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微笑时上扬的角度,眼睛下方的小黑痣,最性感迷人的角度……
喔,天!彷佛她真的曾经像个受宠的女圭女圭,被他捧在怀里珍惜!
骆紫蔓颤眨着晶莹的水眸,感动的泪水盈满眼眶。
第8章(2)
雪莱修长粗糙的手指托起陷入愣然的芙颜,用唇舌的热度帮她绘点最瑰丽的粉泽,从眉眼到额心,再滑过秀挺的鼻尖回到原本的位置──她最惹人遐思的软唇。
已经多久没这样吻过他的东方女圭女圭了?
最后一次感受属于她的热度与柔软,彷佛已是上个世纪的事。
总是随随便便过日子的他,竟然每一分、每一秒都恍若身陷火焚,烙印在心口的痕迹,是她灿烂的笑靥、哭肿双眼哀怨含瞋的神情、喜欢抱怨索求补偿的可爱怒颜,时间之神对他施了最恶毒的咒语,竟然用女圭女圭兵来逼他收敛散漫得天怒人怨的懒性。
从未想过,他会沦落至此……
厌恶受牵制的心,遭受天谴般被狠狠箝制了。
因为她,他失忆的女圭女圭兵。
她什么都记得,唯独忘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远走他乡、她个人的毕业旅行、成为他最大牌、爱抱怨的头号顾客。
当然,也很干脆利落的一并忘了他。
是天谴吧,通常都是他忘了别人,如今竟然反过来被她遗忘,不是天谴是什么?
赫然察觉自己坚硬的双臂拥疼了怀中的绵软身子,雪莱不得不收回手,再次让她自由,一如两年前当她醒来时一脸茫然地推开他时一样,彼时的那股阴郁仍笼罩他心头,不曾远去。
骆紫蔓急促的呼吸着,胸口凝结着一种化不开的郁闷。又来了……就是那种明明该记得某件事,却很该死的偏偏选择忘记了它的烦躁郁闷。
“你……我……”她窘恼无言,面对他那张挑眉静待责难的俊脸完全没辙。
“一次不够,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直到让你记起为止。”
“我真的不认识你!你、你要是再敢对我乱来,我的朋友不会放过你!”
“朋友?男朋友?”懒猫瞬间化成恶豹,雪莱冷冽阴戾的眸光比欧洲雪夜的温度还冻骨。
“就、就朋友,跟你没关系。”抱歉啦,学弟,要是等会儿有位俊美的痞子痛扁你一顿,可别怪在我头上。
长指揉搓过一如回忆中那般温软柔细的腮颊,雪莱不在乎那些无所谓的杂事,只在乎她何时能想起关于他的种种。
“女圭女圭兵,我的耐心有限,别让我一等再等……”阴郁的沉哑嗓音最终消失在她唇畔,似吻非吻,灼热的气息眩惑了她的视线与心神。
待拉回紊乱的思绪时,骆紫蔓已经失魂落魄地伫立在迈尔斯的摊子前,愣愣的目送那道慵懒的背影离去。
迈尔斯在身边骂她丧尽天良,竟然想唬弄他已经和雪莱分手,可是她什么都听不进去,满是疑惑的大眼里全是雪莱淡笑的残影。
她到底……忘记了什么?
“小蔓……”
“学姊。”骆紫蔓自动帮他补上称谓,接过六罐装的可乐,剥开封膜,拉开拉环便仰颈猛灌。
“哇,你是可乐代言人吗?还是得了不喝可乐会死的重病?居然空月复灌可乐!”与他一同自助旅行的学姊真不是盖的,秀丽耀眼的外貌下倒是很反骨,很有个性,事事追求完美,可是偏偏极为矛盾的喜欢贪小便宜。
骆紫蔓不理睬他,径自喝她的,彷佛每一罐饮料都跟她有仇似的,唯有豁出去猛灌才能消除心头的闷烦。
垂瞪着胸前的水滴状坠子,为什么她想不起这坠子是在何时、何处买下的?难道事情真如那个犹太佬说的一样?
不,不可能,她过去从没来过巴黎啊!
