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谈?”菁菁扬眉,用的是疑问的语气。
“经验谈。”纬茵闭上双眼,语气再肯定不过,但心里却隐隐觉得有点可惜,因为能让她紧张的男人很稀罕,稀罕到还不曾出现过,那个陌生男人是第一个。
有时候,跟紧张十分接近的感觉,是心动……纬茵默默想着。
蒋纬茵一整夜都感觉到自己时烧时退,刚刚量了温,还有38度。她头昏脑胀,挣扎了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地伸手把鞋柜上的高跟鞋拿下来穿。
“如果可以不要上班多好……”蒋纬茵喃喃自语,额头微微冒汗。
临出门前,她照了照挂在门边的长镜,确定自己衣着恰当后,拉开套房大门正要出门,手机就响了。
“哈啰,我是纬茵。”
“你好点没?”听纬茵的声音不像还在睡觉,这个病女人该不会还想去上班吧?她昨天才挂急诊耶!
蒋纬茵一听就知道是方菁菁,有气无力地答道:“好一点了。”
“好一点了?我听你的声音活像是被大象踩过似的,你确定你真的好一点了?”
“确定。我现在赶着去上班,今天早上有一个重要会议要开。”
“什么会议重要到不能请一天假?你昨晚才挂急诊耶!”
“我们老董三个月前对外宣布儿子学成归国,前阵子新闻、商业周刊都有介绍过那位第二代的少东,他将在几年内接手‘中昱集团’,今天先正式接任我们‘中经创设’的总经理一职,所以今天的会议真的很重要,课长级以上的主管都要到场,我不能请假。更何况,我缺钱,不能不领全勤奖金。就因为昨晚挂急诊,今天才更要去上班。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我真没见过你这么拚命的女人耶!急诊才多少钱--”
“七百六十块钱,对我来说很多,够我一个星期的饭钱了。你不要啰嗦了嘛,我头好晕,到底找我什么事啦?”纬茵打断她的话,直接问重点。
“我是想叫你多休息,毕竟健康比财富重要,这道理你--”
“方菁菁!你不要逼我生气喔!我现在生病、又赶着要去上班,EQ已经荡到最低点了,你不要再说教了啦!”
“好、好,不说教,反正病人最大。对了,昨天我忘了说,有一套书总编指定要你翻译,可是时间很赶,你可以吗?”
“一套是几本?”
“四本。安列儿的《间谍情缘》。”
“截稿时间还多久?”
“一个半月而已,很赶吧?你不是全职的翻译,白天还要上班,我怕你--”
“我可以接。你把原稿档案传到我的信箱。”
“你确定?平均一个半星期就要译完一本书耶!”
“没关系,我从没让你开过天窗吧?”
“是没错啦……那好吧,我再把原稿mail给你。”方菁菁话锋一转,好奇地探问:“对了,你刚刚说的第二代少东,是那个最近红得发紫的梁维诺先生吗?”
“应该是。怎么,你最近也开始看起商业周刊了?”怪了,她记得菁菁从不看商业类的周刊啊!
“商业周刊?你别白目了,我听到的是八卦!据说他很帅,而且身价百亿以上喔!不过,有身价的帅哥多半都很花心,他常和不同的女人约会,最近的八卦周刊都是他的绯闻,你要小心点,别被他吃了。”
第1章(2)
“你会不会想太多?我对那种ABC没兴趣。”
想起他曾交往过的那位ABC汪家尉,她就浑身不舒服。因为不感兴趣,所以偶尔看见有关粱维诺的新闻播报,她也不会太仔细去看他的长相,因此并不清楚他是不是真像传闻中所说的那样帅?
“你该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吧?别这么灰心嘛,这世上一定有那种多金又深情的帅哥的!”
“而我相信,那种帅哥绝不会是那位粱维诺先生。”纬茵语气嘲讽。最近粱维诺是挺常占新闻版面的,不过蒋纬茵看到、读到的新闻,都是写浮面报导,大多是将接手‘中昱集团’的第二代少东,决定花几年时间在集团旗下的子公司磨练管理能力等等。至于梁维诺先生的花边新闻……她不爱看八卦周刊,所以实在不很清楚。
“这倒也是。好啦,话说回来,你真的不请假吗?请一天假休息比较好吧?”菁菁劝说。
“不用请,我真的没事。我得赶快出门了,就这样,掰。”
蒋纬茵将手机收线,叹口气后,认命地出门。
离九点的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的空档,总是第一个到办公室的纬茵,先开了空调、广播,然后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整理一天的工作大纲。
她先用memo纸画下田字图,将今天重要又紧急的事,写在左上方的田字方格里;再将重要但不紧急的事,写在右上方的方格;接着将不重要但紧急的待办事项,写进左下方格;最后将不重要也不紧急的事项,写在右下方格。
“根据瑞士洛桑学院研究显示,台湾人平均一年的工作时数是2282小时,排名全球第一……”
便播节目正报导着今日的新闻,听见这则新闻报导,蒋纬茵不禁摇头又叹气,原来台湾人这么命苦,无奈她也是其中的一个苦命人。
花十分钟分类完工作大纲后,她开始整理早上要用的会议资料。
八点四十五分,蒋纬茵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拿出粉饼盒,起身到茶水间去。
她浑身发热头有晕,因此用咖啡机泡了杯咖啡,想提振一下精神。在等待咖啡的时间,她听见有人进公司的声响,应该是早到的同事吧,蒋纬茵想着。打开粉饼盒,决定上点淡妆以遮掩苍白脸色的她,没察觉茶水间的入口站了个男人。
男人看了一会儿蒋纬茵后,旋即安静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放下能看见外头整个办公区窗子的百叶帘,再将百叶帘的角度调整至微开。
如此,他大致能看见外头的情况,而外头的人却不易察觉他。
难怪昨晚他就觉得她有些面熟,因为他先前曾看过她的人事资料。她的名字是蒋纬茵,‘中经创投’的财会部副理。
她资料上的照片看起来气色明亮许多,有一朵甜甜的笑挂在嘴畔。
现在的她看起来病恹恹的,没一点朝气,苍白的脸上挂了一对黑眼圈,就算用掉一整盒的粉妆,恐怕也盖不掉吧。
他昨晚一夜没睡好,翻来覆去也不知怎么的,总会想到她那张看起来很脆弱的脸。到半夜时,他才有些后悔陪她等车的时候,没跟她要电话。
多不可思议的巧合!就在他觉得后悔没留她的电话时,她不单是出现在他面前,更巧的是,他们还将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她今天怎么不请假呢?因为他这个新上司上任,所以不好意思告假吗?男人对着百叶窗拧眉。
九点十分,安静的公司逐渐活络起来,职员三三两两地进来。有人嬉笑、有人互相道早、有人大声讨论着十点的主管会议。
九点半,姗姗来迟的总经理秘书,没发现总经理办公室多了个人,还在办公室外头的秘书办公桌跟某男同事不知死活地嬉笑怒骂。
十点十分,搞不清楚状况、以为新任总经理还没来公司的各部门主管,这才缓慢零散地走进大会议室。
鲍关部副理花筱舒小姐扬着她软绵绵又甜腻腻的嗓音,对着人事部里号称黄金单身汉的严磬璋说:“严经理,你说我们的小老板今天会不会来公司了啊?”
花筱舒风情万种地拨了拨肩膀上妩媚得不能再妩媚的波浪卷发,笑得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