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邹静语眨眨眼,俊脸彷佛会发光似的,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想趁机迷倒她。
但邹静语再次对他的魅力毫无反应,她用力的甩开他的大手,花容失色的捧着脸喊叫。
“糟糕!我真的太长舌了,再不赶紧去准备小动物们的食物,待会儿,房里的屋顶可能会被躁动的它们给掀了!”她提起裙摆,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张罗饲料。
留下康轩昂愣愣地呆望着她的背影。
这是怎么了?他的魅力为什么在她的面前,发挥不了一点儿作用?
莫非……他老了?
魅力……大不如前?
他捧来水盆,直盯着水中倒映出的脸庞,还揉捏着自己的脸部肌肉,揉捏得几乎变形,测试是否已失去弹性。
都怪邹静语那个小女人,害自己失去了以往的自信心。
总有一天,他一定要让她沉沦在自己的魅力之中。
否则,这口气教他怎么咽得下?
这天,邹静语及康轩昂难得在百兽房里悠闲的聊天,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静语,爹知道你在里头,快点开门,爹要进去。”
敲门的频率越来越急。
邹静语吓得差点弹跳起来,慌张的在房里来回踱步。“怎么办?我爹来了,万一让他见到房里藏了个男人,他一定会把百兽房拆了的……”
她一慌,脑子立刻一片空白,什么事都无法想。
见她慌乱得不知所措,他边安慰边劝说。
“你别急,又不是犯下什么滔天大罪,没什么好怕的,有什么过错,我来扛就是了。”
他拍了拍胸脯,大有天塌下来、由他顶着的气势。
“哎呀,你不了解我爹,他性子急,脾气暴躁,发起脾气来是六亲不认的,万一他把你送进官府,事情就棘手了。”邹静语的表情瞬间变得沉重,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她爹一发起脾气来,搞不好连她也会一起被送进官府里去。
她在家里私自藏了个男人,这可是一件惊世骇俗的大事。
“瞧你害怕得连声音都发抖了,你先镇定下来,看看这间房里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躲藏。”但他环顾四周,实在找不出可以藏得下一个大男人的地方。
总不能让他躲进那些木制的小笼子里头吧。
“可以躲藏的地方呀?”邹静语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必须冷静下来思考。片刻后,她想到一个地方。“床旁边有一个小门,可以通到隔壁的马厩,你先躲到马厩的干草堆里吧!”
她差点就忘了,这间百兽房紧连着马厩,以前是堆放干草的地方。
康轩昂的视线往木板床扫去,果然见到一个小门。“好,我就先躲到隔壁的马厩去。”
他暗自祈祷,希望那些马儿不要被他这个不速之客惊扰到。
藏好康轩昂之后,邹静语赶忙替自个儿的爹爹开门。
“爹,你怎么会来?平日你压根不会踏进这里的呀。”
“我不能来吗?”邹老爷睨了她一眼,随即跨步入内。“为什么这么慢才来开门?难道,你这百兽房里藏了什么秘密?”
邹老爷的表情及口气,皆带着浓浓的不悦。
邹静语干笑了两声,小脸瞬间变得苍白。“爹,您别开玩笑了,我这房里除了动物还是动物,哪来的什么秘密?”
他爹这话,问得她心慌慌,有种作贼心虚的错觉。
“你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别老是动不动就往这里跑,你养这么多动物,将来怎么嫁得了人?难不成要当成嫁妆带过去夫家?这像话吗?”邹老爷皱了皱眉头,原本就显得严肃的脸庞变得更加难看。
打死他都不想替这些畜牲把屎把尿。
“爹,我不是说过,我不嫁人的吗?”她再次重申自己的决心。
“爹可不想留你,留来留去留成仇,万一你将来真的人老珠黄,嫁不出去,而爹又不在了,你的下半辈子该怎么办才好?”他忧心忡忡的反问。
“爹,这里的味道不好闻,您回去休息吧,更何况,我还得打扫一下环境,没空跟您闲扯了。”她摆明了赶人,更不想在嫁人的问题上打转。
邹老爷无奈的摇摇头。“在你的心中,爹恐怕连这些畜牲都比不上了。”
“爹,您想太多了,在女儿心中,您永远是我最敬爱的爹。”邹静语干脆勾住自个儿爹爹的手臂,半强迫的将他请了出去。
邹老爷拿女儿没辙,只好模模鼻子走人。
老实说,他实在不喜欢这间百兽房的味道,要不是特地来劝女儿不要成天待在这里,他才不想走这一趟。
仔细确认自个儿的爹爹已经离开后,邹静语赶紧打开通往马厩的小门。
“康公子,你可以出来了,我爹已经走掉了。”她朝着干草堆的方向喊着。
吧草堆里有东西动了动,随即探出一颗头来。“邹姑娘,你再不过来,我恐怕就会闷死在干草堆里头了。”
他从嘴里呸出几根干草来,头发上也插了几根干草,模样狼狈不堪。
好好一个俊帅公子哥儿,竟然落得必须躲躲藏藏的下场,他真是自作孽。
见他模样滑稽,邹静语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你头上插满干草的样子还真可爱。”
隐忍住想捧月复大笑的欲/望,她刻意淡化自己脸上的笑容。
康轩昂没好气的撇撇唇。“不知邹姑娘笑够了没?可否过来帮帮忙。”
藏在这堆干草里头,他感到浑身充满痒意,想抓又不知道该抓哪里才好。
“不好意思,我马上过去帮你。”她心虚的垂下眼,赶紧小跑步过去。
她这个始作俑者,居然还有心情取笑他,实在太不应该了。
“你爹没找你麻烦吧?”他很想知道隔壁房的动静,但躲在干草堆里,根本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没有,他只是不希望我成天待在百兽房里头。”她避重就轻的低语。“你的脸有点脏,我替你擦一下。”她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绢,小心翼翼的替他拭去脸上的灰尘。
直到此时,她才真正瞧清楚他的脸。
他不仅长得俊,五官端正立体,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英气,不管笑或不笑时,都有一种独特的男人味,非常特别。
他是她所看过的男人里,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瞧,他得意的微勾唇角,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小姐,在你眼里,我是个怎样的男人?你救我回来,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人家都说,他要笑不笑时的侧脸最好看,所以,他尽量摆出最好看的角度来,试图让她自个儿发现,眼前的他到底有多么迷人。
邹静语不加思索的月兑口而出。
“我救你,当然是出自恻隐之心。对我而言,你跟我救回来的那些猫儿、狗儿没什么两样,都很乖、很贴心。”
她的赞美,让康轩昂垮下一张俊脸,内心充斥着说不出的郁闷。
她居然把他拿来与那些低等的畜牲相提并论?简直是侮辱他的人格。
这种赞美,他宁可不要。
他不以为然的皱起眉,试图转移这个话题。
“小姐,如果可以,我想先洗个澡。”
再不清洗一下,他的确快跟那些畜牲没两样了。
“洗澡……恐怕不行,万一你走出去,不小心暴露行踪,一切就完了。”她想也不想的拒绝。
她明白他现在一定全身不舒服,可是,为了他的安危着想,只能劝他忍耐。
“我会小心一点,不会暴露行踪。”他信誓旦旦的保证。
“真的不行,不过,我可以端盆水过来,让你简单梳洗一下。这样好吗?”她体贴的建议。
康轩昂望向邹静语的瞳眸,她的眼中,有着深深的歉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