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最多也就两个,砸完了,黎斐就欺身上来,双手双脚把陆恬蔓按在柔软的床榻上,两人的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呼吸纠缠,空气黏稠胶着。
“我开玩笑的,那些都是杂志乱报导,爱捕风捉影,我是喜欢美女,但很多都是发乎情、止乎礼,能称得上女朋友,把该做的都做了的,一只手都数的出来。”
“五个还少?你还好意思说?”
陆恬蔓心里有点酸溜溜的,明知道那是黎斐之前的过往,黎斐也没计较她的前任男友,她完全没有理由去计较,但她好歹至今为止都没跟别人……
黎斐的认错态度十分良好,“对不起,那不也是为了你,累积经验可以让你更快活一些嘛,情有可原是不是?”
陆恬蔓没听过这些甜言蜜语,全凭着一股气在撑着,一张脸早就烫得几乎要烧起来,她别过脸说:“反正你不许碰我!”
“好。”出乎意料之外,情场浪子答应得异常爽快,“我不会勉强你,但是,请给我一个吻好不好?”
“就一个吻,OK?”黎斐刻意压低的嗓音有一种奇异的魅惑,让陆恬蔓傻傻地点头,然后没等她反应过来,温暖的唇就压了下来,先是技巧性地舌忝吻她的双唇,等她享受亲吻,放松警戒的时候,撬开她的牙齿,灵活的长舌一举攻入。
口齿间都是黎斐的气息,舌头被当成什么好吃的东西一样,被吮吸到发麻,陆恬蔓觉得自己好像又开始发烧了,脑子成了浆糊。
她想,原来这才是亲吻,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每一根神经都感觉愉悦,连灵魂都在轻轻颤抖。
陆恬蔓觉得他们进展的速度好像有点过快了。
她只同意黎斐的追求,并没有赋予对方男朋友的身份,他凭什么这般亲昵地跟她调情,这般亲呢地亲吻她……
一碰到黎斐,理智啊、思绪啊……全都不管用了。
亲吻过后,陆恬蔓把自己的脑袋深深地埋进被褥里,类似鸵鸟一样,黎斐知道欲速则不达,像陆恬蔓这样倔强的女人,逼得过紧反而又把她推得更远,
好笑地揉了揉对着他的黑脑袋,黎斐低低笑着,“那小蔓同学好好休息啊!我回事务所一趟,交代一些事情,你一觉醒来一定可以看见我。”
陆恬蔓昨晚睡得并不安稳,被高烧折腾得恶梦连连,睡着了也是迷迷糊糊,没什么质量可言,现在吃了暖暖的早餐,整个人就开始发困。
“谁想看见你,少自作多情了!”
陆恬蔓的吐槽怎么听都有一股恼羞成怒的意味,黎斐大人有大量地不与其计较,“对啊,是我爱自作多情,所以我一定要让你睁开眼就可以看见我。”
“花言巧语。”陆恬蔓嘀咕了一声。
后来黎斐仿佛还说了些什么,不过黎斐的声音太过低沉、温柔,竟像催眠曲似的,让陆恬蔓渐渐沉入梦乡。
黎斐走过去给她掖好被角,陆恬蔓睡着的样子出乎意料地温柔甜美,那一双总是泛着雪气的眼眸被长而卷的睫毛覆盖,在眼底投下两片可爱的扇子阴影。
“是作了什么好梦呢?”黎斐嘴角含笑,低头在对方的黑发上轻轻印下一吻,如同天使羽毛掠过般不着痕迹,“记得梦中要有我啊!”
***
第4章(2)
黎斐根本没进事务所的大门,他太了解唐圳幼稚无聊的死个性,找不到他的人就一定会跑到事务所来守株待兔,可惜他不是那只又笨又傻的兔子,完全不想被对方逮住,然后被骂个狗血淋头。
他可是不计个人恩怨,为又幼稚又讨厌的唐圳洗月兑了冤屈,够仁至义尽了,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做,干嘛还要听他的教训!
