好言相劝。
邢天乐羞愤至极,哪听得进他的劝告。提着刀往邢天修扑去,邢天与一个箭步挡在邢天修面前,几声金属交击,邢天乐已被制伏。
“杀了我!”邢天乐怒吼着。
“我可不会犹豫。”邢天与神情冷竣地看着他,“不过皇上宅心仁厚,决定饶你不死。”
“邢天与,别忘了城外有我一万五千士兵,他们随时都会……”
他话未说完,邢天与已冷冷一笑,“他们已经被岑少将军的精兵层层包围,现在恐怕都已缴械投降了。”
“什么?”连最后的王牌都被击破,邢天乐心知无望,身子一软跌坐在地。
“来人,将乐亲王押下。”邢天与一声令下,侍卫上前制住邢天乐及他那十数名亲信,押至大牢。
邢天修看着这一切,脸上并没有喜色,他惆怅地看着邢天乐一帮人被押出去。
“天与,”他喃喃地问:“都结束了吗?
邢天与应声,“是,都结束了。”
邢天修长长一叹,须臾,他转而看向一旁的弟弟,“你终于可以过你该过的日子了。”
邢天与颔首,“皇上,接下来就由傅少将军及岑少将军护送您至西北祭祖,我得启程赶回京城收网了。”
“嗯,你立刻动身吧。”
“臣弟遵旨。”
第11章(1)
在邢天乐于白淮就逮的翌日,京城也进行了一次大扫荡。
娄谦领着千名禁卫军,趁夜分别攻入范汉新及一干同谋造反的党羽府中,将他们一网打尽。
逮捕所有参与谋反之人后,娄谦在凌晨时分来到硕亲王府,因为他手上有邢天与的令牌,王府护院立刻开门相迎。禁卫军突然入府,自然引起骚动,不一会儿,整座王府的人都醒了过来,包括安乐苑的许寻香等人及秋声苑的裴美乐。
裴美乐之前进宫时曾跟娄谦有过几次接触,因此一眼就认出他来。
“卑职叨见王妃。”娄谦一见她便行礼,“惊扰王妃休息,卑职深感惶恐。”
“娄大人言重了,不知大人深夜进府所为何事?”
“回禀王妃,卑职奉命前来缉拿范娇儿。”
她一怔,立刻意识到发生什么事,邢天与的收网计划显然已经开始,甚至可能结束了。范娇儿应是名单上最后一个人。
“娄大人,请随我来吧。”她亲自带路前往拾翠苑。
在她的引领下,带了数名禁卫军的娄谦来到范娇儿房门前,高声大喊,“范娇儿,我乃禁卫军大督统娄谦,速速着衣开门!”
等了一会儿,房门开了,范娇儿慢条斯理的走了出来,姿态高傲的睥睨着他,“娄大人,你夜闯硕亲王府,究竟是为了什么?”
娄谦不跟她啰唆,真接吩咐,“动手。”
“遵命。”两名部属听令,立刻驱前一左一右的押住范娇儿。
范娇儿陡地一震,既惊又怒地挣扎,“做什么?你们快放开我!”
她明明从爹那里得知娄谦是邢天与在宫中的内应,负责软禁福姬太后等人,但若他是邢天与的人马,怎会在这种时候闯进拾翠苑,还一副要来抓拿人犯的架势?难道计划失败了吗?
“娄谦,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我是谁?!”她心知不妙,仍旧虚张声势。
娄谦神情严肃,一字一句请楚说出,“范娇儿,妳因参与谋反,硕亲王有令,即刻将妳及相关人等押送天牢。”
闻言,她脸色倏地刷白,“你、你说什么?”这是邢天与的命令?怎么可能?
“乐亲王已在白淮城就逮,议政大臣范汉新及一干党羽也已生擒,妳因参与其中,也一并押至天牢候审。”娄谦说。
剎那间,范娇儿明白了。
原来这一切全是陷阱,邢天与骗了她,他从没爱过她,他对她的好、对她的百依百顺,不过是想藉她引出蛰伏暗处的政敌。
她从来没有掳获他的心,从来没有赢过岑语默。到头来,她还是一个没用处的女儿,皇后大梦也落空了。
她恨,恨邢天与、恨她爹,更恨岑语默!
她输了,从今以后能得意笑着的人不是她,而是岑语默。
不,她不想输,她不想让岑语默得意,她要让邢天与痛苦,就算要死,她也要拖着他们一起陪葬!
“语默姊姊!”范娇儿转过头,可怜兮兮地叫着,“救我呀!”
裴美乐没想到骄傲的她竟会在这个时候低声下气地向自己求救。
“我错了,我不懂事,我以前对妳不敬,我该打该骂,我真的知道错了,求妳救我!”范娇儿声泪惧下的哀求,“我不要进天牢,我……我在里面活不了的,语默姊姊救我,救救我呀——”
看着她可怜的模样,裴美乐的心突然一紧。
范娇儿不过二十岁,说来还是个孩子,她自幼生养在富贵人家,骄纵难免,虽有些坏心眼,但那是因为她有个城府极深、处心积虑想往上爬的爹,想她金枝玉叶的,真要关进天牢,可有得受了,她不过是个弱女子,哪里都跑不了,也无须押进天牢。
“娄大人,”裴美乐驱前询问,“能让我替她求个情吗?”
梨儿跟小斌一听,简直不敢相信,两人急忙阻止着她,“王妃,千万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