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好友信心十足的模样,她实在很不想粉碎她的希望,不过,她真的很怀疑有这么简单吗?
温和的叫唤声将孙悦容自醉梦中唤醒,“孙小姐,醒醒,你家到了。”
“呃——对不起,我睡着了。”她不好意思地致歉。
“没关系,都怪我们这群朋友玩太高兴了,才会情不自禁一直敬你们酒,你现在好些了吗?”林冈田停下车,老实的长相很容易让人对他卸除戒备。
“我好多了,真不好意思,还麻烦你送我回家。”孙悦容扯扯唇,胃部还因为酒精而翻滚着。
“这是应该的,我扶你进去好吗?”他关心地提议。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可以。谢谢你,再见。”扯扯唇,她打开车门跨了出去。
“孙小姐!”林冈田又降下车窗喊住她。
“还有什么事吗?”
就见他羞涩地问:“不知道你最近有空吗,可以一起晚个晚饭吗?”
孙悦容愣了愣,随即点点头。“我请你,当做答谢你今晚送我回家的恩情。”
他连忙拒绝,“不可以,怎么可以让你破费?”
“那我就没空喽。”她微微笑。
“好吧,那我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林冈田无奈应允,“我会打给你的。”
“那就先这样了,再见。”孙悦容道了再见,便转身走进大厦。
天,她好想吐喔!都是丹凤,玩什么游戏嘛,害她一直被灌酒。
不行,她得赶快冲到浴室吐一下才行!
加快脚步冲上楼,孙悦容还来不及拿钥匙出来开门,便一阵作呕,胃酸开始往外涌出。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袁庆天忽地打开门质问。
“我——呕——”才讲一个字,她就忍不住整个吐在他身上。
“该死!”他低咒了声,低头看了看自己跟地上的秽物。
“对不起——我——”孙悦容狼狈地道歉,可袁庆天却一脸阴郁地朝她逼近,“你、你想干吗?我不是故意的,我自己衣服也都是——”
只见他忽地一把将她抱起往屋内走,直奔浴室。
“快点把自己清洗清洗。”交代完毕之后,他又快速离开。
孙悦容怔怔地站了半晌,才赶紧将自己身上的脏衣服月兑下,冲到莲蓬头下冲洗干净。
幸好她一向有习惯在浴室放一套干净的家居服替换,才不至于困窘的无衣可换。
洗了个清爽的澡之后,她总算比较缓和那盘旋在胃部的躁动不适,确定自己不会再想吐之后,才走出了浴室,梭巡着袁庆天的身影。
罢刚她实在是太失态了,再怎样也不该吐在他身上,真是糗死人了,等会儿一定会被他亏死。
她懊恼地边想边走,却在发现蹲在门口擦拭地板的高大身影时顿住了。
袁庆天已经换上了干净的T恤,正卷起衣袖,拿着水桶跟抹布清理她方才造成的混乱。
一种奇怪的感觉缓缓自她胸口升起。
这样一个连咖啡都不会自己泡,从来不做家事的大少爷,竟然会亲手清理她吐出来的秽物?
“你洗好了?”整理完门口,袁庆天提起水桶站起身,也看见了她。
“嗯。”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他边走进屋内边道:“我帮你泡了热茶放在餐桌上,你去喝点吧。”
泡热茶?这又让孙悦容诧异了。
缓步走到餐桌旁,还真的有杯热茶正冒着白烟,奇怪的悸动感又爬上心头,让她心脏跳动的频率不太寻常,直觉地望向厨房——
丙然又是一片狼藉。
不过这次她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还有点暖暖的感觉在胸口滑动。
虽然他有时很讨人厌,不过等会儿还是跟他道个谢吧。孙悦容双手握着茶杯想。
“你还好吧?”收拾好东西,袁庆天走了过来。
“呃,还好,谢——”
“笨女人,不会喝酒就不要喝酒!”他突地打断她的话。
“什么?”她愣了愣。
袁庆天皱起眉,面露不悦。“还要我重复一次吗?你到底跑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得肚子快饿扁了?”
她没好气地回嘴,什么感动都烟消云散了。“你是小孩吗?要吃女乃啊!”话说出口,她才赫然发现自己的口误,整张脸霎时又红了起来。
“你不要想歪。”她画蛇添足地补充。
他故意调侃,“我没有想歪,我是直接地问你,这是什么暗示吗?”
“你、你想太多!”
“说到这,今天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这才是他一直想问出口的话。
“你怎么知道?”
他指指落地窗外的阳台,脸色益发不好看。“从那边看到的。”
她没来由地感到心虚。“你干吗偷窥我们?”
“你们在大马路上上演温馨接送情,要不看到也难,他到底是谁?”
“那是我的事,没必要跟你报备。”撇开脸,她放下茶杯,站起身准备走人。
“你该不会又蠢到去PUB找男人吧?”他倏地攫住她的手腕,不放人。
“袁庆天,你少瞧不起人!”一种严重被羞辱的感觉让孙悦容的眼睛迅速染上一层薄雾,在眼泪流出眼眶的同时甩开他的手,冲回房内。
可恶的家伙,该死的男人,她最讨厌他,最讨厌了……
第6章(1)
他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知道她不是那种女人,为什么会这样口不择言地伤害她?
袁庆天懊恼地猛抽烟,头一次这样厌恶自己。
在看到她被陌生男人送回来时,异样的不爽就开始在心头盘踞。直到打开门,看到她竟然喝醉到吐,那股不爽更加化为熊熊的怒火,将他烧得失去理智。
为什么会在意她跟其他男人出去?
这辈子他还没有过这种感觉,就像在胸口打翻一缸子醋似的,酸得叫他想狠狠把那个灌醉她的男人痛扁一顿。
还有,这女人也未免太没眼光了,他可是堂堂“U.T.集团”的总经理,也是总裁的儿子,到底有哪里比不上其他男人?
为什么她对别人就笑得这么灿烂,对他却总是没什么好脸色,而且还避之唯恐不及?
不——不对,他在干吗啊?竟然会想这些有的没的,还把自己一向最不愿意提起的“家世背景”给用上了?
真是太逊了!袁庆天,你简直就像是个争风吃醋的没用纨绔子弟,逊毙了。
等等……争风吃醋?又是另一个让他自己震惊的形容。
懊死,什么争风吃醋,他怎么可能会为了女人争风吃醋?真是太荒谬了!
一切都是因为好胜罢了。
没错,从来没有女人这样无视他的存在,所以他才会觉得特别有意思,想要征服她,如此而已。
袁庆天替自己的心情找到了台阶,但内心深处却有种相反的声音,似乎在告诉他。
他分明只是自欺欺人。
不能再想下去了,他直觉感到自己不会喜欢不断挖掘内心后所得到的答案。
虽说如此,他的脑袋却好像有自己意识似的,总是不听使唤地老绕着孙悦容打转,直到门外的敲门声响起,才让他回神。
“进来。”他朝门外喊了声。
“报告总经理,吴小姐说她跟你约好了两点见面。”进来的是面无表情的孙悦容。
从那晚的冲突之后,她虽然没有赶走他。
但对他开始采取不理不睬政策,除了上班必要的交谈之外,完全把他当空气。
袁庆天看着她上班的装扮——头发盘起成髻,穿着中规中矩的套装,还有架在鼻粱的平光眼镜,突然让他怀念起她多变的神情,即使是对他破口大骂也好。
他已经受不了她对他的冷淡了!
“还在生气?”他清清喉咙,不熟悉地做着这辈子从来没做过的事情——对女人低头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