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像小说女主角那么果然,说断就断了,她伤心、她难过,她还是舍不得他,所以她来为自己的感情努力,但最终的结果还是失望,也许是因为她根本就不了解这个男人吧……
她以为自己可以做他的唯一,却忘了他从来都只跟她说:“我现在只喜欢你一个。”
现在,是的,当下!他其实从来都没有骗过她,他无法给长久的承诺,他不能许她一个未来,既然如此,那便放手吧。
“严君尧,我爱过你,也努力过,却还是没有办法。”她拉开他的手,轻轻地一拉就开,原来,他也没有想过要留她。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真正地彻底地算了吧。
第9章(1)
严君尧最近的心情非常不好。
他突然间变得很好说话,接手术极其爽快,有时夸张到三天三夜不睡觉,接连不停地进手术室,可是最让人觉得可怕的是,即使没有怎么睡觉,他的刀法,却越来越凌利,每一刀都诡异地精准,再难、再复杂的手术,在他手里都像是割个盲肠般简单。
他的精神好像在可怕地亢奋著,越是冷静,越是骇人。
自己的老板这么卖力工作,麦迪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是他心里却怪异地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现在很怕看到自己的老板,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老板赶紧像以前一样,时不时放个假什么,让他不用面对他。
“心跳、发育都是正常的。”严君尧扯了几张面纸递给许漫雪,让她擦掉肚皮上的凝胶,抬眸,冷冷地望著那个一直守在一旁的男人。“陆飞扬,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我不是妇科医生,这样的事情,你再找我做,就试试看。”
“雪儿宝贝,你小心点。”陆飞扬理都不理他,小心翼翼地扶著他的老婆起身,六个月的身孕,不是开玩笑的。
“尧,谢谢你。”许漫雪朝他点了点头道谢。
这个陆飞扬实在是有够夸张,竟然大手笔地买下一整套产检的器材,说是舍不得她跑来跑去到医院跟人挤。
每个月总是把严君尧叫过来帮她检查,虽然他们相处近十年了,但只要想到这个医界的传说,别人求都求不到他赏面,却来给她产检,她就会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严君尧,我女儿长得漂亮吗?”陆飞扬才不管严君尧生不生气,只问自己想知道的。
严君尧关器材的手顿了顿,抬眸望了望那个一脸幸福的男人,丢出两个字,“儿子。”
简简单单两个字,立刻就惹毛了陆飞扬,“严君尧,我警告你,再敢说我的女儿是儿子,我绝对不给你面子。”
“那就不用给啊。”严君尧冷笑,直接按掉电源,转身走人。
“喂,你……”
“飞扬。”许漫雪拉住发怒的老公,细声问道:“你觉不觉得尧最近心情好像都不太好。”
“有吗?没有吧,他一天到晚都是笑眯眯的,哪里心情不好了?”陆飞扬伸手在她圆滚滚的肚皮上模著,“乖女儿,刚刚有没有吓到你?”
许漫雪真的非常想要翻白眼,这个男人作梦都想著要个女儿,真是懒得理他。
她起身往楼下走去,看到那个站在窗边抽烟的男人,“尧。”
严君尧听到她的声音,就将烟掐掉,拉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流进来,转身朝她抱歉地笑了笑。
“汪小姐呢?”她对那个笑起来甜甜的小泵娘非常有好感,她感觉得到,汪甜站在严君尧身旁时,他是不一样的,只是他自己有没有发现?
严君尧脸色如常,淡淡地开口:“我们分开了。”
许漫雪点点头,像是了解般,“这就难怪了。”
许漫雪的话语,他一听就明白了,如果他聪明的话,就不应该继续往下问,但他没有忍住,“难怪什么?”
“我想到上个礼拜在清和园看到汪小姐跟一个很帅的男人在一起,他们很亲密呢,当时我还觉得奇怪。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们分手了,难怪她交了新的男友。”清和园最出名的就是情人约会的首选,那里的气氛及设计,都是专门为恋爱中的人打造。
严君尧望著她笑得一脸优雅,“是吗?”
“当然是了!想也知道,汪小姐那么可爱,喜欢她的人肯定很多,没有你在身边,她的行情肯定会更好!你知道吗,婚礼过后,有好多人跟我打听她呢。”
“原来如此。”
“尧,你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餐?”话点明就可以了,许漫雪很识趣地转开话题。
他摇了摇头,“不必了。”
转身往外走去,走了两步,突然停住,回头,“漫雪。”
“嗯?”
“下次你在说话之前一定要想清楚,”他仍是一派的温柔谦雅,“第一,你不喜欢吃日本料理,陆飞扬也不喜欢,尤其是你现在怀孕,他更加不可能让你到清和园去;第二,你在刺激别人前,不要笑得那么得意,效果可能会更好。”
“是喔。”许漫雪为自己倒了一杯牛女乃,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你既然可以那么理智清楚地分析出我是在撒谎,为什么却连方向都辨不明了?”她指了指他走的方向,“那里是去厨房的路,我想你刚刚是想要去大厅的吧?”
严君尧是出了名的记忆力惊人,认路的本领一级棒,何况这里他来得比自己家都要勤快,竟然会走错方向?究竟是有没有受到影响呢?
何况,清和园是她随口说说,但男人,却真的有喔!上个礼拜她就看到汪甜跟一个长得还蛮不赖的男人在一家餐厅吃饭,不过没有很亲密啦,但是这一点一定不会告诉严君尧。
他望著她,不说话。
“既然喜欢她,为什么又要推开她呢?”
“陆飞扬这张嘴,真是太多余了。”
“你们这几个男人,永远都是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我一直以为你是不同的,原来,你跟他们一样,一点分别都没有,难怪你们会成为朋友。”
他笑著,云淡风轻,“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跟他们不一样。”
“严君尧,这个世上,谁也不能保证会爱对方一辈子,可是至少现在,我们是相爱的,所能做的就是努力地相爱,将来怎样,谁也不会知道。”
“……”
“难道你真的要等到失去了,才去后悔?想想有一天,她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亲著、吻著……”
“砰”地一声巨响,陆飞扬花几百万买来的宋代冰青花瓷瓶碎了一地,鲜艳的红玫瑰四处飞散。
“你受不了的,对吧?”她笑著,难得的娇媚,“哪怕只是听听,你就受不了,可是你却在她面前吻别的女人,你让她情何以堪?”
“怎么了?怎么了?”听到声响,飞快从楼上冲下来的的陆飞扬,望著一地的狼藉,顾不得心痛自己的宝贝花瓶,一把拉住老婆,上下打量,“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怎样?”
许漫雪没有理会他,紧紧地盯著严君尧,“你不愿意为了一棵树,放弃森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失去那棵树,就算给你全世界的森林,你会快乐吗?男人对爱情,永远是迟钝的!严君尧,我真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你在你的森林里面痛哭。”
“喂,老婆,你在胡说什么呢!”陆飞扬很尴尬地想要捂老婆的嘴,将好友的心事告诉自己的老婆,已经不应该了,结果这女人竟然直接找上当事人开骂,这样……
严君尧冷笑著看著他,“陆飞扬,麻烦你管好自己的那棵树,还有你的那张嘴。”说完,转身走了,这次,他没有走错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