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超绝对是损友,完全不顾及陆成难看的脸色,火上浇油,“看来你这个老公很不称职。”
陆成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彭超,冰霜覆满俊脸,“闭嘴!”
彭超乐乎地笑个不停,站起来伸手勾住斑脚杯,风流倜傥地说:“看来我今晚得重新找一个人陪了。”
陆成面无表情地瞟了他一眼,彭超笑呵呵地走开了,陆成神色狰狞地走出酒吧,往黑色的轿车走去,他坐上车,拿出手机,飞快地拨通了郑一珍的号码。
必机?很好,他的老婆逃了,而他居然不知道!
啪,他将手机扔在车门上,额上的青筋直突突地跳着,快速地放下手刹车,他一脚踩在油门上,车子飞一般直接往住所开去。
此时的郑一珍完全不知道在地球另一边发生的事情,她回到台北,调好时差。在周末的时候回了一趟家里,郑父、郑母看到她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又是喜又是惊。
“阿珍,你怎么回来了?”郑母一年没看到女儿,思念成疾,伸手重重地抱住女儿,一脸要哭的样子。
郑一珍心里一酸,回抱了一下郑母,“妈,我想你们了就回来了。”
郑父同样激动,大掌不断地轻拍着女儿的肩膀,“想回来就回来。”
“嗯。”郑一珍点点头,脸上带着泪的笑靥看起来格外的美丽动人。
短暂的温暖之后,郑母朝她身后看了看,“阿成没有跟着回来?”
郑一珍暂时不想把在陆家发生的不愉快告诉家人,“没有呢,他很忙。”
郑母脸上有着自责,“都怪我们不好,如果没把你嫁这么远,你想回来也方便。”
郑一珍撒娇地将脸往郑母肩膀上凑了凑,转移话题地说:“妈,我好饿。”
郑父、郑母对她回来并没有什么疑惑,毕竟他们的女儿从小就黏人,一年都在外面,肯定是想他们才回来。只是等到郑一珍的哥哥郑培源回来的时候,郑一珍才发现这个家里最难对付的人就是她哥哥了。
一家四口开心地用完餐,郑培源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把郑一珍喊出来,两人在附近的公园散步。
“哥,你不是说买水果吗,怎么走到这里了?”
“你跟他发生什么事情了?”郑培源开门见山,一点也不婉转地问道。
在她不在的这一年里,她的哥哥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的人看起来黑了不少,眼神精锐,好像能看穿人的心思。
“不要撒谎。”郑培源冷着嗓子说。
“哦,撒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她开玩笑地说,“哈哈……”笑到最后莫名地消音了,“不好笑喔?”
郑培源双手环胸,脸上没有半分笑意。
郑一珍抿了一下唇,“哥……”她无力地喊着。
“说。”郑培源的声音充满磁性,但带着不退让的坚持。
第2章(2)
郑一珍蠕动了几下嘴唇,选择性地说了一些,说完之后,偷偷地看着郑培源的脸色,那张脸比绿咖喱还难看。
“你婆婆逼你生小孩?”郑培源声音里充满了不悦和气愤,他自己心爱的妹妹被一个妇人当作生子工具,任谁他都无法给好脸色。
“嗯。”郑一珍想起医院检查这事,眼睛眨了好几下,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所以我就回来了。”
“然后呢?”郑培源虽然觉得气愤,但这样事情应该不足以让她生气地回来才对。
“我真的快被烦死了。”
郑培源看着她无意识地扭着她自己的手,那是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的习惯,一烦恼就会不由自主地扭手。
“陆成怎么说?”
郑一珍一愣,嘴角一撇,“是他不想要小孩,那我现在也不想要了,所以……”
“你想离婚?”郑培源皱起了眉头。
“哥,我是不是很不懂事?”郑一珍咬着唇,楚楚可怜地看着郑培源。
她清楚这场婚姻中她所扮演的角色,她就是一个孕育工具。她不想,一点也不想自己的人生是这样,离婚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相比起离婚之后要面对的状况,她却松了一口气,她情愿选择离婚之后他人的议论和指指点点。
郑培源面无表情地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没事,公司已经走上正式的轨道,至于当初那笔资金,等个一两年就能周转回来,到时候我会连本带利地还给他们陆家。”
郑一珍舒了一口气,郑培源的话无疑是强心针,让她心安不少。
“陆成那边你好好地跟他谈一下,到底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俗话说得好,劝和不劝离,但不是绝对,“如果还是这样,就离婚。”
但他也不许自己的妹妹被人欺负!既然是陆成不想生小孩,为什么要他的妹妹去承受陆母的逼迫。
郑一珍笑得没心没肺,“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吧。”等过一段时间,她会跟陆成说离婚的事情。
生小孩这件事情现在就跟鱼刺似的卡在她的喉咙,难受得要命,说离婚也不是冲动,就算陆成对她再好,她也受不了被催生的压力。偏偏她跟他抱怨也没用,毕竟这种事情他要是不愿意,难道她还要强上了他吗?以陆母对陆成的疼爱而言,就是陆成单方面不想要,婆婆也还是会为难她。
她以前不懂那些嫁人了的同学为什么说,嫁一个好老公不如嫁一个好家庭的原因,现在多少明白,从一个家庭到另一个家庭,其中的过渡期好漫长,如果遇上不讲理的长辈,那么就是无休止的漫长。
就从她能看到的局限性来说,陆母就没有质疑过陆成,而她身体好好的都可以被诬陷成不孕,真的身心疲惫了。这种被质疑、被侮辱的感觉,深深地被刻进了骨子里,一时半刻忘不了,放不下。
“你现在住哪里?”郑培源没有看她带行李回来。
“在原来爸妈买给我的小鲍寓里。”
“那里很老旧了。”郑培源不赞同地摇摇头,“你搬回来吧,反正早晚要跟爸妈说……”
“不要!”郑一珍慌张地说:“现在不行,他们今天看到我很开心,我不想破坏他们的好心情,我不想他们担心我。”
郑培源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随你。”
“哥,你不要皱眉了,像个老头子似的。”
郑培源默然。
“小心没人要了。”郑一珍取笑道。
“阿珍,我是你哥。”
“哈哈……”
郑一珍见了父母以及几位好朋友之后,接下来几天就待在小鲍寓里看看熟悉的乡土剧、搞笑的综艺节目,过了几天惬意的生活,她的脸色红润,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
叮铃。
她笑着揉了揉眼睛,综艺节目看得她肚子都笑痛了,她揉了揉肚子,听到门铃声,她一边轻拍着笑僵了的脸颊,一边往门边走。
门一打开,她就当场傻在了那里。
“好久不见了,老婆。”
站在门口的赫然是陆成,他风尘仆仆、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咬她一口,在飞机上没有休息好的眼睛带着血丝,看起来很糟糕。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脸上没有喜只有惊,他不该出现在这里,他这么忙碌,他应该留在纽约公司里,而不是出现在她这小鲍寓前。
“我怎么在这里?”他狠狠地重复着她的话,“你告诉我,你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
台湾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找一个人还是不容易的,如果不是他知道她的性格,她不可能住在娘家,猜到她百分之七十会在这里的话,那他真的要大海捞针了。
郑一珍沉默不语,关机的手机现在还在行李箱的最底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