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圭女圭……”骆紫蔓的脸上掩不住好奇。“全是你搜集的?”
“填补空虚。”他毫不否认。“有兴趣吗?”
“什么兴趣?”她蹙眉不解。
“当我柜里的最后一尊。”雪莱似笑非笑抛出这一句,淡淡的口吻添了一丝状似挑逗的笑闹。
闻言,吐司差点梗在喉头,鼓着粉腮,她傻眼了,心音活似雷鸣。
一大早说话就游走在保护级边缘的男人附耳继续哑着嗓子道:“你的脸上写满强烈的意愿。”他修长的指尖刮弄她嫣然的芳颊,眸染氤氲。
骆紫蔓咳了一声,噎声否认,“谁要当你的女圭女圭!”被他吐出的热气吹拂过的肌肤一片麻热,她不能自已的轻颤着,泄漏了她激切的情绪。
“真可惜,我就缺一尊东方女圭女圭。”
他的戏语惹得她耳畔发热,即使已离他远些,单只是视线接触也能令她目眩神迷。
雪莱掏出菸来,径自低声朗笑,试着以菸味摆月兑她带来的香气。
身体的记忆能力很惊人,没一会儿便能把一个半生不熟的陌生客身上的气味镂刻在感官神经中,但自从他退休之后,他不允许被牵制的感觉停留在体内,包括不属于自己的外来气味……
骆紫蔓觑着他笑开的灿烂俊颜,心跳陡然失去节奏,时快时慢。
冷不防地又与雪莱瞟来的目光对上,她手足无措,仓皇的拿起剩余的吐司胡乱嚼食,塞得鼓鼓的腮帮子活像只可爱的仓鼠,登时又惹来某双俊目的笑睨。
要命,绝对是现世报,这么糗的画面,通常都是她笑别人居多,像那些爱堵住她去路搏命告白的猪哥们,多半都会干出这种蠢事,想不到风水轮流转,如今她竟然沦落至此……
唉,果然不能糟蹋别人心意啊,惨遭报应了。
她边吞咽着干巴巴的吐司,大眼又不由自主地寻找那道矗立的颀长身影。
雪莱正背对着她,若有所思的站在玻璃柜前。的背上,肤色晒得有些不匀,白皙驳杂着小麦色,更有着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疤痕,真是可惜了那样漂亮英挺的身躯。
骆紫蔓很想问问他,怎么会将自己的身体伤得留下这么多丑陋的疤痕,但是依他的性子,肯定不会告诉她答案。
真是谜一般的男人……
雪莱抽着菸,曲臂撑肱,耸高近天花板的玻璃反映出云雾缭绕间的昂颔俊脸,一贯散漫不羁的神情,直盯着柜内并肩排排站的洋女圭女圭。
“谁会没事搜集一堆女圭女圭?怪咖。”她轻哼一声。
“相信吗?每个女圭女圭背后都有它的故事。”象是听见她满心的疑惑,他忽地扔来这么一句。
“故事?”觑过玻璃上反映出的那张陡然沉晦的俊容,隐约的,她知道这些洋女圭女圭的存在应该并不单纯。晕红着两颊再瞥过他身上累累的疤痕,她打趣道:“该不会每摆一个就代表你杀了一个人?”
雪莱没有回首,也未有回应,但不知怎地,她就是能猜得出他难得默然的态度有些沉重阴郁,似乎是有着不愿提及的过去。
真是古怪的臆测,莫非是因为共眠一夜培养出的默契?
骆紫蔓困惑的眨睫,纳闷的歪着头问:“真被我说中了?”史上最俊美的杀人魔?这封号还挺响亮的。
雪莱的肩微微震了下,睫翼半敛,终于偏首看向她。“吃完之后立刻准备。”
她皱眉,“准备?准备什么?”他不肯回答,铁定有鬼。
“疯狂之旅的宗旨当然是让客户不虚此行。”薄唇勾起,他一扫懒豹般的散漫气息,取而代之是蓄满的精力。
莫名地,看着他难能可贵笑弯了眼的灿烂俊颜,骆紫蔓睐了一眼窗外灿烂的阳光,无缘无故打了一个不小的寒颤。
薰衣草的柔媚芬芳,鼠尾草的娇憨可爱,澄菊艳美可掬,摇曳生姿,一株株花草都教人怜爱,阳光灿烂得令人睁不开眼,温柔的夏日薰风却让人想徜徉穿梭在花海中……
去死去死去死!她现在真想杀人!
