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有合作关系的美保能集团,居然因为他不给集团目前考虑续约的代言人面子,决意中断他重要的研究?但她觉得奇怪的是,看倪令晨的表情,一点也没有懊恼的样子,反而想好了应对方式。
难道,这早在他的算计当中?
他本来就打算依赖美保能的实验室到某个段落为止,因为知道美保能接下来会以此威胁他,他便能藉由合作关系生变的理由,跳到另一个规模更大的单位去进行。
这样一来,就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他难搞。
“我已经托付柳深彻,请他每周三都回BeautyHouse替你调理身体,并帮你埋线、针灸,而你继续照我订的管理方法和饮食单去执行,有他帮你一把,在我暂时不能照顾你的日子里,就不用担心你会像之前那次一样跑到昏倒,又或是饮食不正常了。”
他要离开台湾前还是这么担心她,令她好感动。
“你不用在意费用,我已经先预放一些在柳深彻那儿,若是不够,他会自己打电话跟我要的,到时我再汇给他。”
“令晨,你对我真好。”花婕樱深情低语。
所有事都能倚靠的爱人就要暂别,还没离开她已经开始牵挂。
“好了,事情都交代完,可以做正事了。”
说完,倪令晨又扑抱上她,吻着拥着啃着——她真没想到,他正正经经的把事情讲完后,竟立刻像是按下播放键那般,继续令人窒息的热情攻击!
“倪令晨,你不是要教我做马卡龙吗?你就要去义大利了,此刻不教是要等到哪时,很急耶!”她整个身子都因他的吻躁热起来。
“哪有我现在急。”
“倪令晨……”她真想不到,看似冷绝的他也可以这么坏。
但是,一想到接下来要一阵子看不见他了,花婕樱决定好好的储存跟他之间的美好点滴,怀着满腔爱意埋进他的怀抱,希望藉此未来可以减少思念的折磨。
可是她没想过,两人竟然就在她想都没想过的料理教桌上,进行此生最难忘的激情……
从倪令晨那里学得手工马卡龙后,花婕樱买了一台大烤箱放在美术坊的办公室内,在小朋友们回家前半小时,她都会在教室里烤给小朋友吃。
小朋友吃得不亦乐乎,回家都会跟爸爸妈妈说,他们天天都想去美术坊学画画、跟樱花老师在一起。
“呼,太好了。”她尝到了乐趣。
“院长!”范老师急急忙忙从办公室跑了出来,“那个……曾凯文打电话来说,他载花妈妈去火车站之后,见她还没走到售票口就昏倒了!”
花婕樱心一惊。早上她原本要自己送妈妈去搭火车,但妈妈知道她忙,不肯让她送,又因曾凯文在一旁主动说要帮忙,她只好让他送妈妈。
她赶紧搭范老师的车奔往医院,等到了医院,主治医师面色凝重的将她们请到一边。
“花女士得的是胃癌第三期。”
闻言,花婕樱倒抽一口气。妈妈一直以来都有肠胃的毛病,但她曾陪妈妈做健检,那时一切正常啊,怎会突然变成胃癌第三期?
等等,她想到每次健检后,妈妈都说一切很好、没事,若她想要看报告,妈妈都会说已经先交给保险公司了。
难道妈妈都在骗她?
想起前一段时间妈妈从乡下来台北住,她还因为妈妈想将美术坊改造为双语幼稚园的事起了争执,纵然妈妈因倪令晨透过自己送去很多好吃东西孝敬她、安慰她后,和她之间很快又有说有笑,但是妈妈会一直留在台北跟她同住,不就是想要说服她?
妈妈知道自己的情况不乐观,才想说无论如何都要帮她一把?
她却因为不想再跟妈妈又为美术坊的事闹得不愉快,一直装作不知道妈妈留下来的用意,继续跟妈妈闲话家常,就是不提改造的事……
想通一切,花婕樱愧疚无比的在一旁落泪。
“小花,胃癌不像其他膜脏癌、口腔癌,药少又难治,只要好好配合治疗,有机会化危机为转机的。”范老师安慰她。
“我是难过她隐瞒病情那么久,应该是因为她知道我的负担很重了不敢再让我烦心,才一直急着想要替樱花转型、帮我赚钱吧?我却误会她不相信我……”她难以抑止的掉泪。
“你要振作,等花妈妈好点,你再跟她好好道歉也不迟呀。”
“我会、我会振作,我会当她的依靠!”
这夜,花婕樱就留在病房守护母亲。她没有空去想医疗与住院费用,她只知道,无论如何她都要为母亲的未来尽最大的努力。
晚上八点多,倪令晨打了电话来。深夜就要搭机离开台湾的他很想跟她见面。
她接了电话。在她这么脆弱的时候,一向让她倚靠的倪令晨此刻应该也是她最好的宣泄兼求助口,但是……在面对这么重大的关卡时,她不想让他跟着烦恼,以免扰乱他雀跃的心情。
毕竟能够参与那样的会议,该是多么荣耀、令人兴奋的呀?而她也听得出来,他有多么期待这次的欧陆之行,所以,便随口说自己抽不开身,不能送他了。
“心情不好?”倪令晨感觉得出来,“是因为舍不得我?”
“是啊……”
“我会带回让你不需要再趴倒在跑道、不需要再对我咆哮就能轻松瘦身的萃取物成果给你。”他挖苦她。
“是吗?呵!”她微微一笑。
面对两人第一次暂别,倪令晨深呼吸几口气,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一般该说的都说了,心中却有千言万语未说出口。
但时间有限,他只得深情的嘱咐,“要乖喔。”
“好。”
此时,曾凯文提着一袋晚餐走过来,没发现她正在讲手机,出声道:“饿了吧?我买了就鱼羹和卤味。”
“谢谢。”她诚挚的转头跟他道谢。
“为什么有男人买晚餐给你?”电话那头的他立刻质问。
“因为——”
不能让他发现妈妈得了胃癌,正面临必须治疗的事,否则即将要出发到义大利的他一定会放不下心,甚至可能会为了她与母亲留下来,这不可以。但她现在必须解释这状况,否则他离开后也不会放心,再加上他的性格刚硬又决然,定然会猜疑个没完。
真是的,该怎么办啦?
臭曾凯文!她回头瞪了无辜的曾凯文一眼。
“你等一下啊,妈——”她只得把话筒拉开,佯装是曾凯文买食物给另一头的母亲,并叫道:“那个曾凯文买晚餐给你,你不要再吃火车上的便当,带这去吃。”
倪令晨听到她这么交代,才明白那声音出自花婕樱从小到大的朋友“曾凯文”口中。他一直只听花婕樱、范老师提起这个前地主的儿子,但从来没见过本人。
看来,花婕樱不是还在美术坊,要不就是准备送花妈妈去坐车。
“他又不是你的男朋友,干么把我对花妈妈应尽的义务抢去?”他连连抱怨,“你也知道我是搭深夜的班机出国,这时间也不晚,送花妈妈坐车的事我可以做啊,怎不告诉我,让我开车来接你们,非要叫曾凯文不可?”
“你知道我妈不喜欢你嘛。”
他翻了个冷眼,这女孩就是这么坦白直接。他回道:“难道就因为她喜欢曾凯文,你要让曾凯文成为她的女婿吗?”
“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那你还生什么气?”花婕樱因他的怒火感到好笑。
“也对。”不管花妈妈有多爱曾凯文,他是不会让情敌如愿的。
“你快整理行李,准备去机场吧。”
“嗯。”倪令晨深深屏息,顿了一会儿才道:“我会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