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他的手,像在汪洋中攀住一根浮木。
“我不会离婚。”言后军坚定地说:“我爱福曦,既然娶她为妻,就会用心照顾她一辈子。”
“什、什么?”翁斯琪傻住了,忽然从病床上弹坐起来,情绪更为激动。“你怎么可以爱她!你娶她不是为了报恩吗?说好只有一年,现在你却说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一辈子?你疯了吗?”
言后军沉下了脸色。出门前,福曦也失控地拉住他,激动又难过的哭诉,好不伤心,他虽然心疼,但事出无奈,只希望她能体谅,然而,同样的情绪出现在翁斯琪身上,他竟然只觉得心烦,甚至为她严厉的语气感到极为不悦。
“我想你需要休息,我先走了。”不想和她争辩,他决定离开。也许他根本不该来。
“不!不要走──”
翁斯琪哪肯放手,一方面震惊于言后军的坦白,另一方面开始胡思乱想,所有不好的经历忽然全部串联,让她呼吸急促。
“呵,我知道了!”她瞪大眼睛,突然领会似的说:“原来这全是那个女人的阴谋!是她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言后军不懂她说些什么,脸上的神情满是疑惑。
翁斯琪心想,既然横竖都要失去他,她已经一无所有,把事情说出来也无所谓了,她要在言后军面前狠狠戳破喻福曦的假面具!
“你一定不知道她曾经来找过我吧?”
“你说福曦?”
“对,就是那个居心叵测的女人!”翁斯琪怨恨地道:“她到我走秀的地方和我谈条件,只要我愿意暂时和你分手,她就替我安排国际伸展台的演出机会,是我太糊涂,才会这么傻的同意……”
言后军听得心惊,也很灰心,但教他失望的却不是喻福曦的手段。“你竟然可以为了利益牺牲我们的感情?”
“我是被威胁的!她爸爸是黑道老大,我怎么不怕?”翁斯琪为自己辩解。
言后军摇了摇头。“你接受她的条件是事实,也隐瞒了我,不是吗?离开后甚至立即和我断了联络。别用你害怕这种借口来包装一切,难道移情国际名导也是因为害怕?”
“这全是喻福曦计划好的!她把我送到国外,先给好处让我信以为真,再教那个混帐东西来欺负我!一定是这样……没错,一定是她早就打算这样陷害我,我是受害者!快离开那个可怕的女人,回到我身边吧,以后不管她怎么威胁,我都不会屈服了。”翁斯琪激动得哭了起来。
“翁斯琪,别让我看不起你。”
她抬起泪眼,第一次看见他以这么冷漠的眼神面对她,让她不知所措。
“你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推卸、责怪、逃避都是多余的,无中生有的指控更是没有意义。”
他相信喻福曦,也许她确实曾找翁斯琪谈条件,但是她本性善良,不可能阴险的暗中使计伤害任何人,翁斯琪声泪俱下的指控根本不足动摇他的心。
“我不在乎过去发生过什么事,我爱她,现在我只想和她牵手共度人生,至于我和你……”言后军既认真又肯定地说:“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翁斯琪备受打击,松开抓住他的手,无力的垂落身侧。他的直言不讳让她自惭形秽,不得不接受她的爱情已经被宣判死刑。
“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我走了。”
最后,言后军仍然体贴,扶她躺下,替她拉好薄毯。
这让翁斯琪的心更痛了,着实悔不当初。
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她忍不住道:“你真的很爱喻福曦吧?我知道她也很爱你,呵,其实我好羡慕她,可以爱得这么坚定,能得到你的爱,她应该死而无憾了。”
他猛然回头看着她,神情非常严肃。“这话什么意思?”
“她没告诉你?”翁斯琪露出一抹凄恻的笑,道:“喻福曦有严重的心脏病,如果来不及动换心手术,必死无疑。”
闻言,仿佛天摇地动,言后军的世界瞬间变得黑暗……
第10章(1)
当言后军十万火急地赶到另一间医院时,守在门口的大批媒体记者便一拥而上,争相采访,在喻磷和喻家的一些手下接应下,他才得以顺利进入医院大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福曦会被送来医院?”
通往手术室的长廊上,言后军快步跟在喻磷身侧,慌张地追问。他额际冷汗直淌,乱了头绪,一颗心着急得快发狂。
喻磷倏地停下脚步,突然挥来一拳,狠狠揍向他的脸,教旁人错愕。
突如其来的重击,让言后军失衡的撞上墙壁,痛得闭上双眼数秒后,他怒瞪着失控的喻磷,抬手拭去嘴角的丝。
喻磷没有打算放过他,箭步上前,揪住他的领子,又猛然击出拳头。
虽然言后军奋力反抗,但是喻磷身手矫健,连连出手,教言后军毫无招架之力,若不是喻春承、言彰义和曲佳嬿三人及时赶到,恐怕言后军就要惨死于喻磷手中。
“别打了!”
喻春承大声喝斥,几名手下赶紧上前拦住喻磷发狂的势子。
曲佳嬿赶紧扶起儿子,虽然心疼他受伤,却也无可奈何。
“福曦若有万一,我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第一次,喻磷情绪失控的咆哮,理智全无。
能让这个向来不苟言笑的男人如此失控,事情究竟有多严重?言后军简直不敢揣想。
喻春承也以责怪的眼神怒瞪一身狼狈的言后军,怪他没尽到保护福曦的责任,甚至比喻磷还想亲手教训他,但是,此时此刻宝贝女儿正躺在手术室里和死神搏斗,言后军是女儿深爱的男人,他又怎么忍心让女儿难过?
担心女儿生命安危的喻春承看来极为疲惫,红着眼眶,因为憔悴,外表更显老态。
“我不该像福曦一样信任你,”喻春承感到万般懊悔,但是已经于事无补,只剩满心失望。“居然以为你有那能力保护她,怪我太高估你的能耐,才会让我唯一的女儿承受命在旦夕的危险!”
喻春承对言后军感到心灰意冷,收回既悲伤又严厉的目光,转身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现在,他只想全心全意守护宝贝女儿,为她祝祷。
“福曦怎么了?”言后军顾不得伤势,抓住身旁的母亲急急地问道:“快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
曲佳嬿神色忧伤地说:“我和你爸爸抵达的时候,看见她满身是血,身上有多处刀伤,最严重的是,她胸口被刺了一刀……”
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言后军浑身动弹不得,因为太过震惊,导致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十几年前绑架福曦的凶手假释出狱,伺机报复,趁福曦单独一人的时候痛下杀手,虽然春哥及时逮住凶手,但是福曦已经身受重伤。”曲佳嬿伤心欲绝地道:“那孩子身体不好,受这么严重的伤,又大量失血,医院的血库中和她血型相符的血少之又少,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只能尽力抢救……”她难过得说不下去,对喻福曦心疼万分。
“唉!如果我们早到一步就没事了。”言彰义叹息,感到非常痛心。“她的身体这么虚弱,却要面对这场大手术,要怎么负荷呢?”
“你们早知道她的健康状况?”言后军哀伤地看着父母,眼眶泛红,恨自己居然丝毫未觉,和她朝夕相处竟是如此讽刺。“她有心脏病,而且严重得必须换心才能活是吗?偏偏她的血型特殊,要找到适合的心脏移植,机会微乎其微,所以她急着结婚,不是因为冲动,而是知道自己时间不多,舍不得留下父亲一人独自承受悲伤,因此决定生下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孩子来陪伴她最爱的父亲……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