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霍没对骆洛下手。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怎么容得这头花心大老虎玷污呢!
“嗯?他有出现在里面吗?”
“他就是你很喜欢的那个摄影师啊!”
“咦?”骆洛诧异的瞪大眼。
霍定虎刚好拿着衣服走出房间,越过她,走进浴室,轻轻的关上门板,然后水声响起。
她的心脏狂跳,“你是说……阿虎是Hawke?”
“是啊!”
轰的一声,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后来哥哥到底又跟她说了什么,她全然听不清楚,等到回过神来,已经抱着被她宝贝到不行,仔细珍藏着的摄影集坐在床上发怔。
封面的折页里,只有一张有些模糊的照片,那是即可拍翻印的,照片中的摄影师脸有大半都隐在黑暗中,只有那双眼睛,亮得仿佛可以穿透人心。
她怎么会没注意到,那双总是写满笑意,偶尔也会掺杂令人心醉而心慌的温柔眼睛,那挺直的鼻,那有些厚的唇,即使照片并不那么清楚,她还是能清楚的看出分明就是霍定虎,也是她欺负了好一阵子的房客。
她呆呆的抱着摄影集,怎么也想不到,原来自己的房客,那个扰得她心湖震荡不安、咬了她一口还嫌她太咸、三番两次怕她跌倒而抱住她、好多次不是背着她就是抱着她毫不费力的爬五层楼的男人,就是她迷恋了好久的摄影师。
他拍的照片不多,出道十几年,也才出过两本摄影集,后来就以时尚摄影为大宗,可是她超爱他拍的照片,有时色彩浓郁,有时却沉静得仿佛可以渗进灵魂,相同的是,总有一种流动且立体到接近深刻的感觉。
他拍的风景和人物,都好鲜明,仿佛在按下快门前,已经把模特儿的灵魂都模透了,仿佛他的眼中自有流动的风景,透过一张张照片,显露出来。
她有些怔然,情绪更加复杂。
有一瞬间地不知道应该尖叫,庆祝自己居然距离迷恋的摄影师这么近?还是懊恼自己的迟钝,阿虎都在她家住了好几个星期,她却一直没认出他,甚至还一直对他颐指气使,乱发脾气?
“骆洛?你还好吗?”
快速冲好澡,霍定虎走回自己的房间,没看到骆洛,只看见他的手机被随意搁在床上,而骆洛的房门开着,她正坐在床上,抱关看起来很像摄影集的东西发呆。
他出声叫她,她也只是呆滞的抬头看着他民,那向来灵魂的双眸有些茫然与……困惑。
“怎么了?”
她的反应让他更加不安,连忙走了过去,拿下她紧紧抱着的摄影集,拉起她有些冰凉的手,模了模她的额头。
“你不舒服吗?是不是今天少见吹太久了?头晕吗?”
“阿虎,你是Hawke吗?”
“呃……是啊!”眼角瞄到刚刚顺手搁到床上的床上的摄影集,霍定虎有些惊讶。“原来你有我的摄影集啊!怎么了吗?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医生?”
“没……我没有不舒服。”她的声音沙哑,他的细心和体贴的动作,让她慢慢的回过神来,也才意识到两个人之间的过分接近,还来不及思考太多,便月兑口而出,“你要离开台湾了吗?”
“呃……你哥告诉你啦?”他一怔,原本还在犹豫要怎么开口告诉骆洛,没想到骆以翰帮他讲了。
“嗯……”她好想要他别离开台湾,好希望他可以一直留在台湾,留在……她的身边。
第8章(1)
这种想法来得太过突然,她没有预料到他这么快就要离开台湾,就像没有预料到她会对他动心。
她先是爱上了他的摄影作品,然后在他住进她家,逆来顺受的接受她的挑衅与欺负,偶尔还会被她气得跳脚,却始终细心的照顾着她的体贴给打动,不知不觉的动了心。
而现在,他要离开台湾了……她的嘴巴开了又闭,闭了又开,好一会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可能开口要他别走。她只不过是他的临时房东,他也只不过是来度假的,他们……他们之间……
“我只是要回纽约几天,处理一些事情,因为我的工作室发生火灾,我的经纪人跟他的未婚妻又出了车祸,所以……”他絮絮叨叨的解释着,虽然明知道自己一定得回美国一趟,不说工作室的事情,光是艺廊遭窍,还有安德烈和爱莲出车祸的事,不管怎样,他一定得赶回去处理,但是怎么也放不下她。
她的身体那么差,每次爬楼梯都爬得脸色发白,三餐跟睡眠又不正常,不晓得会不会又不小心累过头,昏倒地上?要是他不在,她又昏倒,家里没有人可以救她,那可怎么办才好?
直到现在,霍定虎才对自己承认,他真的放不下她。
这段日子以来,她几乎已经成了他的生活重心,每星期陪着她去医院拿药,旁敲侧击她的病情,帮着做家事,甚至连修理水电都一手包办了,就是怕她累着,或是又病倒。
真不敢相信,不过几周前,他还因为她讲话太机车而气得直跳脚,几周后的现在,却连离开她身边都觉得煎熬。
“你只是要回去几天吗?”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是啊!只是要回去几天……”
一想到有好几天看不到骆洛,听不到她的声音,感觉不到她在同一个屋子里气息,他就有些失落。
霍定虎脑筋一转,有了主意。
“还是你跟我一起去纽约?”
“一起去……纽约?”她迷惘的睁大眼,为了他这个提议而蠢蠢欲动。
“是啊!你愿意吗?”他跃跃欲试,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不仅可以将她带在身边就近照顾,还可以让她参与他的生活。
“我……”骆洛才想要答应,但是一想到飞机,一想到现实,不禁神色黯然。“对不起,我不能……我不能跟你一起去纽约。”
“为什么?是因为机票的问题吗?那个我可以处理。”以为她是担心旅费,霍定虎不假思索的说。
“不、不是那个问题……我没有办法搭飞机。”骆洛有些艰难的说。
“你有飞机恐惧症吗?”
“不是,事实上……”她咬了咬唇,“我的体质没有办法搭飞机,不管长程或短程,不管是飞哪个国家,都没有办法。”
“这是什么意思?”
体质?这是真的?还是她的推托之词?
“我生平第一次出国,是去日本,一下飞机就进了医院,差点出不来。”
“骆洛,你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可以告诉我吗?”他的眼里盈满担忧与怜惜。
他知道她的身体不好,也知道她总是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病情或状况,可是那并不代表他完全不在意、不关心。
事实上,他好奇得快要死掉,只是一直想着不要逼她,不能逼她,深怕一逼,她会仓惶逃逸,甚至将他扫地出门。
霍定虎忍不住苦笑,也许这样有些窝囊,但他是真的栽在她手上,几个星期下来,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陷越深。
“我……对不起,谢谢你的邀约,但是我真的没办法跟你一起去。”
看见他又露出那种怜悯的表情,骆洛被刺伤了,惊跳起来。
她已经在太多人身上看到这种表情了!
接下来他们就会追问,她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会治不好?
甚至将她视为需要细心呵护的不定时炸弹。
因为她随时可能失去平衡,可能昏倒,可能跌倒,甚至是在飞机上因为气压关系,耳朵痛到休克昏厥。
没有人知道,她之所以不离开台湾,除了因为喜欢花莲之外,还有绝大部分的原因是她的身体每每遇到气压或是气温变化,哪怕那变化再细微,都会导致她的疲倦与不适,让她痛苦难安,只能依赖大量的药物。