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才华。”段怀锐笑说。原来她不是珠宝专柜业务,而是设计师。
柴蕾只能硬挤出一个假笑,心想:这男人虽然配合我装作不认识,但是他的笑脸怎么看都像笑里藏刀,是觉得如今装不熟的我很假吗?
“锐,别看蕾蕾那么正就想要追她,”莫大卫怎会不了解花心又处处留情的他,当然得阻止他伸出魔爪。“蕾蕾跟你那些女人不一样。”
“不一样?”段怀锐故意挑眉,饶富兴味的问。
“对呀,虽然她工作上常会遇到许多了不起的大人物和企业家,但她都保持着单纯的个性和人交往,在感情上可是宁缺勿滥喔。”小珍也警戒的提醒。
“噗!”段怀锐听到小珍形容柴蕾的话时,不禁笑了出来。
他笑了?他竟然在笑柴蕾难以忍受的盯着他,他现在是在笑什么?
是在笑被称为不一样、单纯、宁缺勿滥的女人,怎么会去找一夜,还跟对方说“我正需要一个很烂的男人”是吧?他是在笑她有着专业的工作狂形象,但实际上却表里不一是吧?
可恶!她一生之中也就那么一次发神经,偏偏就让这个男人遇上了她,真是倒楣又尴尬。
“柴蕾何止是‘缺’?男人一旦发现根本无法跟她搭上三句话,而她的话题又永远离不开自己的工作后,就谢谢再联络了。”另一个高中同学敏敏走过来,听见他们对话后也酸了柴蕾几句。
呃?对啦,这也是实情。小珍心想。
向来对交际、朋友、恋爱完全缺少经营天分的柴蕾,根本没想过要花心思开拓自己的人脉,从前念书时她的世界只有读书、考试和老师交代的事,而出社会后,自然也只有工作和老板。
“好,那么就让我来试试看,可不可以跟蕾蕾小姐搭上三句话以上。”段怀锐倒是被引起了兴趣,对着柴蕾淡淡一笑。
敏敏见到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圭女圭脸花美男,不但不受她的实情禀告给影响,还说要实验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此,不由得吃醋又扼腕。
柴蕾不解的看着他,他大方洒月兑的回应令她仿佛回到两年前与他相遇时,那时就是他这种处变不惊的淡然微笑,让她认为这个男人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进而愿意与他发展进一步关系。
她不禁有些感动,尽避他的性格大概就是如此,但在一向不喜欢她的高中同学敏敏对她落井下石时,他表现出不以为意的豁达,也算是化解了她的尴尬。
“我想,我们的第一个话题首先是……这个要怎么解决?”段怀锐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裤子上的鞋印。
咦?大家的视线往那里瞧去,奇怪,那个鞋印是怎么印上去的?被踢了一脚吗?但为什么会被踢一脚?
柴蕾真是被他打败,气愤的闭了闭眼,她就知道他没这么好心!
“再往中间一点,就……”莫大卫盯着他的裤子,忽然有了发现。
“就不是‘怎么解决’可以解决的事,而是要提告了。”段怀锐笑道。
莫大卫很坏的哈哈大笑,就连小珍也跟着掩嘴笑,事实上大家都笑了。
向来只懂直直向前走、个性保守的柴蕾,真没想到自己竟有一天会成为大家的笑话,不免暗恼在心里。
“我会赔你一条同厂牌、同尺寸的裤子。”她力持镇定,面不改色的说。
“所以,我一整天都要穿着这件被人踢过一脚的裤子,在那么多人面前晃?”
“我立刻替你网购,叫人马上送来。”说着她掏出手机,点按购物捷径。
段怀锐看她毫不犹豫的拿出智慧型手机埋首认真点按,加上之前一些片段累积的认知,更认定她是个工作至上、忙到连女人最爱的逛街嗜好都没有的家伙,只有这种人才会在这种状况下,第一个想到向3C产品求救,而且她熟练的程度,像是平常任何事都是这么解决的。
“就算是最急件也不会那么快吧?”他问。
“放心,这种紧急状况我发生了好几次,对方都很配合,只要我可以自付请计程车送来的车资,他们都愿意调货以特急件送来,就算是第一次合作的店家,我也有办法说服他们配合。”
瞧她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他没再说话,若有所思的微笑着。
点选“送出”键以后,柴蕾随即拨打电话给商家,准备告知自己的货单号码,好要求对方立刻以特急件送出,但段怀锐却把她的手机抢了过去。
“喂,你做什么?”她一怔,盯着他看。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咧嘴笑得灿烂,从她眼前走掉。
离开刚刚的人群,段怀锐快步穿过草坪、教堂一侧,丝毫不理会后头柴蕾的呼叫。
“喂!喂!”她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想要回手机。
好不容易他终于停在池塘边,可在她追上他、拉他衣角要抢回手机时,他却突然使臂一挥—扑通一声将手机给丢进池塘里。
“啊!我的手机!”柴蕾傻眼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不解的眨了眨眼,愕然的望着这个总有一些突发举止的漂亮男孩。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年轻气盛就可以这么霸道吗?
“诚意,是用几个按键和几个臭钱可以表达出来的吗?”
“可是……你不是说你没办法穿着被踩了一个鞋印的裤子,在这么多人面前晃一整天吗?所以我才想了一个最快速的方法,让人送件新的到这里来呀。”
“但从头到尾,我没有听到你说一句抱歉。”他挑眉,对她冷笑提醒。
第2章(2)
她吃了一惊,是的,她没有说。
不过她不是故意的,她不是那种高傲又不认错的女人,她只是……忘了。
“对不起,我、我忘了。”
“连最基本的礼节和道歉心意都忘了,就算能用最快速、最不计成本的赔偿方式处理,也不叫解决。”
柴蕾沉吟了一会儿。确实,她只想着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有效解决这件事,因为她不想欠人,却没考虑到对方的心情。
“真的对不起。”她弯腰,再次心虚的小声说。
“还有呢?”
“我还应该怎么做?”她自知理亏的放软态度。
“把你的电话给我,裤子送洗之后,我再跟你联络赔偿事宜。”
“好。”柴蕾下意识就要从包包掏出手机,再询问他的手机号码,以便用自己的手机打到他的手机里储存电话,但是她找了一下,才想到手机已经被他丢进池塘里了。
段怀锐一直注视着她,心想她的手抄电话簿呢?他就是在等她拿电话簿呀,因为这样便可以顺便探测她有没有把他两年前塞在塑胶套里的纸条给弄丢,结果怎么……没有电话簿了?
柴蕾这才想到严重性,错愕又紧张的看着他,“糟了!我的手机被你丢进池塘,那里面有我重要的客户、上司、分公司干部还有朋友的电话耶!”一旦所有的联络电话都跟手机一同报销,她就死定了。
即使如此,她又不敢全怪他,毕竟是她先踢他又忘了道歉,他只是还以颜色。
这下她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想到明天星期一的所有行程、会议、签约和设计图,还有星期二、星期三的……天啊!她要怎么联络她应该要见的人、继续应该完成的工作?
见她火烧眉毛快哭出来的样子,段怀锐勾了一下唇角,将她的手机重新亮在她眼前。
还在不断碎碎念的柴蕾,突然见到眼前有个方块的图案塞在一个长方型的萤幕里,怔了一下,忙抓过来按了按。
“这、这不是我的手机吗?”
“刚才丢进池塘的东西,其实是我答应过大卫要替他销毁的录音带,里头是他三年前向我倾诉他被学长折磨的内容。”基于心理医师的职业习惯,就算只是院内同仁跟他倾诉,段怀锐也会录下所有的对话,到了某一个法定期限再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