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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恶传说 第22页

作者:玛德琳

烦死了!不是小姐,她想当的是女皇!

闭嘴闭嘴闭嘴!

此时此刻,她最想听见的是……

“宁宁,站起来。”

不,不可能,熟悉的低沉嗓音肯定又是出于她的幻想,他连一句模棱两可的谎言也不肯说,他与她之间只是一时的感官沉沦,毫无实质可能性……

“宁宁,你没这么脆弱,站起来。”

她这不是脆弱,而是崩溃,眼睛没瞎的人都看得出来,王八蛋!

“宁宁,你确定要这样一直赖着不起来?”

对,她不爽起来,很想干脆就这样把自己的脸彻底就地掩埋。

“宁宁,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再不起来,我真的要走人了。”

走啊,尽避走,她不希罕!反正她本来就是一个人,自从松开小尔的手之后,一直是一个人……

“你一定要这么任性?真是让人伤脑筋。”

一只不耐烦的大掌干脆扯起她的纤臂,蹲在“紫浪”玻璃门外的娉婷身影被迫起身,歪歪斜斜的站安稳,直到睁开氤氲的双眼,看清楚了搂住她的男人。

然后,她的世界重见光明。

第7章(2)

铁宇钧抱起双膝发软的娇躯,无视她痛恨的瞪视以及随时想逃的挣扎,他伸展宽大的臂弯将她卷入了属于他的温暖范畴,任周遭再喧闹都不管,任世界倾斜成一座偏执的天秤,也要拥抱这具香软的身子。

楚宁听见他胸膛鼓动的心跳,布满裂痕的一颗心却拼凑不完全,因为他在戏落幕的一开始就选择了放弃她,迟来的拥抱能弥补什么?

可是,此刻的她离不开这具温暖的胸膛,好想霸占这座根本不属于她的避风港,潜伏在她内心丑陋的那一面嘶喊着,恨不得立即毁了照片上的那个女人。

人都是一个样,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渴望。

曾经以为深层的羡慕才是最可怕的,原来,嫉妒的深渊才最是惊人。

蓦然回神,楚宁恍然惊觉自己置身在那间廉价的商务旅馆里,跌坐在曾经百般摆弄撩人姿态吸引他注目的床沿。

这里完全没有变过。

一切彷佛回到原点。

他轻便的行囊,散置的衣物,她那只在巴黎旗舰店等了两年之久的手工订制鳄鱼皮革柏金包,艳丽醒目的静躺在台灯旁。

除非是旅馆倒闭,纵然清洁人员再偷懒,也不可能留着前任住客的物品不闻不问,或者,这间房早已经被长期租下……

都是安排好的一出戏。

真可笑,太可笑了……这个就算下了地狱还是一样可恨的混蛋!

“铁宇钧,我一定要让你死得很惨很惨……”楚宁仰高头,然而破碎的咒骂被霍然欺近的俊脸一口吞下,理智瞬间涣散,逻辑思考全盘瓦解。

最初的谍对谍,精密的算计,中途千回百转的失控,千算万算,任谁都猜不到会有这一步。

铁宇钧吻得那么狂野,那么不留余地,捕攫了她每一次颤抖的悸动,野蛮的宽大手掌揉蹭着她白皙滑腻的果背,用最能直接表达凶猛的方式吻遍她泛起一颗颗红疹的粉女敕肌肤。

仰起的纤细咽喉,突出的锁骨,柔软滑润的雪丘上镶着的瑰丽艳红,全都让他以亲密的吻和碰触逐一攻占,她却只能无助的嘤咛着,流下忧伤的泪水,与他一同沉沦在感官世界里,迟迟无法离去。

他迷恋着她的身体?是这样吗?如果真是这样该有多好。

偏偏,她这朵不驯的野玫瑰无法驱除他心中深植的那朵红蔷薇。

“算了吧,我不值得你这样。”迷乱的过程里,铁宇钧如是轻喃。

“我知道,该死的我知道!”楚宁在翻身紧紧攀抱他之前恨恨地咬牙回应。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

