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严先生说的吗?”
“难道还要等到他直接无情的打击我,我才会知道真相吗?我才没有那么蠢呢!”戴姝丽激动得几乎尖叫。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明白自己讲错话的楼临意连忙道歉。“那你跟严先生说你不结婚的事了吗?”
“我当然说了。”
“那他的意思是……”
“他说随便我!”戴姝丽气愤得将手上的面纸揉烂,“他竟然说随便我,一句挽留都没说,一句安抚都没说,气死我了,他根本是个无情无义的家伙,臭男人、死男人、可恶的贱男人,呜呜……”骂到最后,她又难过的哭了起来。
楼临意连忙坐来她身边,轻握她的手安抚。
“反正不管如何,我一定要等到他低头才结这个婚!我决定了!他不道歉我就不结婚!”戴姝丽指天立誓道。
不会吧……
楼临意的头在发胀。
她忙了将近一个月,眼看着只差临门一脚,这合约就要成立了,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功败垂成呢?
“戴小姐,我想……”
“你不用想了!我不结了,他没道歉之前,没承诺不再敷衍我,要用心对我好之前,婚事都不用再进行了!”戴姝丽严正下最后结论,“婚期无限延后!”
眸中的坚决与激愤,让楼临意差点昏厥。
身为女人,楼临意明白戴姝丽说的其实是气话,她也不是真心不想结婚,她只是在赌气,希望她喜爱的男人能因此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进而给予她所要的感情与注意。
所以,关键点是在严竟楼身上,只要能把严竟楼说服,去跟戴姝丽说明他对她是有心的,他是爱着她的,相信她就能破涕为笑,与他手牵手走进结婚圣堂,而她也就可以拿下她成为婚顾的“第一胜”。
站在严竟楼公司所在的大楼门口,面对气势磅礴的建筑物,低调不掩奢华的全大理石墙面,楼临意告诉自己不要怕,勇敢前进,不过就是个人嘛,也是肉做的呀,只不过偶尔投过来的眼神很吓人罢了……
楼临意一直无法忘记第一次跟严竟楼见面那天,她对跳舞一事提出建议时,他瞟过来那看似淡淡,其实藏有厌恶之意的一瞥,每回想起都让她不寒而栗。
或许是因为她常是表面淡然,好像情绪没什么起伏与变化,所以那眼神更显得杀伤力十足。
他哪有好脾气啊?当时的她可真是吓坏了,深怕已经惹毛客户,下一秒就要起身走人了呢。
还好他只是用眼神警告她而已,没有真的实际行动,算她逃过一劫。
所以后来与戴姝丽讨论事情时,严竟楼并没出现,戴姝丽因此不满,她却是如释重负,她实在害怕看到那可怕的眼神第二次啊!
可现在呢,为了她的业绩,为了她“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她一定要说服他,照戴姝丽的要求去做!
楼临意深吸了一口气,在掌心上写了个“人”字,大口吞进去——据说这可消除压力,然后高跟鞋用力踏上台阶。
严竟楼的公司位于此栋办公大楼的十九楼,办公室设计装潢简单却充满质感,每一样摆设都经过精挑细选,就像她每次见到他时,套在他身上的西装手工是那么细腻,版型硬挺,一针一线都不马虎。
在柜台前,美丽的柜台小姐用柔而坚定的嗓音告知她,总经理很忙,请先跟秘书预约再过来。
秘书?她怎么知道秘书的手机或分机?难道就因为她拿出来的名片跟公司业务无关,所以给她一个软钉子碰吗?
“不好意思,我是戴姝丽小姐的朋友,我是替她来找严竟楼先生。戴姝丽小姐你知道吧?严先生的未婚妻。”她屏息等待。
瘪台小姐歪着头想了下,“请稍等。”
一直到柜台小姐说出“请稍等”三个字,楼临意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刚歪头思考的时候,楼临意还真怕她回她一句:“我们总经理没有未婚妻啊!”或者——“戴姝丽是哪位?没听过耶!”之类让她头皮发麻的话。
“嗯……是婚礼顾问公司的人,说是戴小姐请她来找总经理的……嗯……好,我知道。”柜台小姐放下话筒,对楼临意道:“请稍等一下,秘书还得去问一下总经理。”
“好,我等。”楼临意的胸口绷得紧紧的。
戴姝丽说严竟楼都不肯挤出时间陪她,他会不会也不肯挤出时间她说话呢?她好怕啊,既怕他答应见面,又怕他不答应见面,真是两难啊!
饼了一会儿,柜台内的内线电话响起,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楼临意还是不免吓了一跳。
“好,我知道了。”柜台小姐指着位于左侧的办公室入口道:“请进去后右转,直走到底再左转,就会看到总经理办公室了。”
“好,谢谢。”
对方首肯见她,楼临意并未因此感到轻松些许,反而精神更为紧绷,连喉咙口都像被条绳子束起,吞咽口水都觉得有些困难。
她好紧张呀!
她好怕说服失败,更怕他会怪她多管闲事,且这次没有未婚妻在旁,直接给她狠狠的、厌恶的一个瞪视,叫她滚出去!
顺着柜台小姐的指示,楼临意转了两个弯,终于来到外头规画出小小秘书办公室的总经理办公室。
秘书办公室内有两名秘书,看起来都很忙碌,其中一名漂亮的秘书小姐微笑对她道:“你有五分钟的时间,请进。”
五分钟?三百秒?那她的皮可得绷紧点了。
楼临意僵硬着脸皮点头道谢,连忙转身敲门,在等待对方回应时,默默在心里读秒。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十秒钟、十一秒钟……为什么没有人回应?他该不会是故意拖延时间吧?
吞咽了口心慌的口水,她大胆的再敲了次门。
“请进。”
这次,非常“幸运”的,她尚未开始读秒,对方就应声了。
她感到得差点掉眼泪。
用力推开厚重的实木大门,一入眼就是台北市高楼栉次鳞比的壮观景象,大片大片的落地窗就在严竟楼的后方,就像整个台北市在支撑他的事业一样。
正在文件上振笔疾书的严竟楼头也不抬的问:“什么事?”
“我是因为戴姝丽小姐……”
“这我知道,直接说重点。”
“就是她想中止婚约一事,是因……”
“全照她的意思。”
“不是呀,严先生。”她上前两步,“戴小姐她是……”
“她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没意见。”
这人是怎样?为什么一直打断她说话,很没礼貌耶!
楼临意突然觉得火气上来了,在此同时,她脑子里浮现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令她兴奋,也因此全身奇迹式的蓄满勇气。
她快步来到黑檀木办公桌前。
“严先生,你刚说完全照戴小姐的意思?她想怎么办你都答应?”
“对。”
“那好,我来转述一下戴小姐的要求。”怕他又打断她的话,是故楼临意说得又急又快,“她希望你能用心对她好,放心思在她身上,爱她宠她,而不是只会用钱敷衍她。”
终于,那个自她进办公室,从不曾抬头看她一眼的男人抬头了。
“这是她的要求,你说过你统统都会答应的吧?”
她朝他绽开最甜美灿烂的微笑。
严竟楼像是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女孩似的直视着她。
略圆的脸蛋上镶嵌一双又圆又大的晶亮水眸,小而挺翘的鼻子,配上一张丰润的粉唇,是张讨喜的脸庞,不管大人小孩或是老人家都会喜欢的那种,尤其她现在眉眼弯弯,充满喜悦与自信的笑着,是很吸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