前年,她不知在哪儿摔了一跤,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里,一堆黑压压模糊的人脸围绕在病床边,她吓了一跳后央求护士帮忙通知亲戚,虽然他们都是些爱钱的吸血蛭,但起码还有最基本的一些些血缘之情。
残留的印象中,有一张脸特别模糊,格外朦胧,像沐浴饼后水气氤氲的镜子,真实的影像被层层禁锢在镜里,任凭她怎么努力擦拭都弄不清晰,看不真切,可是却牵制着她最敏感的神经,一而再、再而三的隐隐浮现,有意无意提醒她别忘记……
忘记什么?
喔,可恶!她就是想不起来!
简单的商业旅社房间中,骆紫蔓瘫在地毯上,软趴趴地枕上交叠的纤臂,呆瞪着荧幕中央闪烁着两条白线,像快冒出火花的破烂电视。
“小蔓学姊,别只顾着喝可乐,等我回房后就赶快把门锁好。这间旅社听说常有强匪打劫旅客,哎哟,都是因为学姊贪小便宜啦,挑也不好好挑,居然挑这种营运有问题的烂旅社……难怪我爸老是骂说穷人还想出什么国。”
最后一句话震醒了思绪涣散的骆紫蔓,睁圆惊异的瞳眸,她瞪着正要带上门的学弟,“你、你刚刚说的最后一句是什么?”
学弟纳闷的从门缝回瞄着她,“喔,就穷人还想出什么国,我爸老是这样骂的。”
“你之前是不是也曾经说过这句话?”
“没有啊。”关上门,学弟当她可乐喝多了有些迷茫,不再与她多聊。
“那就怪了……是谁曾经也对我说过这句话?”恍惚地呢喃,骆紫蔓愣愣再喝一口刺激性的气泡饮料。
不知从何时起,可乐的气味总能够抚平她的不安,想什么事情想破头时也能舒缓焦虑的心情。
还有,她总觉得自己是透过喝可乐思念、缅怀些什么,但究竟是什么呢?记忆中,爸妈不爱喝可乐呀,还有谁值得她日夜悬念?
微微月兑漆的乳白色墙上钉着装饰性的小木柜,柜里摆放着两、三个陈旧的洋女圭女圭,身上的衣裳是很俗艳过时的款式,神似西洋影坛经典鬼女圭女圭恰奇和他的鬼娃新娘,一点也称不上漂亮,可是,她发愣的目光却一直定在洋女圭女圭的笑脸上,心神迷茫。
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促使她跳起来,拉过缺了一小角左摇右晃的木凳,雪白的果足小心翼翼的踩上去,举高纤臂探向悬钉在墙面上的装饰性木柜。
虽已站在凳子上,犹然不够高,两臂构不着,她索性踮起脚尖,豁出全力拽住洋女圭女圭的头,瞬间,缺角晃动的木凳偏挑这个时候失去平衡,她惊呼一声,两只手赶紧攀上木柜,但陈旧的木柜支撑不了成年人的重量,啪一声开始崩裂。
骆紫蔓应声摔在地上,痛得她蜷起身子,眼前一片漆黑,可是洋女圭女圭仍硬是握在她手中,下意识不肯放开。
“好痛……”
笨女圭女圭,臭女圭女圭,她到底哪根筋不对劲,干嘛想打开洋女圭女圭的身体来看?还不就是空心的塑胶!白痴、笨蛋、猪头!
冷汗直冒,脚踝的抽痛提醒她扭伤了,痛得杏眸都挤出泪来,她泄愤似的摔开洋女圭女圭,像毛毛虫般蠕动着爬行,直朝房门而去,打算向邻房的学弟求救。
这时,咿呀一声,门从外头被人打了开来。
学姊,别只顾着喝可乐,等我回房后就赶快把门锁好。这间旅社听说常有强匪打劫旅客……学弟的警告在脑海中回绕,但为时已晚。
骆紫蔓飙泪又冒汗猛地仰起因忍痛而涨红的丽颜,惶恐警戒的瞅视来者。
慢慢地走来,弯身好生端详着她丑态的恶劣歹徒,薄唇勾扬起戏谑的笑弧,黑衣黑裤黑靴,浓重的菸味挑衅着她敏感的鼻息。
“你……怎么会来这里?”没想到会是他,而且不知是不是心电感应,刚才摔在地上的一瞬间,她竟然想起了这个行为古怪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