黎斐站在事务所的一个死角,让助理偷偷地把他的手机充电器带出来。
助理哭丧着一张脸,十分可怜的说:“大律师,你行行好,把唐瘟神给带走吧,他从法院下来后就一直待在事务所里,像木头一样,发呆的时候我们还能把他当成背景,但谁经过他身边都会被他揪住领子追问你的下落,眼神凶狠得几乎想把我们都生吞活剥了,这会直接影响到事务所正常业务的工作。”
黎斐轻描淡写地提了个建议说:“你们不要从他身边经过就好了嘛!这么简单的小事值得拿出来说啊?”
“可他……可他就站在去洗手间的必经之路上……”
“工作果然太闲了吧,一天到晚上洗手间,少喝点水多做点事,要去厕所可以跑到外面的公共厕所去,顺便看看风景缓解眼部疲劳外加运动。”
不愧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金牌律师,避重就轻的功夫一流,在他的舌灿莲花呱啦呱啦之下,年轻助理脑子卡住,完全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只能眼睁睁地听着黎斐继续交代事项,还把一大堆的数据文件塞到他怀里,要求他转交给其他的律师接手。
“乖,好好表现,跟着我,你一定会成为名震天下的大律师。”黎斐眉开眼笑地拍拍助理的肩膀,然后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潇洒离开,
小助理欲哭无泪地想,在成为名动天下的大律师之前,他一定已经郁闷死了。
***
黎斐挂念着医院里的陆恬蔓,明知道对方是心智成熟、独立坚强的新时代女性,小小的发烧感冒根本难不倒她,但却偏偏放心不下这份心情,对于只想满足征服欲的他来说,好像有那么点莫名其妙。
“她太让人操心了,说不定会趁我不注意时偷偷溜回去上班。”黎斐为自己的行为做出一个似乎合理的解释,也似乎说服了自己,于是他理直气壮地用力踩下油门,风驰电掣般赶往医院。
陆恬蔓太久没过这样悠闲愉悦的日子了,或者说,活了二十几年,她从来没享受过这样悠闲愉悦的日子。
黎斐不愧为情场万人斩,哄女人的本身一把罩,幽默、温柔、健谈、活泼……住了三天,陆恬蔓发现自己竟然跟黎斐有说不完的话,什么事都可以聊,天文地理、时尚流行、世界观、人生观……而且他待人也是无微不至的关怀,她想得到的,他做了,她想不到的,他也做得井井有条。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很尊重人,嘴巴上说得再轻佻、再下流,只要陆恬蔓不松口,他就绝对不会采取进一步的动作。
别说以自我为中心的沈错,就连生她、养她的母亲,也从来没有让她这样安心平和过,好像可以把一切都告诉对方,莫名其妙的让人信任。
她沉溺于这样的关怀和轻松的相处,竟然有一点点不乐意出院了,不过这个想法刚刚冒出一点点苗头,就被她自己快刀斩乱麻掐断了。
“不行,再怎么沉迷男色,也不能忘了正事,不然我会一辈子鄙视你。”陆恬蔓突然义正言辞开口。
黎斐削苹果的动作停了停,抬起一双漂亮的眸子,“小蔓,你这么为我担心,我是感觉很开心啦,但可以用委婉一点的语气嘛,类似‘只要我有责任感,你就会一辈子喜欢’,这样不是更让人听了心生欢喜,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再怎么生气,遣词造句也要注意点,我喜欢你,喜欢赖在你身边是沉迷,不是男色。”
“我是说我自己啦,谁有心情管你!”陆恬蔓翻身下床,把多天来一直闲置,放在拒子里的摄影设备扛了出来,“最后一天了,我一定要完成任务!”
黎斐失笑,“谁规定采访一定要这般制式化,一定要有摄影机、录音笔?我们之前的交流不是一个更加直接、毫无防备的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