他希望她就此放手,不要再偏执,恢复从前不过是各自耳中一则传说的原状,让这段错误的旅途成为彼此回忆中一幕褪色的风景,随时可忘。

她难过得想放弃一切的茫然神情,令他充满从未有过的罪恶感,所以他走不开,再度返回当初两人“不期而遇”的小餐馆。

那时,看见她像失去心爱宝贝的孩子赖在门外不肯起来,他的胸膛像被狠狠割了一刀,深可见骨,鲜血淋漓。

饼多的在乎不断堆栈,积存在他体内,间接牵动每一根紧绷的神经,不厌其烦地招惹她彷佛成了一种反射性动作,削弱她高炽的气焰,捣毁她构筑的高傲自尊,完全出于他天生的劣根性,却没想到……

他,上了瘾。

不值得?那么什么才是值得?

也许什么都不值得,只有在交换彼此体温的一刹那、唇舌厮磨的亲密挑衅,才什么都值得了。

也许清醒时,会发觉这是一场错得太写实的恶梦,但,他却是笑着睁开双眼。

掀开尚留余温的寝被,铁宇钧慢条斯理的套上衣物,偏首看着趴卧在枕上,宁愿假装沉睡也不想睁开眼面对他的纤美侧颜。

他探长手臂撩着楚宁充满光泽的红发,它们披泄在她雪白的果背上,构成一幅令人视线凝注的真实艺术。

铁宇钧慢慢收回目光,换上一贯疏离的神情,携起轻薄的行囊,带着最初来到这座城市时的漫不经心离开。

他就这样洒月兑的离去……一句遗憾的道别也没有留下。

门扇掩上的一瞬间,枕在交叠双臂上的嫣丽脸蛋睁开晶眸,目光茫然,抓过残留着气息的寝被卷覆赤果的身子,缓缓转头看向空荡荡的房间。

她依稀看见一具傲岸的身躯伫立在浴室门口,带着颓废的迷人气息朝她席卷而来,可是为何一眨眼就已沉积为记忆中一幕褪色的画面?

是什么原因让他折返?这句疑问,楚宁始终没能问出口。

问了又有何用?他还是决定让一切错误回归原点,他还是守口如瓶,不肯透露关于照片里笑得灿烂的女人究竟与他有何关联。

他不会为她停留,倔傲的自尊也不容许她开口挽留。

不值得,很不值得……那就让他走吧。

楚宁翻起泛着红疹的果裎娇躯,拉开紧闭的藕色窗帘,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咒骂不休,将她熟悉的每一种语言里的脏话吐出口,宣泄心中的郁闷。

直到嗓子沙哑,泪水突破防线冲出眼眶泛滥成灾,她才肯恨恨地罢休。

远处,不知是哪个不识相的王八蛋,一大清早哪首歌不挑,偏选中莫札特的“安魂曲”悠悠地弹奏,电影配乐或是舞台音效都没来得这么巧,该死的巧啊,她的确是在安自己的魂没错呀,替一颗负荷了太多难堪和绝望的真心送葬安魂。

宛若充满魔幻情节的这一天,楚宁找回了失而复得的皮夹,寻回了仅剩不多的自尊,重拾一贯奢华铺张的作风,再度当回那个传说中信奉金钱万岁的女魔头,却弄丢了他口中最高贵的那样东西──

心。

永永远远的遗失在鲜明记忆的一隅,再也找不回来。

不要哭。

我没有。

对男人来说,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就是女人的眼泪,因为,只要男人愿意,随手可得。

不,你错了。

廉价的不是眼泪,而是无人疼惜的眼泪。

巴黎香颂,空气中飘浮着慵懒的醉人旋律,令人神往的璀璨花都,处处流动着恋人耳鬓厮磨的絮语,俯仰皆是甜腻的气息。

啵,犀利的开瓶声打破一室沉默。

上演久别重逢烂戏码的短暂缅怀中,终于有人轻蔑地开口:“你就这副鬼样子来找我?听说你又重新回去干卧底,怎么还是这副穷酸样?”

铁宇钧缓缓抬首,浏览一圈小鲍寓内散置的艺术装饰,仿古设计的家具,细腻繁复的精雕细琢,相较之下,他脸上风尘仆仆的疲倦,讲求便利性、实时性的随性衣裤,形如两个不同世界的错置并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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