癘窣作响的摩挲声顺着风儿传递开来,被迫压低重心的纤细娇躯惊心胆跳,连忙环顾四周,蹲酸的膝头仍然隐隐发颤,压在草上的皓指全是尘泥和着鲜绿的草汁,急喘的胸口昭告了她此刻惊悸的程度有多剧烈。
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她也弄不清楚,只记得自己是带着雀跃的心情跳上随时会熄火的那辆破车,然后任由雪莱领着她“见识不一样的美丽欧洲”──对,这就是当初在广告上极吸引人的广告词。
然后,事情一如燎原的野火般窜烧,旋即一发不可收拾。
首先,保养“得宜”的GranTorino驶至一处乡间,骆紫蔓还没弄清楚他们来到了什么地方,只见径自下车的雪莱长腿一扫,便踹开缠着粗条锁链的铁门,她不禁傻眼,只能举起发抖的双腿傻愣愣的跟在他后头。
这片占地近千顷的地方,建筑物深具洛可可时期的风格,含蓄古典,拱形的窗扇镶排着紫贝和水晶,绿藤顺势攀沿着屋瓦形成天然装饰,玻璃窗上倒映出蔚蓝的晴空与流动的云朵。
骆紫蔓怯怕地左顾右盼,伸手扯了扯雪莱的衣角,“你走错了吧?这里应该是私人宅邸,我们这样私闯是犯法的。”
雪莱径自迈步往屋子走去,完全不理会她的动作,嗓音轻快。“这里我很熟。”
话音甫落,健腿懒懒的一记横踢,古典风格的云纹屋门登时被踹歪,在跨进屋里后,他抢在警报器有所反应之前,顺手解决了会触动警报系统的机盒,哔一声,价值难测的精确仪器顷刻成了黏在墙上的一团废铁。
然后,一切的错误自此开始。
呆愣的骆紫蔓硬着头皮尾随着恣意妄为的男人入内,此处贵气的摆设与精雕细琢的装潢确实提供极佳的视觉享受,可是她根本无心观赏,只是更加挨近雪莱身侧,一步都不敢擅离,什么也不敢碰。
天啊,这男人实在太嚣张了吧?
她跟着雪莱一路走进厨房,他稀松平常地将料理台上的东西一扫而空,铁勺与锅铲的落地声铿锵刺耳,在她皱起小脸紧捂双耳时,他霍地回身,双掌紧扣她的腰身,然后顺势往上一撑。
“喂!”她惊讶的呼喊着,系着粉绿色缎带的匀称双腿倏地腾空,下一秒,她已经在料理台上,无辜又无奈的眼神比迷失方向的小动物还要旁徨。
回神后,骆紫蔓才翻了个白眼,拍拍胸口。
“你能不能在对我做出任何事之前,先给我个提醒?我总有一天会被你吓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半身栽进偌大冷藏库里的雪莱只淡淡的丢来一句,“那你得尽早习惯。”翻箱倒柜的举动仍然持续进行。
“你确定我们这样不会有事?”她打量着眼前富豪之家的厨房,这里食材、厨具、各种设备样样齐全,简直可媲美大饭店的厨房。
“罗杰去瑞典谈生意,傍晚才会回来。”雪莱的大掌内又握着熟悉的红罐,啵一声拉开拉环,视客气为无物,仰首猛灌。
“罗杰?你的朋友?”一颗水珠从他的唇角滑至咽喉,隐没在胸膛深处,她愣愣凝望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不是。”
“亲戚?”她不自觉的睁大双眸,一瞬也不瞬地等着另一颗水珠滑落。
“不是。”舌尖一如往常的扫过薄唇,雪莱慵懒半掩的魅眼在暗处仍烨烨发光。
“都不是?那究竟是什么?”看着他,心跳蓦然失控,她顿觉呼吸困难。
这间汽水公司真应该找他当广告代言人,真是夺目慑魄的性感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